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雾里的焦糊味突然浓烈十倍。
王天的黑翼在身后炸成碎片,他旋身时带起的海风撞碎了三团凝而不散的雾气——红袍老者踏着火云立在正东,青衫人脚下盘着绞杀海兽的藤蔓,最西边那道身影却像座移动的剑山,每一寸空气都在他的剑鸣里震颤。
烈火尊者、青山尊者、巨岳剑尊。王天的金红瞳孔缩成针尖,喉咙里溢出被血锈住的笑声,三位大罗前辈,追着我这刚摸到大罗门槛的小辈跑了三千里,图什么?
红袍老者抬手,掌心腾起的离火将方圆十里海水蒸成白雾:图你腰间那枚先天火灵珠。
三百年前在血魂海,你这分魂仗着混沌气息偷了我的东西,还让我在古金圣朝那群老匹夫面前栽了面子。他布满火纹的脸扭曲起来,今日,我要你魂飞魄散,火灵珠重归我手。
青衫人指尖的藤蔓突然暴长,在王天脚边织成绿色囚笼:我要的是你命。
上月你在青木原砍了我七根本命藤,那是我用十万年混沌灵气养的。他的声音像刮过枯井的风,大罗之下伤我本命,你该知道后果。
剑山般的身影终于开口,声音里带着金属摩擦的锐响:我要你的杀戮剑道。他背后浮现出九柄青铜古剑,那朵莲花外相,我在混沌里见过。
盘古开天前,有位剑道神魔用的就是这招。古剑同时震颤,你若交出传承,我留你全尸。
王天退了半步,后腰重重撞在暗礁上。
他能听见自己心跳如擂鼓——分魂的修为在大罗境面前,连蝼蚁都算不上。
可他摸向储物袋的手突然顿住,那里躺着三十六枚金仙元丹,原本是冲击大罗的资本,此刻却像烫手的山芋。
三位前辈好算计。他舔了舔发裂的唇,黑翼重新在背后展开,合三人之力围杀我,既不怕我逃,也不怕我反杀。话音未落,他突然暴喝一声,腰间储物袋炸开九道彩光——九彩宝塔悬浮头顶,塔尖射出的霞光如利刃,直取烈火尊者面门。
小辈狂妄!烈火尊者抬手一抓,离火化作火盾,却见那霞光穿透火盾时突然变作一朵血色莲花,花瓣上的杀戮之气让他的火灵珠都在震颤。
他慌忙后退,左肩仍被划出深可见骨的伤口,焦黑的血珠刚溅出就被莲花吸收。
这是...杀戮剑道的莲花外相?巨岳剑尊的古剑突然齐鸣,果然是那位的传承!他挥手间,九柄古剑化作九道流光,在王天四周布下剑网。
王天的黑翼被剑气绞碎,胸口被藤蔓勒出血痕。
他咬着牙捏碎一枚金仙元丹,灵气如洪流灌入经脉,可刚提起的法诀在大罗境的威压下寸寸断裂。金仙与大罗...果然是天堑。他望着被离火烧焦的右手,喉间溢出腥甜,分魂终究是分魂,连拼尽底牌都伤不了他们。
烈火尊者的离火已经烧到他脚边,青衫人的藤蔓缠上了他的脖颈。
王天望着头顶阴云,突然笑出声:本尊,该醒了。
话音未落,整片东海突然剧烈震颤。
正在紫霄宫讲道的鸿钧突然顿住,指尖掐着的道诀碎成星屑。
他望向东方,瞳孔里映出一片灰色的雾——那是比混沌更古老的意志,像盘古开天前的死寂,又像鸿蒙未判时的苍茫。
海外某座孤岛,头插柳枝的老者正用枯枝在沙滩上画阵。
他画到一半突然抬头,柳枝啪地断作两截。混沌里的老怪物...他望着翻涌的云海,嘴角勾起意味不明的笑,终于肯露头了。
东海之上,烈火尊者三人同时变色。
他们的法诀不受控制地溃散,体内的大罗灵气像遇到天敌的幼兽,蜷缩在识海最深处。
那片灰色的雾从王天眉心涌出,瞬间笼罩百里海域,连时间都在雾里变慢——王天的伤口开始愈合,被烧焦的黑翼重新生长,金红瞳孔里的光却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混沌般的浑浊。
本尊?青山尊者的藤蔓簌簌发抖,你...你是混沌神魔?
灰色雾团里传来沙哑的声音,像是两块混沌石相互摩擦:分魂惹的麻烦,本尊来收拾。
王天的身体突然拔高三寸,皮肤表面浮现出金色纹路——那是盘古精血改造的印记。
他抬手,指尖点向烈火尊者。
被离火包裹的红袍老者突然凝固,连睫毛上的火星都静止在空中。
下一刻,他整个人化作冰晶,咔嚓碎成千万片,落在海面上却不融化,反而结出更厚的冰层。
青山尊者的藤蔓疯狂收缩,想要逃回本体。
可王天的目光扫过他时,他的修为、法诀、甚至记忆都在结冰。
他张着嘴想喊,却发现喉咙里的声音也冻成了冰碴。
最后是巨岳剑尊。
他的九柄古剑同时爆鸣,想要斩开这诡异的冰封。
可王天屈指一弹,最锋利的那柄古剑突然冻结,剑身上的纹路化作冰花,接着是第二柄、第三柄...当第九柄剑也碎成冰屑时,巨岳剑尊瞪圆了眼睛,整个人僵在原地,连元神都被封在冰里。
灰色的雾逐渐消散。
王天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金红瞳孔重新浮现,嘴角扯出一丝疲惫的笑:本尊的力量...还是太霸道了。他摸了摸腰间的储物袋,里面的火灵珠正发烫——刚才的战斗,它连半分动静都不敢有。
海风吹散了阴云,露出湛蓝的天空。
王天抬头望向东边,那里有座被海雾笼罩的岛屿若隐若现。
他展开黑翼,正欲腾空,突然顿住——蓬莱岛方向,有股熟悉的气息在涌动,像是沉睡多年的野兽刚醒了一半。
青蛟...他低声呢喃,黑翼振起的风卷着冰晶碎末,看来这趟蓬莱岛,不会太寂寞。
话音未落,他已化作一道流光,朝着蓬莱岛方向疾驰而去。
海面上,三具冰雕在阳光下折射出七彩光芒,像在诉说方才那惊世一战的余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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