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两域异动,帝君探神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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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天步回轮回帝宫时,月光在琉璃瓦上碎成银斑。

烛龙的蛇尾扫过汉白玉台阶,金鳞在阴影里泛着冷光,鳞片相擦的细碎声响像极了某种预警。

南海那几条老龙...烛龙的声音突然沉了沉,蛇信子在唇间卷出腥气,臣昨日探过南海海眼,那里的混沌裂隙比三百年前宽了三寸。

若是开天劫起,海眼崩裂的话——

他们守了十万年的海眼。王天抬手按住廊柱上的轮回纹,指尖触到纹路里流转的幽光,当年水神共工撞断不周山,南海海眼是最先涌出混沌气的地方。

那些老龙的龙角上还沾着共工血锈,你让他们现在离开...倒像是在剜龙鳞。他转身时,衣摆扫过烛龙的蛇身,但你说得对。话音未落,帝宫地下突然传来闷响,像是有巨锤在敲打黄泉冥河的河床。

烛龙的蛇尾瞬间绷直如铁鞭,金瞳里映出帝宫穹顶摇晃的星图:是地府方向!

王天眉心的混沌印记骤然发烫,他抬手一抓,半空中浮起一面青铜古镜。

镜面蒙着的灰雾被法力震散,露出魔域旧址的景象——血云翻涌的山谷里,罗眼正踩着魔修的头颅,他眼眶里的六枚魔瞳全睁开了,每一枚都淌着黑血,嘴里发出的啸声像极了撕帛:轮回帝君不是能掌生死么?

今日我便拆了他的轮回桥!

镜面突然切换,东极之地的画面撞进来。

神逆立在焦土中央,他那柄杀道长剑正插在一头古兽的心脏上,兽血顺着剑脊流进他掌心的血纹里。

他仰头时,脸上的刀疤被血光映得发亮:开天劫要来了,这方世界容不下太多活物...不如由我替天清理。

好个罗眼,挑地府下手,分明是想断轮回道的根基。王天指尖叩在镜沿,青铜发出嗡鸣,神逆更狠,在东极引杀劫,要把杀道之气喂给开天劫。他抬眼时,镜中罗眼的魔瞳突然转向这边,像是察觉到了窥视,镜面顿时裂开蛛网纹。

烛龙的蛇信子几乎要戳到王天衣襟:帝君,老臣这就带阴兵去魔域——

不必带阴兵。王天反手取出帝宫宝库的钥匙,抛给烛龙,去挑件先天灵宝,最好是带镇狱属性的。

罗眼现在疯得很,阴兵去了反成他祭魔的血食。他转身走向后殿,玄色道袍被突然卷起的风掀起一角,东极之地我亲自去。

神逆修的是杀道,杀念越盛战力越强,得有人当面挫他的势。

烛龙接住钥匙时,鳞片间渗出细汗:那南海的老龙

让玄冥带着避劫珠去。王天的声音从后殿传来,就说...就说我欠他们龙家一个因果。他跨上黑龙神凤拉的宫殿时,车驾上的轮回纹突然泛起红光,九条黑龙同时仰天长啸,震得帝宫飞檐上的铜铃全响了。

宫殿升上混沌虚空的刹那,王天掀开帘幕。

下方帝宫的轮廓越来越小,他望着掌心的生死簿,簿页上罗眼神逆两个名字正泛着暗红,像两团要烧穿纸页的火。

罗眼的魔性是刻在骨血里的,受了伤只会更疯。他对着风低声道,神逆更麻烦...杀道修到极致,连自己的命都是杀人的刀。宫殿外的混沌气流突然变得湍急,黑龙的龙鳞被刮得噼啪作响,王天伸手按住额角,轮回盘的虚影在识海浮现——那道裂痕比昨日更深了,裂痕里隐约能看见开天斧的寒光。

本尊还是不能轻易出手。他放下帘幕时,声音轻得像叹息,若是被盘古那家伙察觉到...这局棋,就真要乱了。

黑龙神凤拉着的帝宫在混沌虚空中撕开一道流光,王天坐在车内,指节抵着眉心,识海里轮回盘的裂痕像条毒蛇般啃噬着神念。

罗眼的魔瞳在镜中裂开前那道阴鸷的光,神逆掌心血纹里翻涌的杀念,正顺着生死簿上的暗红名字往他灵台钻。

罗眼这疯子...他指尖摩挲着簿页边缘,想起三百年前在幽冥血海见过的魔修——那时罗眼被十二品灭世黑莲压断脊椎,魔血浸透了十八层地狱的岩石,却还在笑,说魔修越痛,魔性越纯。

如今他挑地府下手,哪里是拆轮回桥?

分明是要引动冥河怨气,把整个轮回道的因果都烧成劫火。

王天垂眸,生死簿上罗眼二字突然渗出黑血,在簿页上凝成六枚魔瞳的形状,倒是符合他的疯劲。

神逆的名字更烫,烫得他掌心发红。

那杀道修士的刀疤是自己砍的——当年为证杀道圆满,他在不周山巅斩了自己的道侣,刀锋从左眉划到下颌,说杀念若有挂碍,便斩了挂碍。

此刻东极之地翻涌的杀劫,怕是他用古兽精魄喂了三百年的杀道剑,就等开天劫来收最后一茬因果。

王天望着车外翻卷的混沌气,喉间溢出一声叹息:杀道修到极致,连自己都是凶器...难办。

车驾突然颠簸起来,黑龙的龙鳞擦过一团淡青色云气,云气里传来年轻修士的惊呼:快看!

那车驾的黑龙足有九爪,神凤尾羽沾着混沌青莲的金纹!

比我在紫霄宫外见过的先天灵舟还气派十倍!另一个苍老些的声音骤然压低,带着惊惶:噤声!

你没看见车帘上的轮回纹?

那是...那是轮回帝君的帝宫!

王天掀帘的动作顿了顿。

车外那团云气正急速向后退去,云里两个身影缩成小点——年轻修士的道袍下摆还沾着未干的灵液,显然是刚从某个秘境出来;老修士的法诀掐得发颤,连避空诀都用错了,差点栽进混沌乱流里。

他望着那团云气消失在星幕中,嘴角掠过极淡的笑。

轮回帝君的威名在洪荒传了十万年,倒比他想象中更管用些。

混沌气突然变得粘稠如浆,黑龙的龙吟里多了几分压抑的焦躁。

王天嗅了嗅空气,有铁锈味顺着风钻进鼻腔——是杀道剑气里的血腥气。

他掀开半幅车帘,只见前方天际浮着座血红色的山,山体轮廓如同一柄倒插的剑,剑尖扎进焦土,剑脊上凝着暗红血雾,每道雾丝都裹着碎骨和残羽。

到了。他轻声道。

车驾外的黑龙神凤同时收了神通,帝宫稳稳落在血山十里外的空地上。

青铜台阶从车底延伸出来,垂入虚空,在混沌气里荡起涟漪。

王天踩上台阶时,道袍下摆被血腥味染得发沉,他能清晰听见自己的心跳——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那座血山里传来的震动,每一下都像在敲他的识海。

血山脚下的焦土突然裂开蛛网状的纹路,有暗红液体顺着裂缝渗出,在地面汇成细小的血河。

王天站在台阶顶端,望着血山深处翻涌的雾气,看见雾气里有黑影在攒动——是被神逆斩了灵智的古兽残魂,正用空洞的眼窝望着他。

他抬手按住腰间的轮回环,环上的十二生门纹微微发烫,那是在提醒他:这方天地的杀劫,比镜中所见更盛三分。

神逆...他低唤那名字,声音被血雾揉碎。

山底传来闷响,像是什么庞然大物在掀翻压着自己的巨石。

血河突然逆流,冲起半尺高的浪头,浪尖上凝出半枚刀疤的形状——和神逆脸上那道,分毫不差。

剑形血山之下,有什么东西,要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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