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师能用“格物”之道,造出机枪塔,造出光矛,造出能让凡人拥有修为的基因液。那这天生的枷锁,又有什么不能被打破的?
“补天!”
燧人氏第一个反应过来,他捡起地上的戈,重重地顿在地上,发出一声巨响,双目之中,重新燃起了名为“希望”的烈焰,“好一个‘补天’!”
“我人族,便要行此逆天之举!”太山长老抚着胡须,浑浊的老眼中,第一次没有了对未知的疑虑,而是充满了前所未有的狂热与期待。
“补天!补天!补天!”
整个指挥中心,从一个人的呼喊,变成了所有人的咆哮。这股汇聚起来的意志,仿佛真的拥有了补全天地缺憾的力量!
人族,将第一次,向自身与生俱来的命运,正式宣战!
……
与此同时。
万里之外,一座阴森、潮湿,到处流淌着腥臭血水的巨大洞府中。
血蝠妖帅正盘坐于一座由万千生灵头骨堆砌而成的血池中央。
突然,他身前一块悬浮的血色玉牌,光芒猛地黯淡下去。紧接着,玉牌表面,竟浮现出一丝丝极其微弱、却又带着某种“解析”与“探究”意味的符文波动。
血蝠妖帅豁然睁眼!
那是一双不含任何感情的、纯粹的猩红竖瞳。
“嗯?”他发出一声轻咦,枯瘦的手指凌空一点,将那块代表着血影的命魂玉牌摄入手中。
感受着上面残留的那丝奇特波动,他的脸上,第一次浮现出惊疑之色。
“有人在解析本帅的‘源血烙印’?”
“区区蝼蚁之地,竟有此等人物?”
他瞬间明白了。
黑风的惨败,血影和骨魔的折戟,绝非偶然。
那个不起眼的人族祖地,藏着一个巨大的变数。
“有趣。”
血蝠妖帅猩红的舌头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眼中闪过一丝冰冷的杀意与病态的兴趣。
他决定亲自出关。
但在那之前,他屈指一弹,一道闪烁着惨绿色光芒的妖符,无声无息地破开虚空,朝着另一个方向飞去。
那个方向,是另一片妖气冲天的绝地——万毒沼泽。
妖符上附着着他冰冷的神念:“瘟癀,本帅在人族祖地发现了一群有趣的‘祭品’。他们的血肉,对你那宝贝‘万毒蛊’,想必是大补之物。”
...
在一片热火朝天的建设景象之外,一支不速之客,未经过任何通报,幽灵般出现在部落之外。
那是一支约三十人的队伍,人人身着简朴兽皮麻衣,佩戴着草药编织的饰物,与周围钢铁与灵能交织的氛围格格不-入。
为首的老者,身形枯槁,面容古拙,宛若一块历经万古风霜的顽石。
他手拄一根藤木拐杖,杖顶枯荣相生,身上散发出的气息古老而磅礴——竟是一位地仙巅峰的强者。
这支队伍甫一出现,便停下了脚步。
为首的老者,神农部落的大巫祝——烈山,他浑浊的双眼缓缓扫过部落入口处那些冰冷狰狞的哨戒机枪塔,又望向远处高耸入云、通体银白的灵能光矛塔。
他的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
他身后的巫祝们,更是毫不掩饰脸上的厌恶与警惕。
“巫祝大人,这里的气息……污浊不堪。”
“这些铁疙瘩煞气冲天,而那些族人,虽有修为,但气血虚浮,根基不稳,是拔苗助长催生出的伪物!”
烈山没有说话,目光穿过那些钢铁造物,投向在田埂间劳作的族人。
他能清晰地感知到,这些人身上的法力波动,与他们神农部落依靠苦修、服食灵药、感悟天地得来的浑厚气息,截然不同。
那是一种被“标准化”、“格式化”过的气息,高效、纯粹,却斩断了与天地自然的交融,失去了“道韵”。
那不是扎根于大地的巨木,而是在温室中催熟的庄稼,看似饱满,实则失了其本真。
烈山的眼神,彻底冰冷。
……
议事洞穴内,气氛凝重如铁。
燧人氏、有熊氏、缁衣氏三位始祖,与太山长老、仓颉等人分坐两侧,神情肃穆。
姜源端坐于主位,平静地看着下方那位不请自来的神农部落大巫祝。
“姜源。”
烈山率先开口,声音沙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他甚至没有用“圣师”这个尊称。
“我奉神农部落之命而来,只为一件事——问罪!”
“问罪”二字,让洞内温度骤降。
有熊部落的风骁怒目圆睁,手掌已按在石桌上,却被太山长老一个眼神制止。
烈山枯槁的目光如鹰隼般锁定姜源,厉声斥责:“人族自诞生于洪荒,便以不屈之意志,感悟天地,淬炼己身,方有今日之薪火!神农先祖更是以身试百草,为我人族开辟出一条以身合道、伟力归于自身的煌煌正道!”
“而你!”
“你却另辟蹊径,舍本逐末!造这些冰冷的铁器,篡改血脉,视先祖传承如无物,视天地大道如儿戏!此等‘格物之道’,不过是动摇我人族根基的‘奇技淫巧’!是邪魔外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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