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天命人过了丹枫林,利用藏风谷地势设杀了豹子精,获得了一枚「赤沙珠」,穿过了藏风山,偶来到一片世外桃源之地,青鸟教天命人施展「赤沙珠」咒语,天命人跟她讲起了孙悟空的故事。
从花果山一直讲到五百年前成了斗战胜佛后再闹天宫,最后陨落化为大圣六根。
忽然静坐一处的青鸟,沉思说道:“所以大圣不是真的死了,只有找回了大圣六根就能够重新复活过来……而你,小猴子,身上承载着大圣的意志,这一去,势必路途艰险,有可能会面对着要比豹子精还要厉害的妖怪。”
“嗯。”
天命人忽然有些后悔了邀请青鸟陪他一起去寻找大圣六根,刚出花果山没多远,就遇上一个很厉害的妖怪,他不知道前方还会有怎样的危险,青鸟跟着他只会害了她。
“当年齐天大圣为了保唐僧西天取经随他走了十万八千里,经历九九八十一难,若无大圣神通广大,法力无边,唐僧走不到灵山取得真经。
而我接下来要走的路不止十万八千里,我没有大圣那般神通,不知道能走到多远……青鸟我突然后悔了。”
青鸟听了黯然道:“你这是想赶我走?”
天命人低着头,埋在双膝间,忽然有些说不出话来,眼睛像是进了沙子。
此刻,那天上,有一轮弯月,金黄镶着一层银色亮光。满天的星河,把光辉静静照在一只伤心的青鸟身上,照在一只沉默的猴子身上。
十万八千里很远吗?
或许,好远好远!
即使她有一双翅膀,也要好长时间。
就像丹枫林,她就挥动着翅膀,也好多年好多年都没有飞出去,如果没有遇到这猴子,或许,这辈子都飞不出吧。
青鸟闭上眼睛不听不想不看,就想象这一切都没有过。
很安静,草地,山林突然出现一闪一闪的亮光,好似是谁将星星藏在了这里,想要制造一个很浪漫的惊喜。
萤火虫给这片黑夜带来了亮光,也给这个世界带来了美好,它们出现在任何地方,像那阳光,给了天地间所有万物带来了光明与希望,可它却是那么渺小。
天命人抬头看着这世间美好,下意识地想要跟青鸟分享,却发现她已经消失不见了。
忽然,眼眸低垂,心情一下子跌落了谷底,似乎这世间美好与他无关了。
天命人在这片草地转了几圈,终于,没能再见她一面就这样悄悄地走了。
“猴子,我找到了一个大桃子!”青鸟从林中飞过来。
那个桃子,比她还要大,她不断「扑哧」地使劲拍打翅膀,看到那猴子,远远就笑着喊道。
天命人也笑着伸出手,接过那桃子。
“一个桃子可不够我吃啊。”
天命人啃着那个桃子,甘甜无比,此后他决心不会将刚才那伤人的话再说一遍,那不仅会伤到别人,也会伤到自己。
青鸟笑了笑,“猴子,你肚子可真大,跟我来,我知道哪棵桃树果子最甜。”
天命人点了点头,乖巧地跟在她后面。
后来过去了多年,他依然清楚记得那个场景:一只青鸟带着一只猴子出现在桃树上,那一片长满桃树,可她却能够找出一棵果子最甜的,他靠在树杈上,翘着腿,啃着桃子,一边看着在空中飞走的「星星」,一边偷偷瞄了那落在树枝上的青鸟。
“小猴子,为什么你们猴子喜欢吃桃子?”
沉默的气氛,随着青鸟的疑问打破了。
天命人忽然停下了嘴边的动作,经过一番很认真的思考,他摇了摇头表示也不知道。
“傻猴子。”
青鸟噗呲笑了下,“每一种动物或者是妖怪,都有独特的天性,就比如你们猴子喜欢吃桃子水果,而我们鸟喜欢吃虫,牛羊喜欢吃草。”
“那人喜欢吃什么?”
猴子忽然问了一个很难的问题。
青鸟想了一会儿,说道:“人是一种天性很复杂的动物,他们喜欢吃桃子水果,喜欢吃蔬菜绿叶,喜欢吃肉鱼虾……”
他们聊了很久,很奇怪,他们明明从来就没有跟人类打过交道,却谈论的时候,仿佛对人类都很了解,对人类他们都有着同样的兴趣。
猴子困了,闭上眼睛就打起了呼噜,睡得很香,青鸟轻柔地看着他,与这黑夜星空成为一幅美丽的画卷。
清晨。
在桃林的另一边有稀疏零散的脚步声,正向这边靠近,青鸟从睡梦中惊醒了过来,看到那林中有几道身影,连忙叫醒了天命人。
“猴子,猴子,快醒醒,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向我们过来!”
听到青鸟的叫声,天命人犹如在深渊中忽然有一只手将他拉了回来,翻身站起,青鸟落在他肩膀上,“猴子,咱们还是赶紧离开吧。”
天命人点了点头,扯了一个桃子塞进嘴里,便从树上一跃跳了下来,捡起地上的木棒,抬头看了一眼前边林中正不紧不慢向这走来的身影,转身朝着反方向离开,在林中,是猴子的地方。
身影穿梭在林中,很快就逃出了那一片桃林,不过前面出现一条江河隔断了他们的去路,猴子突然犯难。
在岸边捡了一块石头,朝着河中扔出「噗通」听着声音这水应该很深。
“猴子,你会腾云驾雾之术吗?”
青鸟看他哭丧着脸,笑问道。
天命人点头又摇头道:“会,但我修炼没多久,法力低弱施展腾云之术支撑不了多久。”
“这样啊……”青鸟转头看向山林,忽然想到了办法,“小猴子,咱们可以砍一棵大树来造一个小船啊。”
“好办法。”
天命人说干就干,从口中吐出豹子精使用的兵器两口赤铜刀,这是属于他的战利品。
将一棵大树砍倒,又将树枝树杈清理干净以后,拖到了岸边,接下来他要将大树劈开,然后选择一半将里面刨空。
猴子做事干脆利落,青鸟在一旁时不时给出些意见,捣弄了半天,一艘小船就大功告成了,不过天命人觉得还少了点什么,坐在小船内,在河中一动不动。
“傻猴子,划船要用的桨呢?”
青鸟「扑哧」挥动着翅膀,拍在他脑袋上,提醒道。
天命人后知后觉,自己都觉得好笑,随着划浆制作好了以后,他已经想跃跃而试了。
又重新推着小船入水中,翻身到小船内,在青鸟的指挥下,他学会了如何划船,如何把控方向。
原本还是风平浪静的河面,天命人划到了中间,只见突然浪涌如山,波翻如岭,河当中掏出一个脑袋,看向河中小船,眼睛含着凶光,从河中钻出来,那只妖怪,十分凶丑,是头鳄鱼怪,尖长的嘴巴,两只眼睛睁得圆灯笼似。下半身穿着裤裆,腰束一串五颜六色的贝壳。项下悬挂九个形状各异的骷髅,手持一把三叉戟寒森峥嵘。
那鳄鱼怪脚下踩着旋风,立在河面,舞弄手中三叉戟,施法掀起了狂风大作,以及重重波浪,天命人所在的小船摇曳晃荡,似乎将要倾翻,青鸟抓着天命人的肩膀。
“猴子,这是哪里来的妖怪?咱们快想个办法,船快要翻了!”
天命人伸出手,握着青鸟,在如此险峻的局势,依旧保持着镇定,他看了一眼,已经离岸边不远了。
“嘛呢叭……”
猴子嘴中轻念咒语,大手一挥,招来一朵云彩,翻身上去,避开风浪,贴靠河面快速飞向岸边,好在法力刚好能维持片刻,有惊无险地渡过了江河。
青鸟提着心,终于放下了。
忽然看见岸边有一石碑矗立在那,青鸟和天命人过去看时,见到上面有个篆体字,乃浪水河,下边有几行小字,经过风沙侵蚀却是看不清了。
河面上立着鳄鱼怪,见那只猴子竟能施展腾云之术,脱离了浪水河,便收了神通。
思索再三,离开了河,便施展不开神通术法,但肚子饿得咕咕叫,天大地天吃饱喝足最大,脚踩着黑旋风追到岸边,显露狰狞之色。
直接挥出手中三叉戟向这边杀来,慌得天命人把青鸟收入掌中,急忙闪躲,回身走脱。距离隔有数十丈远,天命人这才将青鸟放下。
“青鸟,你躲远一点,这头妖怪神通不凡,怕会伤着你。”
天命人撂下这句话,便提棒迎了过去,这鳄鱼怪精通腾云之术,两条腿肯定是跑不过它,天命人索性留下来与它缠斗,等到时机催动「赤沙珠」或许还有机会。
二人在浪水河岸上,相激斗,来来往往经过二十回合,不分胜负。
天命人挥舞手中棒,直搅个银星四散。
正咄咄逼人,那鳄鱼怪纵身一跃,左闪之后,竟猛地一劈手将那木棒抓住。
“猴头,看你还如何逞凶,乖乖受死!”鳄鱼怪大喝,死死钳住木棒的另一头。
“蠢货!”
天命人嘲讽罢将棒一抖,快速旋转,竟从它手中脱身,随即趁着那鳄鱼怪分神之际,当头一棒。
鳄鱼怪反应很快,连忙横握三叉戟挡了过去,两人战在一处。
这场争斗,将脚底下的沙滩卷出一个龙卷沙,越来越大,黄沙满天,让人睁不开眼睛。
猴子最怕眼睛落沙子,一直流着泪水,眼睛布满了血丝,鳄鱼怪长年生存在这种环境,自然不怕风沙侵眼。
见猴子不能集中精力,开始手脚慌乱,鳄鱼怪心中暗自一喜,不再留后手,手上的力气不断加重。
打得天命人连连后退,正当露了个破绽,引那鳄鱼怪欺身上前,猴子手中早已经暗捏着「赤沙珠」就等着它冲上来。
“敕!”
一道三昧真火喷出,直扑向鳄鱼怪,这如此突兀,鳄鱼怪根本没时间躲避,硬抗了三昧真火。
被烧得连连叫喊,丢下手中兵器,想要回身钻入河里,天命人又捏着「赤沙珠」施展咒语,又喷出一道三昧真火,鳄鱼怪已经身体通红,虚弱不堪,在地上不断打滚。
试图用沙子剿灭身上的火焰,可这三昧真火又岂是普通凡火?能够直烧肉身灵魂,水浇不灭,土掩不熄。
“猴爷爷,饶命啊!”
鳄鱼怪比豹子精更耐烧,没想到两道三昧真火都没能烧死它,还有力气求饶,“快收了这神通吧……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收!”
天命人捏着珠子在一旁想了下,施展咒语将他灼烧的三昧真火收回了「赤沙珠」,木棒指着鳄鱼怪头顶。
“妖怪,你为何三番五次作祟?!”
鳄鱼怪垂头丧气说道:“这浪水河中早没鱼虾,我已饿了几年,见你过河,心中起了贪欲……猴爷爷,大发慈悲,饶小妖一命,我愿将这十二枚珍珠赠送给你。”
说着,鳄鱼怪施了个法术,手中变出了一个木盒,递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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