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中暗金色流光与翠绿柳枝绞成一团,鸿钧的虫身每蠕动一寸都扯碎虚空,原本浓稠如胶的混沌气被他吞得干干净净,露出下方漆黑如墨的混沌深渊;杨眉的柳枝却反其道而行,万千枝条上的尖刺渗出毒液,竟将被吞噬的混沌气重新压缩成拇指大的光球,每颗光球里都翻涌着空间乱流。
吼——混沌蛐蟮的虫首突然扬起,口器开合间发出刺耳的音波,音波所过之处,刚被本尊金光撕开的血口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杨眉的柳枝同时震颤,断口处又抽出三根新枝,每根新枝都缠着暗紫色雷纹——这是他藏了无数元会的混沌雷毒。
本尊望着这两尊死战不退的神魔,眼底的笑意淡了几分。
他能感觉到,这两个看似新晋的混沌神魔,竟都在开天前便蛰伏了无数岁月。
鸿钧虫身上的古字不是镇压鸿蒙,而是记录着他吞噬过的三千小世界;杨眉柳枝的毒液里,分明混着盘古开天时崩碎的星辰精华。
有意思。本尊低笑一声,原本凝聚的吞天道漩涡突然消散。
他抬起右手,掌心浮现出一道半透明的斧痕——正是当年盘古开天斧劈下时,在混沌壁上留下的印记。既然你们要玩真的
话音未落,他的拳头已裹着开天斧的余韵轰出。
这一拳没有金光,没有法则,却让整个混沌突然安静下来,仿佛连时间都在忌惮这拳中的毁灭之意。
轰!
最先承受这一拳的是杨眉的柳枝。
三根缠着雷毒的新枝瞬间汽化,余下枝条被拳风卷得倒折,连带压缩的空间光球纷纷炸裂。
混沌蛐蟮的虫身则被拳劲擦过,暗金色虫壳上裂开蛛网般的纹路,虫首发出尖啸,竟从口中喷出一座由无数小世界残骸堆成的山——那是他吞噬过的所有世界的坟冢。
咔嚓!本尊的指节抵在虫山之上,裂纹顺着他的手臂爬向肩头。
他的瞳孔微微收缩——这两尊神魔竟把开天前的混沌法则玩出了新花样。
鸿钧在吞噬中凝练世界本源,杨眉在压缩里掌控空间权柄,若放任他们继续,怕是要在混沌里再造一方小天地。
就在这时,洪荒方向突然传来一声闷响。
本尊的神识扫过,眼底闪过一丝冷冽——战斗余波竟撕开了混沌与洪荒的屏障,不周山巅的五彩石在震颤,东海龙珠的灵光在溃散,就连正在讲道的镇元子都被震得从人参果树上摔了下来。
女娲!洪荒紫霄宫中,鸿钧的分身突然睁眼。
他本在闭关推演天道,此刻却不得不分出一缕神念:准提,接引,去补东南方的空间裂缝!
三清,布玉清、上清、太清三重结界!
话音未落,娲皇宫的女娲已捏碎手中的补天石。
她指尖轻点,三千六百五十块五彩石从不周山巅飞起,每块石头都缠着一缕造化之气,眨眼间便将裂开的空间缝补了七分。
准提和接引则并肩立在洪荒边缘,一个拨动降魔杵震散混沌乱流,一个展开十二品功德金莲,金莲每片花瓣都化作一道光膜,将余波引向虚无。
玉虚宫的元始天尊握紧盘古幡,幡面展开时竟引动了一丝开天斧的残韵;碧游宫的通天教主祭起诛仙剑阵,四柄仙剑在洪荒上空划出四道剑气屏障;就连最是随性的太上老君都掐动指诀,八卦炉中飞出九道玄黄气,将最危险的几处裂隙死死钉住。
稳住了!女娲抹了抹嘴角的血迹——刚才为了修补中央天裂,她强行燃烧了一缕本命元灵。
准提的降魔杵出现裂痕,接引的金莲褪了两品,三清的道袍都渗出了冷汗,但洪荒的天空到底不再往下塌陷。
混沌中,本尊的拳头终于击碎了虫山。
鸿钧的虫身被震得倒退万里,虫壳上的裂纹里渗出漆黑血液,每一滴都腐蚀出一个深不见底的坑洞;杨眉的柳枝更是断了七成,剩下的枝条无力地垂着,毒液滴在混沌里,竟凝出几株枯萎的道树。
还没完。本尊擦了擦嘴角的血——刚才那记虫山撞得他内脏移位。
他的呼吸突然变得绵长,皮肤下浮现出金色纹路,那些纹路不是法则,而是混沌本身的脉络。
远处的鸿钧和杨眉同时颤抖,他们终于看清了本尊躯体的真相:那不是与天地同色,而是根本就是混沌的一部分!
你们可知...本尊的声音里多了几分不属于这个时空的苍茫,当年盘古开天时,是谁在混沌最深处,替他挡住了三千神魔的反噬?
他的指尖轻轻一点,刚才被击碎的虫山突然崩解。
无数小世界残骸中,竟飞出一缕熟悉的气息——那是盘古精血的气息,是当年王天穿越时附在他身上的那缕。
鸿钧的虫首突然抬起,他终于想起,开天前的混沌古卷里曾记载过一位混沌守墓人,专司清理那些不愿见证开天的老古董。
而眼前这人,分明就是那守墓人!
不——杨眉的柳枝疯狂摆动,试图卷着鸿钧逃离。
但本尊的身影已经消失在原地,再出现时,正站在两人中间。
他的手掌按在混沌上,整个混沌突然凝固,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
现在,本尊的声音轻得像叹息,该让你们看看,真正的混沌神魔,是什么模样了。
他的皮肤开始剥落,露出下方流转着金黑二色的躯体。
那躯体没有五官,没有四肢,却让整个混沌都在共鸣。
鸿钧和杨眉的法相在这共鸣中开始崩溃,虫壳上的古字、柳枝上的雷毒,全都化作最原始的混沌气,被那躯体缓缓吸收。
洪荒中,女娲突然抬头。
她看见混沌方向有一道光,那光不是金色,不是紫色,而是混沌未开时的颜色。那是...她喃喃自语,真正的混沌神魔的气息?
准提和接引对视一眼,同时捏紧了手中的法宝。
他们知道,这场混沌之战,才刚刚进入最危险的阶段。
而本尊,那个自称看过盘古开天的存在,终于要露出他最真实的模样了。
本尊的金黑躯体在混沌共鸣中舒展,无面无肢的形态却让整片混沌都泛起涟漪。
混沌蛐蟮的虫身突然剧烈震颤,虫壳裂纹中渗出的黑血在虚空中腐蚀出蜂窝状孔洞——它终于看清了,眼前这尊哪里是普通神魔?
分明是混沌本身具象化的意志!
空间国度!混沌蛐蟮口器发出破锣般的嘶吼,虫首猛然缩进躯体,无数小世界残骸从它腹腔喷薄而出。
那些曾被它吞噬的三千世界的碎片在空中扭曲重组,竟凝出一方倒扣的琉璃罩,罩壁上流转着各个小世界的残像:有崩碎的星辰、凝固的时间长河、甚至还能看到某个小世界里正在开天的盘古虚影。
几乎同一时间,空心杨柳树的本体显形了。
那是一张盘踞在混沌深渊里的苍老巨脸,树皮般的皮肤裂开无数道缝隙,每道缝隙里都钻出拇指粗的绿藤。
巨脸的眼睛是两枚腐烂的树瘤,此刻正泛着幽光:守墓人?
今日便让你尝尝混沌古藤的滋味!绿藤如千万条毒龙窜出,每根藤上都缠着紫电——正是杨眉曾用过的混沌雷毒,但此刻的雷毒里还渗着空心杨柳树燃烧本命精元的青雾。
本尊的躯体微微一震。
他能感觉到,空间国度在抽取混沌本源加固屏障,而绿藤上的雷毒竟能腐蚀他与混沌的联系。借小世界本源为笼,燃本命精元为刃...金黑躯体表面浮现出细碎的光纹,那是混沌法则在重组,倒也算费尽心机。
话音未落,本尊的手臂(由混沌气凝聚的虚影)已穿透空间国度的罩壁。
他掌心按在琉璃罩上,金黑光纹瞬间蔓延,罩壁上的小世界残像开始崩解。
混沌蛐蟮发出撕心裂肺的尖叫,虫身蜷缩成球,虫壳上的古字一个接一个碎裂——那些记录着吞噬功绩的符文,此刻正化作反噬的利器扎进它体内。
轰!空间国度终于炸裂。
无数小世界碎片如暴雨倾盆,混沌蛐蟮被冲击波掀飞万里,虫壳剥落了三成,露出下方蠕动的粉色软肉。
但不等本尊追击,绿藤已缠上他的躯体。
紫电滋滋作响,在金黑躯体上烧出焦痕,就连混沌气都被雷毒染成了暗紫色。
疼?本尊的声音里竟带了丝兴味。
他的躯体突然膨胀十倍,金黑光芒暴涨,缠在身上的绿藤应声断裂。
但空心杨柳树的巨脸却咧开嘴,树皮缝隙里渗出黑血:断三千藤,还有三万!更多绿藤从混沌深渊里涌出,这次的藤身泛着诡异的幽蓝——那是燃烧了最后一缕本源的死志。
绿藤如网,瞬间将本尊裹成茧状。
紫电穿透藤网,在茧内炸出刺目电弧。
混沌蛐蟮趁机从软肉里挤出四张紫符,符上的古字正是开天前镇压混沌神魔的封元印。
它虫尾一甩,紫符分别钉入东西南北四方,四道紫柱拔地而起,柱身上的符文与紫符共鸣,织出一张紫链大网,将藤茧牢牢锁在中央。
困!混沌蛐蟮软肉剧烈抽搐,紫链瞬间收紧。
藤茧发出刺啦声响,绿藤渗出的汁液腐蚀着紫链,却也被紫链的封禁之力压制。
本尊的金黑光芒渐弱,茧内的电弧却越来越亮——两种力量在茧内疯狂对撞,将周围千里混沌搅成一片乱流。
成了?紫霄宫分身与本体合一的鸿钧出现在混沌边缘,他望着被紫柱紫链困住的藤茧,指尖的天道玉碟微微发烫。
刚才为了稳住洪荒,他几乎耗尽了三成神念,此刻见局势稍缓,额角的冷汗才顺着道袍滑落。
杨眉却没有放松。
他望着那团不断震颤的藤茧,右手不自觉地攥紧了腰间的柳枝。
作为混沌中最善感知空间的存在,他分明察觉到,茧内的金黑气息非但没有消散,反而在以一种更恐怖的方式凝聚。道兄...他欲言又止,目光扫过紫链上越来越深的灼痕——那些痕迹不是被绿藤腐蚀的,倒像是某种更古老、更强大的力量在从内部撕裂封禁。
混沌蛐蟮的软肉蠕动着凑近藤茧,虫首试探着触碰紫链。
突然,茧内传来一声闷响,紫链猛地绷直,竟在虫首上划开一道血口。小心!空心杨柳树的巨脸发出嘶哑警告,可已经晚了——紫链上的灼痕里,隐约透出金色的光。
那光不是法则,不是灵气,而是...大道的投影?
本尊被困在藤茧与紫链的双重封禁中,金黑躯体表面的光纹突然化作锁链虚影。
那些锁链上刻满了开天前的混沌秘文、开天时的法则碎片、甚至还有后世洪荒的天道轨迹——那是他自混沌初开便开始凝练的大道法则锁链。
此刻,锁链虚影正随着他翻涌的法力缓缓蠕动,每动一分,紫链便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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