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那枫林深处的妖怪,幻化少女,假装脚崴伏在山下道路旁,遇到了一名背着书篓的读书人,在「少女」的花言巧语下,那名书生被迷得色令智昏,放下了书篓,背着那名「少女」上了山。
那妖怪看着这娇皮细嫩的「食物」,忍不住流着口水滴在书生头上,显化出了真身,原来是一只豹子精,书生以为下了雨,转过头刚想说「要不先避雨」,却看到那身后张着大嘴的硕大豹子头,脸色顿时煞白,「啊」发出一声惨叫,便被吃了头颅。
挖心剖腹,大快朵颐,那头豹子精吃得好生安逸,满嘴血污,不一会儿,便只剩下一堆骨头,它拍了拍撑饱的肚皮,心满意足地打道回府。
血色枫林。
豹子精踏步走到那棵枫树下,看着青鸟战战兢兢地抖着身子。
“咦?”豹子精忽然鼻子嗅了嗅,发觉这里这雾气之中残留着一缕陌生的气味,“傻鸟,刚才是不是有人进来了?”
“没,没……没有。”树上传来一个微颤的声音。
豹子精抬起手臂,朝着树枝上一握,青鸟顿时被一股难以束缚的法力,扼住了喉咙,“还想骗我,是不是想死!”
“真的,没,没有……”青鸟用尽气力挣扎着,她不怕死,但也不想死。
豹子精变了脸色:“我不会让你死的那么快,至少我会先好好折磨你,直到将你折磨到死。”
“你不说,我自然有办法让你说。”
忽然,他脚下一踏,一只土拨鼠从土里飞了出来,随之,被他踩扁在脚下,“记住了,这只老鼠是为你而死的。”
大掌一拍将旁边一棵千年成精的老树轰烂,“这也是为你而死的……”
“小吱,树爷爷……”
青鸟流着眼泪,啼泣,叫声凄惨。
豹子精松开了手,颇享受这撕心裂肺的痛苦哭声,有些兴奋的尖叫,“就是这样,就是这样……多美的声音啊,多悲哀的声音啊,好似一首天籁,如此让人沉醉!”
“再哭大声点,再伤心点……”
他举止疯狂,从草丛中抓来一条青蛇,双手一扯,利齿撕碎了蛇身,看着那只青鸟,哈哈大笑。
已将她虐得遍体鳞伤,将目光落在她身上,面孔狰狞恐怖,他张着血盆大口:“最绝望之心,吃起来一定很美味吧!”
青鸟没了畏惧,心死了,就没有什么好可怕的。
她等待死亡!
说时迟,那时快,一道身影掠了过来。
手掌捧着青鸟,从魔口中将她救下。
那道身影,正是离开的天命人。
豹子精愤怒地看着眼前的不速之客,死盯着那只猴子,围着他转悠,打量。
“死猴子,看来私闯我领地的人就是你吧,我最恨的就是猴子!用这只傻鸟做诱饵真是一点错也没有,真是一只有情有义的猴子,……这样晚上的晚膳就有着落了。”
“小猴子,你快走,你打不过他的……”青鸟抬起头,看着熟悉的面孔,眼眸满是急切和忧伤,嘶吼地叫道。
天命人将她放到树梢上,轻轻抚摸她的羽毛,示意让她安心。
随即,他转过身看着那头豹子精,手中握着木棒。
那豹子精眼眸精光闪烁,他看着那道身影,想起了另一只猴子,面孔愈发狰狞
“孙悟空……死了!你不是他……你也去死吧!”
豹子精双手一张,两口赤铜刀凭空出现在手中,腾空而起,双刀怒劈而下,厉声高叫道:“猴头,让你爷爷砍你一刀!”
天命人面不改色,持着木棒横扫过去,将他震飞了出去。
豹子精心一惊,好硬的棒子,看着不过是普普通通的木棒,却在重刀劈下犹如砍在精铁硬石上,被他打了一招借力打力,吃了个小亏。
豹子精冷哼道:“你这猴头,倒是有几分手段,热身作罢……再来!”
天命人闻言,向前踏出一步,木棒化为万千棍花,分不清虚实,豹子精被逼得连连后退,那猴子耍起的木棒舞舞生风,一时之间,豹子精失了神,天命人眼睛睁圆,手腕一转回手当头棒喝:“妖怪,拿命来!”那豹子精急忙握刀按住。
这一场争斗,两个都施展出各自本领。
来往数十个回合,豹子精被一棒打在腰上,击飞了出去,落了灰头土脸,此刻更是恼羞成怒,收起了手中两口赤铜刀。
口吐一枚血色珠子。
用拇指和食指捏住,脸上露出个冷笑。
青鸟看见那宝贝,连忙出声提醒:“猴子,快躲开,那珠子名为「赤沙珠」能吐出三味真火,能生出满天黄精沙……”
天命人惊愕,回头在地上翻了几个跟斗,躲过那珠子吐出的三昧真火,那头豹子精有了「赤沙珠」相助,天命人无法近他身,只能闪躲。
这珠子威力不凡,豹子精以妖力催动发出一道道三昧真火,看着那猴子四处乱蹿,脸上的笑容逐渐变得疯狂。
不顾一切的施展「赤沙珠」的威力,将这山枫林焚烧,猴子带着青鸟闪躲,要逃离这里。
豹子精自然不会轻易放他们走,在后边紧追不舍,毫无顾忌地催动法宝,一路焚烧,不知有多少生灵无端枉死。
逃到一处藏风山凹之间,狂风呼啸,移开步伐都有些艰难,天命人忽生一计,竟在山口狭风处停了下来,拄棒而立,像是要拼命地感觉。
豹子精狂笑:“哈哈……跑不动了吧?!死猴子,待会我会留你一口气,让你看着我是如何剥开你头颅,取你猴脑吃个干净!”
天命人眼光冷淡,讥讽道:“妖怪,有本事不用你手中法宝,与你爷爷再战三百回合!”
“猴头,你果真狡猾!”
豹子精喝声道:“有法宝不用那是傻子,何需卖弄力气跟你拼杀?!”
说着,便轻念法咒,再次施展法宝。
一道可怕的三味真火喷出,天命人撤身后退三步,结果却是出乎了豹子精意料,那道三味真火竟是烧过来。
他们处于风口,真火逆风吹去,却被狂风吹回。
正是,自作孽不可活!
死都没有想到自己会是败在这藏风山凹之地。
可怜那豹子精,被三昧真火烧成了飞灰,手中宝当做他人嫁衣!
「砰」
赤沙珠落在地上,被风吹得滚动,天命人连忙跑过去捡了起来。
这可是件顶尖的法宝,可惜猴子不知道催动的咒语。
青鸟被狂风拍打,飞不起来,一直牢牢抓住猴子的肩膀。
“猴子,猴子,你可是捡到宝了,这豹子精能够占山为王,就是因为有「赤沙珠」,我见过那豹子精念过几次咒语,我知道如何催动。”青鸟在狂风中就像是一片叶子摇曳晃动,“猴子,能不能先离开这,……我快要被吹走了。”
天命人方才反应过来,用手握住她,抵着狂风,从风口中穿了过去,来到一片明媚的世外之地。
累得不行,身体很疲乏,猴子走到不远处的绿草地,便坐下来休息,看着护在掌中蜷缩的青鸟,似乎睡着了。
豹子精死了之后,在她身上下的咒自然而然就解开了,以后她就不用担心会不会死的问题,也不用被咒束缚着。
天地之大,随她展翅高飞!
天命人脸上忽然笑了。
他长吐一口气,抬头看着天空,劫后余生的感觉,太舒服了。
过了许久。
青鸟从噩梦中惊醒了过来,紧张地看了周围一眼,看到那只猴子之后,心就渐渐安下。
“猴子,我做了个梦,……梦到你将我给抛弃了,……那头豹子精将我的故乡烧成灰……将那些精灵都杀光……”
她放低了声音,眼里透着悲伤。
天命人安慰道:“梦里跟现实都是相反的,……不要太伤心。”
青鸟摇了摇头,说道:“对了,我还没教你催动「赤沙珠」的咒语……第一道咒语是催动三味真火,你要注意,一定要将那火纹对着敌人,千万不要对着自己;第二道咒语是催动黄精沙,同样注意,一定要将那黄色土纹对着敌人。”
交代完注意事项后,随即便传授他施展的咒语。
咒语很复杂,念错一个字或是停顿了下都无法催动。
天命人拿出珠子出来,试练了几十遍,只成功了一两次,嘴皮子都念歪了,还是没能掌握熟练。
真不知道这青鸟,只是看了几遍豹子精的口语,是如何学会了那繁琐至极的咒语。
“猴子,你已经很聪明了。”
青鸟在一旁安慰道。
天命人垂着头,轻轻点了点。
看着手中的珠子,暗自叹了口气,随之收入口中。
“接下来,你想去哪?”天命人转过头看向青鸟,忽然问道。
青鸟眼里有些迷离,也不知道该何去何从,自己赖以生存的家园,被豹子精大火烧了,天地之广阔,一时之间竟想不起来要去哪里。
“不知道。”
青鸟摇了摇头。
猴子挠了挠脸,说道:“要不,跟我一起去寻找大圣六根吧,路上也好结伴。”
“什么是「大圣六根」?”
青鸟问道,“这就是你成为「天命人」所要继承的使命?”
天命人点了点头,轻笑道:
“你听说过齐天大圣的故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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