成功了!
虽然细微如丝,虽然过程痛苦万分,但真的……引动了它,驯服了它一丝本源!
苏云瘫倒在地面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灼痛和血腥味。
身体像是被彻底拆散又勉强拼凑起来,连动一根手指的力气都没有。汗水、血水和泥污混合在一起,狼狈不堪。
然而,苏云却咧开嘴,无声地笑了起来。
嘴角的伤口被扯动,带来一阵刺痛,却丝毫掩盖不住那从灵魂深处迸发出的、近乎癫狂的喜悦。
丹田深处,冰冷的封印法阵依旧森然矗立,漆黑的妖火在下方汹涌澎湃。
可此刻,在那妖火的核心处,一点微弱的、却带着苏云独特气息的赤金光芒,正如同初生的星火,倔强地闪烁着。
它很小,很微弱,随时可能被狂暴的妖火吞没。
却真实存在着!
苏云抬起颤抖的手,借着窗外透进来的微弱月光,看着掌心。
意念微动,试图催动那一丝刚刚诞生的、属于自己的赤金力量。
嗤——
一缕比头发丝还要细的赤金色火苗,如同风中残烛般,在其指尖上方不足一寸的地方,艰难地、摇曳着浮现出来。
它只存在了不到一息,便“噗”的一声,彻底熄灭。
指尖传来一阵针扎般的刺痛。
但苏云眼中的光芒,却比任何时候都要炽热。
“看到了吗?”
苏云对着空荡荡的、弥漫着汗臭与血腥味的小屋,也对着丹田深处那庞然巨物般的灭世黑凰,声音嘶哑,却带着一种斩断枷锁般的决绝与桀骜。
“看到了吗?鸡崽子!”
“你的力量……终将成为我的力量!”
指尖残留的微弱灼痛感,此刻却像一枚滚烫的勋章。
窗外,沉沉的夜幕笼罩着百炼宗绵延的山脉。
远处主峰上,象征着宗门威严的灯火依旧辉煌,如同悬挂在黑暗天幕上的星辰,冰冷地俯视着山脚下这片卑微的杂役区。
那些灯火之下,是宗门长老的威严,是内门弟子的傲然,是无数视我为灾星、恨不得除之而后快的目光。
他们高高在上,掌控着清灵之气,决定着门规戒律,也决定着像我这样的“污点”该被如何处置。
陈莽的断臂,内门弟子的杀机……这些都只是开始。
只要我体内封印着黑凰,只要我依旧被视为灾星,这种恶意和打压,就永远不会停止。
一丝微弱的赤金光芒在眼底深处一闪而逝,比指尖的火苗更加隐晦,却带着一种初生的、不容忽视的野性。
丹田深处,那缕新生的、属于自己的力量,如同在冰封荒原上点燃的第一缕篝火,微弱,却倔强地燃烧着,驱散着无边的寒意与绝望。
灾星?
苏云的手指无意识地蜷缩起来,感受着经脉里残留的、被那狂暴力量冲刷过的、火辣辣的痛楚。
这痛楚,是代价,却也是活着的证明,力量的烙印。
他们视我如草芥,视我体内的黑凰为毁灭的灾祸。他们畏惧,憎恨,只想将它连同我这个“容器”一起彻底抹除。
可他们错了。
大错特错!
这焚世之火,如今锁在我的体内。它带来的痛苦是真实的,它带来的毁灭阴影是真实的。但同样真实的,是我此刻指尖感受到的那一丝微弱却属于自己的力量!
它证明了,这力量并非不可触碰,并非只能带来毁灭!
它可以是枷锁,是诅咒。
但为何……不能成为我手中的刀?
一把足以斩断所有强加于我的不公,劈开所有横亘在我前方阻碍的刀!
低沉、嘶哑、却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清晰和力量的声音,在破屋中响起,如同宣誓,又如同某种预言的开端:
“等着吧……”
“无论是视我为灾星的宗门,还是那些高高在上的‘大人物’们……”
“你们施加的一切,终有一日,我会用这‘灾祸’之火,十倍、百倍地……还给你们!”
“我要你们所有人都亲眼看着——”
“看着我苏云,如何踩着这焚世的烈焰……”
“走出我自己的路!”
夜风呜咽着,从树皮墙的缝隙里钻进来,吹得桌上那本破旧的《引气锻体诀》书页哗啦作响。
那微弱的声音,此刻听来,竟如同战鼓的余音,在这注定无法平静的黑夜中,悄然回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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