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三个人中,凯撒和庞贝都是靠显赫战功才达到今天的地位。
但克拉苏靠的是财富,克拉苏家族是整个罗马最富有的家族。这个百年的贵族世家,到了克拉苏这一代,财富达到顶峰,同时,权力也在向最高峰靠拢。
一路上,阿提斯冷着脸一言不发,只是快步如飞,另外几个孩子紧跟在他后面。
阿提斯一头冲到米拉达夫人的府邸。
米拉达夫人,四十岁上下,一位富有的,刚失去丈夫的寡妇。
看门人看见气冲冲的阿提斯,有点被他的气势吓到,不过碍于职责还是盘问他的名字。
“我是阿提斯·克拉苏!”
“哦,您是克拉苏少爷啊!”看门人连忙满脸堆笑,“您有什么事吗?”他并不认识阿提斯,但他知道克拉苏三个字代表着什么。
“你别啰嗦,我要进去!”阿提斯没回答他的问题,反而一把推开看门人冲进里面去。
看门人有点生气却又不敢发作,只好紧跟在他身后向里面走去。
“什么事啊?”一个身材高大丰满的女人出现在他们面前。
“夫人,这位是克拉苏少爷,他硬冲进来,我挡不住他!”看门人连忙解释。再勉强的理由也总比不解释好。
米兰达夫人可不是个和蔼的主人。
“克拉苏的儿子?”米拉达夫人原本有点不悦的表情,马上变得复杂起来,她打量着阿提斯,从头到脚。
很快,她的脸上浮上点笑容,她冲门房挥挥手,门房退出去。
刚刚走的是父亲,现在紧接着来的是儿子,这些贵族啊到底要怎么个混乱呢?门房边走边摇头。
“英俊的男人,请进吧!”米拉达夫人把阿提斯带到她的房间,一个宽敞豪华的房间,有着一股奢靡的味道。
“克拉苏也能生出这样的儿子,我以后倒要崇敬起他来!”米拉达夫人还在打量阿提斯,此刻的目光里多了份暧昧。
阿提斯站在房中铺的柔软地毯上,身体站的笔直,任由眼前这个徐娘半老的女人放肆盯着他。
刚进屋时,他打量了下这房间,现在他把目光移到女人脸上。
“请问夫人,我父亲呢?”他的口气冰冷却又带点礼貌。
“哦,你是来找你父亲的?”米拉达忽然狂笑起来,她没有回答,却走到桌子旁拿起酒杯狠狠喝了一大口,又拿过个空酒杯往里面倒满酒后递向阿提斯,阿提斯退后一步,摇摇头。
“怎么?不敢喝?哈哈!”米拉达逼近阿提斯,他闪到旁边,“夫人,等我想喝酒的时候我就会喝,我不想喝的时候谁也逼不了我!”
他的语气依然平静沉稳,带着一种稚嫩的脸庞所没有的成熟。
“你多大了?”米拉达夫人微微愣下,很快恢复常态,脸上又堆满原先那种嬉笑。
阿提斯口齿清楚地说出自己的年龄。
“哈哈,这个年纪什么事情都可以做了!还怕这点酒?”米拉达夫人又逼向阿提斯,他闪开了,脸上是那种坚定的神色,“夫人,不要逼我做无礼的事情!”
“是什么无礼的事情?我很感兴趣!”米拉达夫人反而更加狂笑起来,一双绿色的眼睛里闪出浓浓的兴奋。
阿提斯看她一眼,“我的父亲走了是吗?他为什么要到你这里来?你为什么要接待他?你不知道他是有妻子的吗?”
呆了一会儿,米拉达夫人爆发出一阵笑声,比之前的更加放肆。
“好吧!夫人,你不想回答是吗?那我告辞,我要提醒你,我不会让任何人来伤害我的母亲!”阿提斯看着近乎疯狂的米拉达夫人,眼睛里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似乎是厌恶,似乎是别的。
“别走,你父亲是来过,不止一次,他拜访我这个寡妇不是像外面人想象的那样。你是他儿子,还不能了解你父亲吗?或许你还小。我告诉你吧!你父亲只对两件事感兴趣,财富和权力,他到我这里来就是想寻求财富。至于我,你以为不管什么男人到我面前来我都会喜欢,都会接受吗?不!”
说到这里,米拉达突然收敛起原来那副带点戏耍的神色,换上一副有点哀怨的神色。
米拉达夫人自问自回答,“我喜欢的是年轻的,英俊的,新鲜的!我真是太好运了!”
阿提斯一开始还在思索她的话可信还是不可信,突然发现米拉达夫人紧盯着他的脸,那双眼睛里的光芒,让他开始心神不宁,他意识到自己该走了。
只是晚了,米拉达夫人的长袍忽然滑落,露出里面鲜艳的薄纱长裙,顿时,一具女人身体展现在阿提斯面前,震惊了他平静的心。
米拉达夫人不年轻了,但她的身体保持得很好,这让她有足够的自信展现在这个年轻男孩眼前。
她满意地看到,眼前的这个男孩貌似有着强大的冷静,但现在,这冷静已岌岌可危。
“夫人,我必须告辞了!”阿提斯转开眼睛,脸已经发红,身体也在微颤。
尽管他已经把眼睛移开,但那具美妙的散发着迷人光芒的身体,还在他眼前盘旋。
他努力想移动步子。
一只手温柔的抚摸上他的肩膀,一阵诱人的香味飘进他的鼻子,一个湿润的唇贴上他的脸庞,一声丝滑的呓语钻进他的耳朵。
“好的,等你恢复冷静后再走吧!我相信等你离开的时候,你已经是一个男人了!”
阿提斯脑子里一片空白。
米拉达夫人的另一只手搂住他的腰。
他的身体依然在微微颤抖,随后,彻底迷失了自己。
“格拉,阿提斯进去那么久了,会不会有事啊?”大门外,维库曼探头探脑的从门缝里看,可是什么也看不到。
“不用担心,天空塌下来阿提斯也不会有事。”15岁的格拉却没有一点担心。
格拉的话真的很准。话刚落地,阿提斯就出现了。
阿提斯脚步匆匆的直往门外走,格拉紧跟着他,后面还有维库曼和乌里西。
“阿提斯,我们现在去哪里?”格拉在问。
听到这句话阿提斯那神情像是从梦中惊醒。
“格拉,我要回家!”
也没等格拉他们的回答,阿提斯就快速的往前走去,很快跟站着的那三个孩子隔了段长长的距离。
“阿提斯怎么了?有点不对劲啊!”维库曼挠着自己的头,“你别瞎说,阿提斯急着回家一定有他的道理!”格拉有点生气地反驳维库曼。
“格拉,你怎么老是这么维护阿提斯?”维库曼有点不服气。
格拉不理他,也自顾回家。
阿提斯回到家,并没有先去见自己的母亲,而是跑到自己的房间,让奴隶们服侍他洗澡。
洗完澡,他穿戴一新去见了自己的母亲。
他的母亲,克拉苏夫人此时正跟家里的奴隶在下棋。看到阿提斯进来,克拉苏夫人马上站起来向他走去,脸上露出难得的笑
阿提斯走上前去,握住母亲向他伸过来的手。他陪着母亲走回到座位。
“母亲,父亲来过吗?”阿提斯坐到地上,把头靠在母亲的腿上。
“你父亲没有来过,我并没有在盼望着他的到来,阿提斯,我看到你就满足了!”克拉苏夫人伸手抚摸着阿提斯的头发,眼睛里露出真切的疼爱,“只是你为什么长得那么快?一下子就成了母亲抱不起来的大人了。”
“母亲,您在玩什么?”阿提斯有点恍惚地看着母亲身边的桌子。
“没什么,只是打发时间罢了!”克拉苏夫人看看桌上乱作一团的棋子,脸上闪过一丝无奈的表情。
“母亲,你应该多出去走走!”
“去哪里呢?阿提斯,你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回家了?课上完了?”
“我想你了,母亲。”阿提斯把头埋到母亲的腿上,半天没有说话。
克拉苏夫人静静地坐着,双手抱着阿提斯的头,不时抚摸下他柔软的浅褐色头发,心里涌上了一阵难得的平静。
“母亲,我们出去看斗兽吧!”阿提斯终于抬起头来。
“那种血腥的场面你喜欢吗?”克拉苏夫人轻微皱了皱眉。
“每个罗马人都喜欢,我们也是罗马人,母亲,去吧!”阿提斯突然站起来,“我去找父亲,让他和我们一起去。父亲已经很久没和我们一起出去!”
克拉苏夫人拉住他。
“阿提斯,你父亲不在家,他最近一直很忙,你也知道他刚接受了叙利亚省的行政官职位,有很多事情要他去做。”
“母亲,是什么事情让父亲这样忙?”阿提斯躲开母亲的目光。
“我也不知道,你父亲从来就不会把每件事告诉我,我只是有种感觉这次事情会是很大。”克拉苏夫人的眉皱紧了。
“母亲,别管这些,我们去吧,这对你会有好处,会让你抛开一些不开心的事情。”阿提斯拉住克拉苏夫人的手,她终于点点头。
来到斗兽场,阿提斯直接带着母亲进了自己家族的包间,等母亲落座后,他才在旁边坐下来。
场内的表演已经开始。
阿提斯专注看着,等看到那个战胜的角斗士,一剑刺入失败者的胸口,血花四溅时,阿提斯忽然觉得心里有种从没有过的刺激感。
他忘形地喊叫起来,跟其他那些喊叫的贵族还有平民一样。
“阿提斯,我有点不舒服,我们能回去吗?”身边的克拉苏夫人说话了,阿提斯连忙把注意力转向自己的母亲,发现她的脸色惨白。
他想是那血腥的残杀让母亲不舒服,她已经很久没来看过表演。
当阿提斯站起来,准备扶起母亲时,忽然发觉母亲的目光全投在不远处的一个包间里,那里面坐着几个人,其中一个是凯撒执政官。
阿提斯带着母亲离开斗兽场。
那个坐着凯撒执政官的包间里,有个人躲在角落里,等看到克拉苏夫人和阿提斯走后才现身。
“普文,坐下吧,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凯撒挥挥手,让那个肥胖的普文坐到他身边。
“大人,那位夫人看来还是很伤心啊!”普文脸上若有所思地笑着。
“我问你的是这件事吗?”凯撒面无表情。
“不是,大人。”看到凯撒的表情,普文正色道,“克拉苏已经决定了,等会我就去澡堂跟他碰头,他还要我起草向元老院申请的公文。”
“你确定他不会改?”凯撒把脸转向普文,他拼命点头。
“可惜,我知道元老院不会同意,我要你做的就是即便元老院不同意,也要鼓动克拉苏一定会去。”凯撒的脸上飘过一点讥笑。
“我明白,大人,你放心,看现在他的心里,神也不能让他改变心意。”普文拍着胸脯。
“很好,但还是别大意,可以了,你走吧!”凯撒又挥挥手。
普文连忙站起来,向凯撒行礼后匆匆出斗兽场,往市中心的澡堂走去。
刚到门口,就有个奴隶向他迎上来。
“普文大人,克拉苏大人等你很久,他在里面的小间。”
普文匆匆退掉衣服,进了那个热气腾腾的小间,他很胖,并不喜欢这种又热又闷的地方,但克拉苏大人偏偏很喜欢,普文不得不进来。
“普文,是哪个女人绊住你的脚了?”克拉苏那张被热气熏红的脸上明显有点不悦。
“克拉苏大人,你就是了解我啊!”普文赶快将他那个圆筒般的身体浸到热水中,一边连忙陪笑解释。
“普文,女人再重要,也没有我的事情重要,明白吗?”
“是是是,大人,我很明白,就急急赶来,大人,我本来就有很重要的事情告诉你,我得到消息说,元老院准备拒绝你的出征申请。”
“是吗?”克拉苏陷入沉思。
“不过,对于凯撒大人和庞培大人的出征申请,他们准备考虑通过。”普文小心翼翼说着,一边注意着克拉苏的神色。
“哼!元老院这帮死脑子的人,原本就是做摆设的,还能指望他们什么呢?他们什么也不懂!出征波斯最有利于罗马,得到波斯就得到整个东方,以后大量的东方商品就会源源不断流向罗马,到时我们罗马还用支付大量白银去买吗?这对罗马不好吗?这比出征破烂三岛和高卢不好吗?那些地方除了贫穷的野蛮人还有什么?元老院这帮死脑子就不会想想这些!”克拉苏的脸上满是掩饰不住的气愤。
“大人,你是世间少有的奇才,你的谋略恐怕只有亚历山大大帝才能相比,元老院那些个老笨蛋怎么比得上你?”
“普文,你过奖了,无人能比得上亚历山大大帝!”克拉苏的话很谦虚,但嘴角明显有丝得意,“普文,我现在告诉你公文里写什么,你给我记住,写好后就给我丢给元老院,我不管他们同不同意,我的出征计划不会改变!”
“好的,大人,我一定马上写好去交,大人,你太伟大了,我相信等你打下波斯回罗马的那天,全罗马人都会出城来迎接你,称赞你的绝世伟业!”
“嗯,关于这个事,普文,你要去准备。等我凯旋时,一定要办个像样的庆祝仪式,我想我克拉苏这一生,总该获得次盛大的仪式。”
“是啊,大人,其实你早就该有了,想当年,你剿灭了斯巴达克斯,可是回城的时候,元老院却硬是不给你一次凯旋仪式,相反却给了西征回来的庞培大人。”
“过去的事不要再提!”克拉苏怒声呵斥道,用一只手用力击到水中,水池中顿时溅起巨大的水花,“这次等我灭了波斯,我要在波斯通往罗马的路上都钉上奴隶,我要让元老院的那些老笨蛋看看,我克拉苏不光有财富,我同样能打仗!”
普文用手抹去满脸的水,一边用力点头。
在澡堂门口,普文匆匆和克拉苏告别,随后又急急往前赶。
“凯撒大人,你放心吧,什么都不会改变克拉苏东征的想法了!”很快,普文又出现在等候多时的凯撒面前。
“好!”凯撒双手用力紧握下。
“只是大人,要是克拉苏大人真打下了波斯,那他不就......”普文有点担忧。
“普文你不用担忧,我派去的人早就到了波斯,克拉苏永远不可能打赢这场战争。”凯撒面对普文的担忧,却爽朗的大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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