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倾世大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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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赤焰圣主按在离火珠上的手指微微发力,那枚红得滴血的珠子立刻腾起三寸离火,在他掌心烧出焦黑的纹路——这是联盟禁阵启动时,圣朝特制的感应法器在预警。

他骑在九头金乌颈间,翎羽扫过玄冰圣主脚边的百丈冰龙,冰龙的鳞甲上立刻凝出霜花。

诸位,陆压老祖的声音突然从云端压下。

这位六朝圣主之首正端坐在九品青莲上,指尖漫不经心地转动着斩仙飞刀,刀身折射出的寒芒掠过下方千亿大军的甲胄,那劳什子禁制虽看着唬人,不过是联盟用星辰碎片和地脉灵泉硬堆出来的壳子。他屈指一弹,飞刀嗡地扎进脚下青莲,我等带的可是圣朝最精锐的玄甲军,每人身上都烙着三重聚灵阵——他抬眼望向联盟驻地方向,那里的星辉正随着禁阵启动变得愈发璀璨,便是拿人堆,也能把这禁制堆穿。

阴阳老祖抚着颔下银须笑出声,他脚下的阴阳鱼突然转动起来,黑白二气裹着他的声音扩散:陆压道兄说的是。

上回血狱城那座困仙阵,不也被咱们用三千玄铁砣砸出个窟窿?他袖中飞出七枚铜钱,在虚空排成北斗状,每枚铜钱上都刻着诛星二字,何况今日我还带了这七星诛星钱——专破星辰类禁制。

乾坤老祖的反应更直接。

这位总爱穿粗布道袍的圣主突然扯开衣襟,露出心口处流转的混沌气,抬手一抛,一方丈许的乾坤图便铺展开来,图中隐约可见日月沉浮。禁阵再强,能强过当年盘古开天前的混沌屏障?他的声音混着图中传来的闷雷,这图我用了三万年温养,今日便拿它试试联盟的家底。

赤焰圣主望着脚下如潮水般推进的玄甲军,离火珠在掌心烧得更烈。

他能看见最前排修士甲胄上的符文正在发光——那是圣朝耗费百年研发的叠浪阵,每十名修士的灵力能叠加成一人的三倍。总攻!他突然暴喝,九头金乌仰天发出灼日般的长鸣,赤焰在他周身凝聚成火凤形态。

刹那间,千亿大军同时祭出法宝。

金戈、玉尺、骨剑、铜铃、水晶瓶...千万道宝光刺破阴云,在虚空中汇聚成一片星辰之海。

这些法宝本就被圣主们用禁法炼得认主,此刻竟如活物般相互纠缠,最终化为一条七彩星河,带着足以压碎山河的气势撞向联盟禁制。

联盟驻地的星辉突然剧烈震荡。

禁制表面浮现出无数金色符文,像是有看不见的手在编织天网。

但七彩星河撞上去的瞬间,最外层的星芒噼啪炸成碎片,紧跟着第二层、第三层...星河所过之处,原本连绵千里的青冥山被直接磨灭成平地,山底的灵脉喷薄而出,在虚空中凝成血红色的雾团。

破了!吞天老祖的声音里带着几分癫狂。

他的法相在身后显化,那是一头背生八翼的吞天兽,正张开黑洞般的巨口吞噬禁制碎片。

果然,禁制最中心的位置出现了一道丈许宽的裂痕,裂痕边缘的星辉如残烛般明灭。

冲!陆压老祖的斩仙飞刀突然飞回手中,他屈指一引,最前排的十万玄甲军立刻化为黑色洪流,朝着裂痕涌去。

惨叫声几乎同时响起——禁制残留的星芒如利刃般切割着修士的身体,有人刚冲进裂痕便被绞成血雾,有人的法宝被星芒穿透,碎成齑粉。

但更多人踩着同伴的尸体往前涌,叠浪阵的符文在血雾中愈发耀眼。

当最后一道星辉熄灭时,东西联盟的驻地终于完全暴露在圣朝大军面前。

黑山老祖从驻地中央的聚灵阁中掠出,他的玄色道袍被血风吹得猎猎作响,眉心间的镇魔印泛着幽光。陆压,你们当真要踏过这百万联盟修士的尸体?他的声音里带着三分质问、七分沉怒,当年共抗凶兽域时,你们可还说过洪荒同气连枝!

陆压老祖的青莲缓缓落在离地十丈处,斩仙飞刀在指尖转出银弧:黑山道兄,此一时彼一时。他抬手指向驻地后方的灵脉眼,那里正有淡淡的灵光渗出,如今洪荒资源锐减,总不能让你们占着最肥的灵脉喝肉汤,我们只能啃骨头。

放屁!阴阳老祖的阴阳鱼突然分裂成黑白两团,分别朝着黑山老祖的左右两侧压去,上回分宝大会,你们拿了三分之一的先天灵宝,当我们圣朝是冤大头?

今日要么交出灵脉,要么——他的目光扫过驻地内严阵以待的联盟修士,血洗此地!

黑山老祖的镇魔印突然爆出刺目红光,他能听见身后传来修士们捏碎传讯符的脆响——那是在通知各脉支援。

但此刻驻地内只有五百亿修士,面对圣朝千亿大军,胜负早已明了。你们就不怕凶兽域和血狱城渔翁得利?他咬着牙,指尖在腰间的聚魂铃上摩挲,那是能召唤十万阴兵的杀器。

怕?毁灭老祖的法相终于显化,那是一团不断膨胀的黑色雾气,所过之处虚空都在崩塌,神逆那只老兽?

他的兽潮要三天后才能到。

血狱城的银骨?

他正忙着抢什么破棺材。他的声音混着雾气的嘶鸣,等他们反应过来,这驻地的灵脉早被我们抽干了!

空气在这一刻凝固。

圣朝大军的甲戈声、联盟修士的心跳声、甚至灵脉流动的轻响,都清晰得刺耳。

陆压老祖的手指在剑柄上叩了三下——这是总攻前的暗号。

玄甲军的前排修士同时举起兵器,法宝的灵光在他们掌心跳动;联盟修士则握紧了腰间的符篆,有人的掌心已经渗出冷汗。

杀——!

不知是谁先喊出这声,刹那间,双方的气势如两座大山般相撞。

陆压老祖的斩仙飞刀率先破空,黑山老祖的聚魂铃同时被摇响,阴兵的嘶吼与法宝的轰鸣交织成网,一场足以染红半边天的大战,终于拉开了帷幕。

这声嘶吼像是捅破了天地间最后一层薄纸。

陆压老祖的斩仙飞刀率先撕裂虚空,刀身裹着三尺寒芒直取黑山老祖咽喉;几乎同时,黑山腰间的聚魂铃被摇出九道幽光,十万阴兵从铃口涌出,青面獠牙的鬼将抡起狼牙棒,正撞在飞刀刀脊上。

金铁交鸣之声震得方圆百里的云层都散作星屑,离得近的修士耳中渗出鲜血,踉跄着栽倒在玄铁战甲上。

阴阳老祖的阴阳鱼早趁乱分化成黑白两团气劲,黑气压向黑山左肋,白气锁其右腿。

黑山咬牙旋身,镇魔印迸出红光将黑气灼出个窟窿,却没留意白气已缠上他的道靴——那白气竟是活的,顺着靴底往上钻,在他小腿上凝出冰晶,冻得筋骨发出咔吧轻响。

老东西受死!吞天老祖的法相张开巨口,八翼一振便卷走了三百联盟修士。

那些修士的法宝、甲胄甚至元神都被吞入兽腹,只余下几缕血雾黏在兽齿上。

金身老祖终于动了,这位总闭目念佛的圣主睁开眼时,眉心射出万道金芒,每道金芒都钉入一名联盟修士的识海——被钉中的修士瞬间僵直,接着七窍流金,竟化作了供他驱使的金尸。

战场中央,玄甲军的叠浪阵开始发威。

十名玄甲修士背靠背站定,甲胄上的符文连成光网,最前排的修士突然周身暴涨,原本凡人的躯体硬是撑成三丈高的巨人,手中的玄铁枪粗了三倍,一枪扫过便是百具联盟修士的尸体被挑飞。

联盟修士也红了眼,有青年修士捏碎腰间的本命玉牌,玉牌碎成齑粉时,他的修为竟暴涨到地仙巅峰,挥剑劈碎三名玄甲军后,却因经脉寸断一头栽进血潭;更有老修士咬破舌尖,精血喷在剑上,那剑立刻化作血色流光,穿透五名玄甲军胸膛,可他自己也因失血过多,在笑声中软倒。

娘的,和他们拼了!一名联盟小队长吼着扯断腰间的引信,他怀里的青铜匣轰地炸开——那是用三枚下品灵石和百颗铁蒺藜炼的自爆符。

气浪掀飞二十名玄甲军,金属碎片扎进周围修士的眼眶、咽喉,血珠溅在玄甲上,又被叠浪阵的灵光烤成血痂。

这一爆像是点燃了导火索,紧接着七八个联盟修士相继冲向玄甲军密集处,有的捏碎符篆,有的直接捏爆丹田——他们的肉身炸成血雨,元神化作厉啸,竟裹着碎片反向撕扯圣朝大军。

乾坤老祖的乾坤图突然翻卷起来,图中日月倒转,竟将一片战场的时间流速拖慢三成。

被拖慢的联盟修士动作滞涩如木偶,玄甲军的长枪却穿透他们的胸膛时快如闪电。

毁灭老祖的黑雾趁机涌进去,所过之处,修士的皮肤像被腐蚀的纸,先是出现黑斑,接着整片剥落,露出白森森的骨茬;就连法宝都没能幸免,精铁剑在黑雾里锈成铁渣,玉如意崩成齑粉。

黑山老祖的镇魔印已经暗了三分。

他挥袖震开阴阳鱼的余波,却见左侧三百丈外,金身老祖的金尸军团正推着联盟防线向后退——那些金尸不知疼痛,被砍断手臂就用断茬捅人,被劈成两半就用下半身爬着撕咬。灵脉!他突然回头看向驻地中央的灵脉眼,那里的灵光已经淡得像晨雾——方才的大战抽干了灵脉的生气,连带着联盟修士的法宝都开始暗淡。

老祖!

二队撑不住了!一名联盟执事跌跌撞撞跑来,半边脸被玄铁枪挑开,露出红白相间的肌肉,三长老为了护阵,已经自爆了...

黑山的手指深深掐进掌心。

他能听见身后传来婴儿的啼哭——不知哪家修士带着未及弱冠的弟子上了战场,那孩子正抓着父亲的断手尖叫。

血雾里突然飘来一缕熟悉的香,是驻地后山的素心兰,此刻却混着腐肉味,呛得人睁不开眼。

陆压老祖的青莲又往下沉了三尺。

他望着下方如绞肉机般的战场,斩仙飞刀在指尖转得更快了。

方才那记飞刀虽被阴兵挡住,却在黑山颈侧划开了寸许长的血口,此刻正渗出黑血——那是他在刀上淬的混沌毒,见血封喉。黑山道兄,他的声音裹着青莲的清香,再撑半个时辰,你这驻地的灵脉就要枯竭了。

到那时......他没有说完,只是抬手指向被金尸围住的联盟旗门——那面绣着东西二字的玄色大旗,正被金尸的指甲抓得千疮百孔。

战场的另一端,赤焰圣主的九头金乌突然仰天唳叫。

它周身的离火本是赤红色,此刻却渐渐转紫——这是金乌燃尽本命精元的征兆。

赤焰圣主抚着金乌的翎羽低笑,掌心的离火珠烧穿了他的手掌,却被他强行按进金乌的天灵盖。去。他轻声说。

金乌振翅而起,周身紫焰化作火雨,所落之处,联盟修士的甲胄熔成铁水,皮肤烧得焦黑,连惨叫声都被高温蒸发成了青烟。

黑山望着这一幕,突然想起三百年前与陆压共饮时的场景。

那时陆压还会说洪荒同气,会在他递来素心兰时笑着接过。

可如今,那株素心兰的根须正泡在血潭里,花瓣上沾着金尸的碎肉。

他摸向怀中的传讯符,指尖触到符纸的瞬间又缩了回来——就算传讯出去,各脉支援最快也要两个时辰,而他们,怕是连半个时辰都撑不住了。

退到旗门!他暴喝着震飞扑来的金尸,镇魔印最后一次爆发出红光,将周围十里的黑雾灼散,守不住灵脉,便守住旗门!

守住......

话音未落,一声闷响从旗门方向传来。

黑山转头望去,只见乾坤图的虚影正压在旗门上,那面玄色大旗终于刺啦一声断裂,碎布片打着旋儿掉进血潭。

玄甲军的喊杀声瞬间高了八度,叠浪阵的符文在血雾中愈发耀眼,竟连成了一片光海,将联盟防线撕出无数缺口。

毁灭老祖的黑雾趁机涌进缺口,所过之处,联盟修士的惨叫声戛然而止,只余下满地碎骨。

吞天老祖的法相又张开了巨口,这一次,它吞的不是修士,而是整条联盟的灵脉——灵脉眼的最后一缕灵光被卷进兽腹时,天地间突然暗了一瞬,像是连天道都不忍直视这修罗场。

陆压老祖的青莲终于落在了旗门残桩前。

他望着满地的断肢、焦土、碎旗,斩仙飞刀上的血迹被风一吹,竟在虚空中画出一道血线。收网。他轻声说。

玄甲军的战鼓突然擂得更急了。

原本还在僵持的战线开始倾斜,联盟修士的后退脚步越来越乱,有人甚至扔掉兵器转身逃跑,却被身后的玄甲军一枪刺穿后心。

血潭里的浮尸越积越多,渐渐连成了一片血色的陆地,踩上去咯吱作响,像是踩碎了无数人的骸骨。

黑山老祖望着这一切,镇魔印彻底暗了下去。

他摸出腰间最后一枚保命符,却在要捏碎的瞬间顿住——符纸背面,是小徒用朱砂画的歪歪扭扭的平安二字。

他突然笑了,笑得咳出了血,血沫溅在符纸上,将平安染成了红色。

罢了。他轻声说,将符纸塞进怀里,转身迎向冲来的玄甲军。

这一次,他没有用法术,只是挥拳,用脚,用牙齿——像个最普通的修士,在这血海修罗场里,拼尽最后一丝力气。

而在战场之外,千里云层之上,一道身影正垂眸俯瞰。

他的身影被混沌气包裹,看不出面容,只一双眼睛如星子般明亮。

他手中捏着半片盘古精血凝成的玉珏,玉珏上的纹路随着战场的变化微微发亮。

开天劫的预演么......他轻声呢喃,声音混着混沌气的嗡鸣,看来,我的计划,要提前了。

话音未落,下方战场突然传来一声炸响——那是金身老祖的金尸撞碎了最后一座联盟护阵碑。

玄甲军的欢呼声响彻天地,联盟修士的惨叫声却弱了下去,像是被这欢呼碾碎了最后一丝生机。

陆压老祖的目光扫过战场,落在那道被混沌气包裹的身影上。

他眯了眯眼,正欲开口,却见那身影已化作一缕轻烟,消失在云层之后。

有意思。他低声说,斩仙飞刀在掌心转得更快了,看来,这场仗,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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