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蓬莱庆典揭混元奥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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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血雨渐歇时,王天已立在混沌星幕下。

他抹去嘴角血迹,掌心还残留着方才血雨渗进皮肤的温热——那血里裹着的声音,原是截教通天教主在金鳌岛训话。

此次蓬莱岛庆典,你们切不可失了礼数。

这声音此刻在王天识海里愈发清晰,他垂眸望向怀中微微震颤的轮回钟,嘴角勾起抹淡笑。

杀劫刚过,洪荒便要因他的证道掀起新的波澜,倒也算应了混沌的法则——每道新境的诞生,总需天地见证。

金鳌岛上,通天教主的玄色道袍被海风掀起一角。

他立在碧游宫前的汉白玉阶上,目光如刀扫过下方弟子:多宝道人执剑垂首,三霄姐妹的云鬓被海风吹得微乱,龟灵圣母的蛇尾在青石板上绷成直线,乌云仙头顶的金冠都没敢晃半晃。

王天道友证的是混沌新境,通天抬手按住腰间青萍剑,剑鸣混着海浪声震得人心头一跳,便是圣人,也得放下架子来听道。

你们若敢像上次万仙阵那样毛躁......他顿了顿,指尖在剑鞘上叩出清响,青萍剑可不长眼。

多宝喉结动了动,率先拱手:弟子明白。三霄互视一眼,琼霄悄悄攥紧碧霄的衣袖,碧霄却挺直脊背,目光灼灼。

龟灵圣母的蛇瞳缩成竖线,尾巴尖卷起一片落叶又轻轻放下——这是她紧张时的惯常动作。

出发。通天拂袖,玄光裹住众人。

金鳌岛的海浪声骤远,待再睁眼,已见前方混沌中浮着座青莲缭绕的岛屿。

蓬莱岛的禁制正缓缓开启,十二品灭世黑莲在岛周盘旋,每片莲瓣都刻着混沌符文,将岛外的窥视之意尽皆挡在千里之外。

师父,那是......多宝指着岛前悬浮的长桥。

桥身由青莲花瓣铺就,每走一步都有道韵涟漪荡开,桥尽头立着个青衫少年,腰间悬柄半出鞘的石剑,剑身上的纹路竟与混沌星图一一对应。

石中剑。通天眯起眼。

他曾在紫霄宫见过这孩子——王天收的关门弟子,看似清俊少年,实则是块吸收了开天前最后一缕混沌剑气的顽石所化。

此刻石中剑见了众人,立刻上前三步,左手按胸,右手虚引:通天师叔,我家先生已在主殿相候。

话音未落,岛心方向便有清光漫来。

王天着月白道袍立在光中,发间未束冠,只随意簪了根青玉簪,倒比平日多了分烟火气。

他望着通天,眼底含着笑:通天兄,多年不见。

王天道友。通天还礼,目光扫过王天身后若隐若现的规则之柱虚影——方才杀劫时他感应到那股力量,此刻见了真容,喉间竟有些发紧。

混沌规则,这是连盘古开天前都未曾显化的东西,难怪能破杀劫。

让诸位久等了。王天转向截教众弟子,目光掠过三霄时顿了顿,云霄仙子的琼浆,我可记了三千年。

今日庆典,定要讨两杯。

云霄耳尖微烫,福身道:先生若不嫌弃,我这便让碧霄去取。碧霄眼睛一亮,刚要应,却被琼霄扯了扯衣袖,这才想起方才通天的叮嘱,忙敛了笑意,垂首退后半步。

龟灵圣母的蛇尾在桥面上轻扫,突然开口:先生的杀劫,比当年我渡的九九天劫如何?

更疼些。王天摸了摸胸口,那里还残留着世界崩溃时的灼痛,但也更明白些——混沌的规则,到底不是杀劫能困得住的。

通天的手指在青萍剑上轻轻一弹,剑鸣与规则之柱的嗡鸣撞在一起,荡起层层涟漪。

石中剑悄悄后退半步,目光扫过岛外——东来的紫气裹着玄黄之气已近千里,西方的十二品莲台托着两尊法相正破云而来,甚至连五庄观的人参果树香,都混着冥河的血煞味飘了过来。

先生,石中剑轻声提醒,其他宾客快到了。

王天转头望向岛外,嘴角笑意更深。

他拍了拍通天的肩:走,先去主殿。

等会人多了,怕是连茶盏都抢不到。

通天跟着他往岛内走,途经岛边时,忽然听见一声清越的龙吟。

转头望去,只见条墨绿蛟龙盘在礁石上,蛇信子正吐着颗流转着五色光华的珠子——那是方才路过的散修遗落在岛外的法宝,此刻已被蛟龙吞进了嘴里。

青蛟这孩子,王天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语气里带着无奈,总改不了收破烂的毛病。

通天望着那蛟龙又吞下件漂浮的玉璜,忽然笑出声:倒和我那截教弟子们像——见着好东西便挪不动腿。

两人的笑声混着渐起的道韵,飘向正朝蓬莱岛涌来的各道光华。

远处,三道清气裹着玄黄之气已刺破云层,最前方那道气团里,隐约能看见个白须老者的身影——是老子到了。

而在岛边,青蛟的蛇瞳突然亮如星辰,它望着东方天际,尾巴尖轻轻卷起块还沾着星尘的残玉,吞进嘴里时,喉间发出满足的低鸣。

东来的紫气裹着玄黄之气最先刺破混沌雾霭。

老子的青牛踏云而来,牛背上端坐的白须老者手捻拂尘,目光扫过蓬莱岛时,道袍下的手指微微一紧——他感应到了那规则之柱的波动,比紫霄宫讲道时鸿钧道祖显化的法则更混沌,更...本源。

见过王天道友。老子落定在青莲长桥前,青牛发出低鸣,蹄下的云雾自动散开,露出桥身流转的道韵。

王天迎上两步,抬手虚扶:太清圣人客气了。他注意到老子眼底闪过的探究,似要穿透自己的道基,却被混沌规则轻轻一挡,便知这位最善算计的圣人已起了心思。

紧随其后的元始天尊裹着玉清清气,九云冠上的明珠映得周身一片清辉。

他扫了眼截教众人,目光在通天腰间的青萍剑上顿了顿,方转向王天:恭喜道友证得新境。语气淡得像昆仑山巅的雪,可指尖却无意识地摩挲着手中的盘古幡——那是他镇压气运的法宝,此刻竟隐隐发烫。

西方二圣来得最慢,却最是招摇。

十二品功德金莲托着接引的法相,准提手持七宝妙树,身后跟着十八位佛子,连袈裟上的金线都泛着佛光。善哉善哉,王天道友证道,当是洪荒之福。接引合掌,可眼底的审视却比佛光更灼人。

准提的七宝妙树轻颤,叶片上的梵文若隐若现,分明是在试探岛中禁制——却被青蛟的龙尾扫过,溅起的混沌气浪将妙树震得偏移三寸。

青蛟!王天无奈摇头,那墨绿蛟龙正盘在礁石上,蛇信子吐着刚吞下去的玉璜,见主人唤它,竟歪着脑袋把前爪搭在礁石上,像孩童献宝般又吐出颗流转五色的金珠。

这金珠原是方才路过的散修遗落的,此刻被混沌气炼得更纯,在阳光下晃得三霄姐妹直眨眼。

这孽障。王天笑着摇头,转头对通天道:你看,和你截教弟子见了宝贝挪不动腿倒有几分像。通天抚掌大笑,多宝却悄悄攥紧了剑柄——他方才分明见青蛟吞了自己前日炼坏的断剑,此刻那断剑竟在蛟龙喉间发出清鸣,怕是要被炼化成新法宝了。

庆典在欢声笑语中铺开。

石中剑捧出王天收藏的混沌灵茶,三霄姐妹的琼浆被分了个干净,龟灵圣母的蛇尾扫过案几,卷走了整盘的先天蟠桃。

青蛟最是忙碌,从岛东游到岛西,但凡有法宝遗落、灵材飘散,都被它卷进嘴里,喉间发出满足的低鸣,连老子青牛脖颈上的铜铃都被它盯上,吓得青牛直往后退。

道兄这坐骑,倒比我那十二品莲台还能收宝贝。镇元子摸着胡须笑,他的人参果被青蛟吞了颗,此刻那果子竟在蛟龙体内化作一道清气,顺着鳞片渗了出来,倒比挂在树上更添灵气。

冥河老祖的血玉被青蛟叼走时,他刚要发作,却见血玉在蛟龙口中淬炼得更纯,竟主动飘回他掌心——这混沌蛟龙,竟能替人温养法宝!

日头偏西时,庆典渐入尾声。

通天放下酒盏,玄色道袍上还沾着琼浆,目光却变得锐利:道兄方才说,混元之境是掌控混沌规则。

可我等圣人证道,全凭鸿蒙紫气...这其中,可有说道?

殿中霎时安静。

老子的拂尘停在半空,元始的盘古幡泛起微光,接引的金莲不再转动,准提的妙树叶片也垂了下来。

王天望着众人紧绷的神情,忽然笑了:当年盘古开天,以力证道,可曾用了鸿蒙紫气?

这一句话,如惊雷炸响。

通天的青萍剑嗡地出鞘三寸,元始的九云冠都晃了晃,老子的手指重重叩在案几上,震得茶盏跳了三跳。

接引的瞳孔收缩成针尖大小,准提的七宝妙树唰地展开,叶片上的梵文连成一片,竟是要布下困仙阵——却被王天身后的规则之柱轻轻一压,妙树便蔫了般垂落。

道兄是说...通天的声音发哑,圣人证道,不一定要鸿蒙紫气?

王天没有直接回答,只是望着殿外的混沌星幕:混沌规则万千,有人走鸿钧道祖的路,有人走盘古大神的路...自然,也可以走自己的路。他顿了顿,目光扫过诸位圣人,当年紫霄宫讲道,道祖只说鸿蒙紫气可证道,却没说这是唯一的路。

气氛陡然凝重。

老子最先起身,拂尘一甩卷走案上残茶:今日得闻高论,受益匪浅。他的声音依旧平和,可转身时道袍带起的风却掀翻了半张案几。

元始紧随其后,盘古幡裹着玉清清气冲天而起,连句告辞都未留。

接引准提对视一眼,十二品莲台托着法相急掠而去,十八佛子跌跌撞撞跟在身后,连袈裟都跑歪了。

先生...石中剑望着空荡荡的主殿,有些无措。

王天却望着青蛟——它正追着女娲的山河社稷图跑,那图卷被蛟龙的龙尾卷得团团转,女娲站在一旁轻笑,指尖轻点,图卷便化作流光飞回她袖中。圣人有圣人的算计,王天喃喃,可这洪荒,总该有些新的活法。

余下的修士围了上来。

镇元子捻须发问:道兄,这混元之法...冥河舔了舔嘴唇:可是要去混沌寻规则?王天望着他们眼中的灼热,摇头又点头:规则就在身边,看你能不能看见。他转身走向岛心,规则之柱的虚影在身后若隐若现,至于具体...时机到了,自会有人明白。

夜色漫上蓬莱岛时,青蛟蜷在王天脚边,肚皮圆滚滚的,正打着哈欠吐金珠。

石中剑收拾着狼藉的案几,三霄姐妹在帮着清理酒坛,龟灵圣母的蛇尾扫过地面,卷走最后半块蟠桃。

王天望着混沌星幕,那里有星子坠落,有新的混沌气生成——他知道,自今日起,洪荒的风,要变了。

数百余年后,当有人在混沌深处寻到第一缕未被开天波及的规则时,总会想起蓬莱岛上那个说规则就在身边的身影。

而此刻的王天,正望着青蛟吐出的最后一颗金珠,珠中映着的,是未来无数道追寻新境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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