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依着假山,顺着山势凿出来的一个小石头房子,里面也摆着石头桌子,石头椅子。
陈延看见欧夫人痛哭,心却放下了,能哭出来比憋在心里好。他默默地站在外面,静静地听着里面那无比哀伤的哭声。
欧夫人边哭边回忆起了点事...
红色的烛光把整个房子映得通红,也罩上了一层喜气和温馨。
蒙着红布坐在床边的萧婼玮低垂着头,心里满是期待、幸福、羞涩,还有渴望......
门上有了动静,显然门是开了,然后是关了。一阵风飘到她面前,她感觉面前站了个人,然后红布被掀开。
“夫人,夜已深,想必你我都已累了,还是早点睡吧!”眼前站着的正是她的新婚相公欧非卿,一身红色的喜服更是衬得他面如白玉,萧婼玮只看一眼就羞涩地低下头,相公已在开始宽衣。
她颤抖着手倒也算快的把身上那套嫁服脱去,只剩了那贴身的白色内衣。
“夫人,你睡里面!”
她颤颤地爬进那喜气的鸳鸯被,一张脸已经满是红晕,那身体也莫名的滚烫起来,就像那发了高烧似的。
“明日要早起,夫人,我们都早点睡吧!”相公动作很快的爬进被窝。
可是,忽然,一转身,将背转向她,然后,她听到了这一句,接着,她竟听到睡熟后的一点呼噜声。
她的心一点一点在发冷。
不解、郁闷开始折磨她,出嫁前,家里的喜婆教授给她许多事情,那房中的事情虽听得她满脸通红,却也暗暗在渴望。
可是,现在,怎么会这个样子?
也许真的是晚了,也累了,她这一天也折腾得够苦,那相公定是比她更累。
但第二天第三天,时间一天天过去,每到晚上,始终像新婚第一天那样,相公总是背对着她,早早睡熟。
而她,每一晚都像是在热锅上煎熬。能闻到相公的气息,能看到他的身体,能看到他的脸,可他始终不摸她一下。
那是痛苦的真正开始......
她扭动着身体,忍不住伸手去碰身边的相公,他却像石像般纹丝不动,她只能任自己在痛苦中辗转反侧......
“相公,你是不是讨厌我?”她也大着胆子问过。
“不要胡思乱想,夫人,讨厌你怎么会娶你?最近这段时间朝廷里事情杂乱,搞得我很疲惫,让我的身体有点不爽,也无心他事。夫人是名门出身,一定懂如何体谅丈夫!因此,夫人你现在只需修心养性,照顾好我的母亲,管好这个府里的上下,其他事别多想,不然就是自寻烦恼!也失了你的身份!”
可怎样才能做到不想呢?是她毅力不够吗?是她不知羞耻吗?她的烦恼中更多了一份自责
园子里的风声依旧呼呼,石室里面的哭声也还是不停呜呜。
哭久了也会伤身体。陈延想到这,拿出自己用的帕子进了石室。
“小姐,别哭了!哭多了要伤神,这天又冷,你要顾着自己的身体才是!这世上谁也少不了有点烦恼不开心的,小姐就把它们当眼泪流过就忘了吧!”
“话都是容易的,可......当初外祖父急着给我定了这门亲事,祖父、爹娘,府里上下,连我自己都以为是嫁了个如意郎君,可谁知......却是守活寡......”说到这句,欧夫人突然意识到说过头了,她连忙用手帕擦着脸来掩饰。
那手一动下,忽然觉得疼痛,禁不住轻声喊一声,低头一看,那手腕上一圈红肿,记得是刚才陈延情急中紧抓的。这男人的劲就是大。
“小姐,对不起,是我伤了你!”陈延也看到,自责和心痛让他忽然跪在欧夫人面前,“我替小姐惩罚我吧!”他突然挥动双手轮流打自己耳光。
才一会,他的脸就被打红。
欧夫人看着于心不忍,毕竟他也是为自己好,也是顾惜自己,“陈延,你住手吧!我哪里要怪你了?”
“小姐不怪我?多谢小姐!”陈延停住手,摸摸脸,“哇,还挺痛的!”
他终究年纪不是一把,一不留神就露出点孩子样,做个鬼脸。
欧夫人看着他这样子,忽然忍不住笑了一笑,以前从没见过也没想到过,这陈延也这么有趣。
看到欧夫人笑,陈延那个高兴啊,自己的劝慰终于见效果!一高兴就有点忘形,他忽然又抓起欧夫人的手,当然这次是很轻柔的。
“小姐,我帮你按摩一下吧,会好点的!”他把欧夫人那白嫩的手放到自己一只手的手心上,另一只手温柔的在她那红肿的地方按摩着,按摩一会儿,他又低下头在那红肿的地方吹气。
忽然,一种异样的感觉弥漫在周围的空气里。
陈延发觉欧夫人的手在微微颤抖,他抬头看向她,那张美艳的脸上红晕满布。他看得呆了。
突然,欧夫人猛得抽出自己的手,站起来就冲出石室。陈延随后站起来跟出去,欧夫人已远去。
外面的冷风一吹,陈延忽然有点后怕,自己做了什么?
半夜里,他又惊醒过来,恢复神智后他摸摸衣裤,甩手给了自己一耳光,洗个澡换了衣衫再重新睡。
一连两天,他都有点胆战心惊,但看着府里平静如水,他也照常服侍欧夫人,欧夫人对他似乎也像平时一样。
但没人时,他看见欧夫人会看他,那眼睛里的东西很复杂,就独独没有怒气,看完,欧夫人就会红下脸低下头,那种一低头的娇羞真可以让那寒冬融化。
欧夫人的食欲似乎也开了,只是那手拿着碗筷看出来很不方便。
陈延又自责了,匆匆去市集买点治跌打损伤的药。
“小姐,你的手还不大好,我买了点药水,给你擦上去吧!”陈延趁着侍候用膳的时候偷偷说了这句,欧夫人看他一眼,然后走了,没说好也没说不好。
把个陈延急得挠心挠肺的在屋里转圈,转几圈,他突然出门,偷偷地又进园子,看看前后无人后闪进那石室。
里面空无一人,只有偶尔刮进来的冷风。他在石室里又开始转圈。
突然,门口有个人影悄悄闪进来,他睁大眼一看愣了,竟然是欧夫人。他愣不是因为意外,而是惊喜真的等到了。
“小姐......”
“早知你只是这样傻站着,我就不来了!”欧夫人娇声低语一句,脸上像是埋怨又像不是。
“小姐,你坐下,我来给你擦药!”陈延像梦中惊醒,连忙拿出那小药瓶,等欧夫人坐下后,他就跪到她面前的地上,轻轻拿起她的手,倒一点药水在上面,柔柔地按摩起来,那药水的味道开始在里面蔓延。
谁也没有说话,反而使得空气里满是不自然。
陈延擦完药水,又用嘴吹着。
“你就擦点药水好了,别这么吹......”欧夫人张张小嘴,用一种几乎耳语的声音说道,这娇柔的声音融化了陈延的心,他只顾着呆看着她的脸,白净的肌肤,艳丽的红晕,那有着柔嫩双唇的小嘴正半张半启,似乎在等着什么。
欧夫人的呼吸急促起来,胸前剧烈起伏着,陈延的视线像是被咬住一样。
“小姐,我一直知道你很美,可现在我才知道,你是这世上最美最美的女人!”陈延似乎是在说梦话,他已神智不清,就知道紧抓着欧夫人的手,盯着她看。
“陈延,我该走了......”欧夫人的呼吸更加急促,她急急想把手抽回来,谁知陈延抓得紧紧的,一见她想往回抽就更用力一拉,不想,柔弱无力的欧夫人一下被他拉到怀里。
她似乎低声惊呼一声,似乎想挣扎,但整个人软软的如一潭湖水。
陈延一碰到她的身体,脑袋嗡的一下,所有的一切思想全跑了,只剩下来自身体的感觉。没有了卑微的身份,没有了礼数,没有了害怕,只剩下渴望。
他的嘴吻向她的唇,明显的他没有感觉到反抗......
他渐渐冷静下来,她也慢慢平静下来,脸上只剩下无比的满足、
“小姐,我该死......”
她伸出手捂住他的嘴。看着她那情意绵绵的目光,陈延收起刚才那点滋生的害怕,豁出去了!
陈延虽然抱着这心态,但难免还是会觉得心惊胆颤。
忽然有天,欧大人把他郑重叫去,说是有事找他,他的心里紧张得要死。
谁知,欧大人却给了他个奇怪的事情,让他派两个机灵点的仆人每日去城门口等人。
等的人是谁?一个十几岁的男孩,一个三十岁出头的妇人。
欧大人还画了画像,还叮嘱说人可能有点变样,跟画像不是很对得上,一定要仔细看,别错。
一开始陈延觉得这容易,在府里找了两个有点年纪的男仆去办这事。
谁知几天下来,那两个仆人就叫苦不去。
陈延没办法,又花心思找了两个年轻的,然后自己也去了半天。
那还真是不轻松,城门里每日进出人上千上万,两只眼睛怎么看得过来?再说,这天寒风冷,真不是好差使!
陈延也不笨,忽然就想出个主意,那城门口不是有乞丐吗?他找了个乞丐头,嘱咐一番后急急回府。
如今这欧府可对他更不一般。有人在惦着他想着他,他呢?更加地想着她!
陈延抱着小姐滚烫的身体,看着她火烧火燎的媚态,现在才真正明白她的痛苦有多深。
皇宫内,幽深的清心居
细柔一向是个心思敏细的女孩,这段时间来,她觉得陪着公主去给皇后请安时,皇后的态度变得冷淡了。
那冷淡不是在礼数上,皇后毕竟是皇后,一切表面礼仪都做得好好的。
那冷淡是在心里滋生,由眼睛透露出来。之前皇后看着公主,眼睛里是由衷的喜爱,现在却是淡漠,甚至有点厌弃。
细柔有点怕却又不明白,想着这些日子来,公主只会比以前更懂礼节,哪里会因为做出不得体的行为让皇后讨厌了呢?
不光是皇后,那绣伊她们的样子也不像以前那般亲切,只是绣伊有时会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细柔又不敢造次去问她。细柔的疑问只会和晴昕说,她现在也算是公主身边的人,当然也是着急公主的事。
晴昕也不敢去问绣伊,她知道绣伊是皇后宫里数一数二谨慎的人。晴昕问了皇后宫里她熟悉的太监,花点媚功套出点事情。
原来,这些日子来,敬元公主和五皇子一直在皇后面前说长恩公主不孝,如今父皇病了,她没有一点担忧焦急之色,反而一直在自己宫里嬉笑耍玩,甚至还穿起艳丽的红裙子,简直没有一点仁孝之心,亏父皇和皇后如此厚爱她。
皇后一开始听着这些话倒也淡淡的,可有一日,当公主来请安时,无意中让皇后看见她素裙下衬着的红色裙子,那鲜艳的红色刺痛了皇后的心。
皇后已经因为皇帝的病焦头烂额,心力交瘁,如今看到这,又想到敬元公主他们的话,那心思不由得淡下来。
细柔知道这些后,悔恨交加,那是因为她怕公主冷,才自作主张给公主加在里面的,公主刚进宫,那点用度根本还不能多添什么,细柔只能精打细算着,这些都是她在操心,公主从不管,这又怎么能怪公主不仁孝呢?
这真正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细柔为这个事气自己,夜里哭着,想想公主进宫来好不容易得了点恩宠,却又被这不起眼的小事破坏,而自己就是罪人。
晴昕劝着她,说道:“宫里的事情多着呢,如果件件都要哭,怕是东海做成的眼睛都不够那泪水来哭。”
晴昕到底是个老宫女,细柔想想她的话有道理,也就平静点。
一日,阴沉沉的天空下起了雪,很快,整个皇宫里就银装素裹,一片纯净。
清心居,忽然来了几位意外的客人。
敬元公主和五皇子。
“玲珑,从你进了宫后,按说我比你大,也算是姐姐,总该来看看你,多照顾你一点。”敬元公主忽然哀伤得要哭出来,“可是你也知道父皇病了,病得很重,我哪有什么其他心事,想想你也定是担忧父皇,今天宫里下了头次雪,我听说那是天神下凡的动静。我和五皇弟就自作主张来约你,我们一起去园子里拜天神,求天神让父皇快点好起来吧!”
“好啊,我们去吧!”玲珑爽快答应了。
玲珑就见过那老皇帝一面,没什么好感,但那老皇帝也没为难她,重要的是,那皇后娘娘因为老皇帝病了就变得很忧愁,玲珑再没见过她真正笑过,玲珑心里很想见她笑。
敬元公主看看玲珑,又看看五皇子。随后,敬元公主和五皇子,不动声色地起身,和玲珑一起向园子里走去。
细柔和晴昕不放心,一起跟过去。
园子里原是长满青草的地方,现在全是了一片白茫茫。
敬元公主带来的宫女和太监在那空地上摆了张桌子,桌面上放了些食物,应该是敬给天神的贡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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