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声音在屋内悠悠回荡,打破了一室的寂静。
来旺家的闻言,立刻忙不迭地点头,动作急促得仿佛生怕慢了半分就会被人质疑,脸上带着笃定的神情说道。
“认得,这玉佩是太太的陪嫁之物,千真万确呐!
这可是老太爷亲手雕刻的,倾注了多少心血,世间独一无二,再无第二块。
当初奶奶出嫁的时候,太太心疼奶奶,便将它给了奶奶。
这些陪嫁之物,都是小人亲手收拾装箱的,每一样都过了我的手,我怎会认错呢,那是烂熟于心呐。”
她一边说着,一边比划着,言语间信誓旦旦,好似在向众人诉说一件毋庸置疑的事实。
实际上,这玉佩确实是王熙凤的陪嫁之物,只是背后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它竟是被来旺家的偷偷盗了出来。
贾爽听了来旺家的这番话,微微蹙眉,脸上的疑惑并未因她的信誓旦旦而消散,反而更浓了几分,再次追问道。
“你当真确信这是嫂子之物?这话可不能乱说,事关重大。”
那眼神紧紧盯着来旺家的,仿佛要将她的心思看穿。
“小人不敢欺瞒诸位大人呐!”
来旺家的提高了音量,一脸严肃认真,挺直了腰杆。
“这玉佩不止我瞧见过,平儿也瞧见过。
三爷若不信,自可寻平儿来问,她也能做个见证,小人所言句句属实,绝无半句假话。”
她的声音在屋内回荡,带着几分急切与不甘被怀疑的委屈。
王熙凤站在一旁,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只觉得全身微微颤抖起来,好似寒风中一片飘零的枯叶。
她的眼神定在那块熟悉又此刻显得无比刺眼的玉佩上,心中翻江倒海。
这的确是她的陪嫁之物,承载着往昔的回忆与家族的情谊。
可她做梦也没想到,它竟被来旺家的偷走了,如今更是成了陷害自己和贾爽的关键证物,犹如一把利刃直直刺向他们。
“都是我的错儿,是我害了你。”
王熙凤的泪水再次不受控制地滑落,一颗颗砸在地上,溅起无形的哀伤。
她看向贾爽的眼神中,满是痛苦和自责,那眼神里的绝望仿佛要将她整个人吞噬,仿佛世间所有的过错都因她而起。
贾府那宽敞的议事厅内,雕花梁柱投下斑驳的影子,气氛凝重得仿若能拧出水来。
贾府众人或坐或站,神色各异,赵彬、赵婧等人也置身其中,听闻来旺家的斩钉截铁地咬定手中玉佩是王熙凤的陪嫁之物。
众人皆不由自主地齐齐皱眉,看这来旺家的信誓旦旦的模样,所言似乎的确不假。
楚云站在一旁,目光不经意地扫向贾爽,那眼神中带着一丝不加掩饰的轻蔑,仿佛在无声地嘲讽。
想从这玉佩入手扭转局面,你怕是打错了如意算盘,太过天真了。
在众人那一道道或疑惑、或审视、或轻蔑的目光交织之下,贾爽却依旧神色自若,脸上恰到好处地露出一抹佯装的诧异,声音清朗,打破了此时的沉闷。
“若你手中的是嫂子的陪嫁之物,天下间又只此一枚,那我这又是何物?”
那语调微微上扬,带着几分引人好奇的意味。
话落,他不紧不慢地伸手入怀,动作优雅而从容,随后掏出了一块玉佩。
刹那间,厅内所有人的目光都被这块突然出现的玉佩吸引,众人定睛一看。
竟发现它和来旺家的手中那块一模一样,无论是材质的色泽、雕刻的纹路,都如出一辙。
“啊?”
这一声惊呼,像是被压抑许久后突然爆发的惊愕,从众人的喉咙里脱口而出,瞬间打破了原本的死寂。
来旺家的更是像见了鬼魅一般,眼睛瞪得滚圆,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去,变得惨白如纸。
原本那副笃定的模样荡然无存,只剩下满心的惊恐与慌乱。
就连向来沉稳的王熙凤,此刻也是一脸的惊愕,美目圆睁,嘴唇微微颤抖,脑海中一片混乱,满心疑惑地想着。
怎么会有一模一样的玉佩?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楚云的脸色瞬间巨变,原本那带着轻蔑的神情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难以掩饰的震惊与慌乱。
他定了定神,旋即连忙厉声喝道。
“呈上来!”
声音因为紧张而微微发颤,却又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贾爽见状,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那笑容里藏着自信与得意。
他款步上前,将手中的玉佩递给了楚云。
楚云双手接过两块玉佩,神色凝重,眼神中满是惊骇。
他将两块玉佩放在一起,仔细地比对起来,从玉佩的边缘轮廓,到每一处细微的雕刻纹理,一寸一寸、一丝一毫地查看,他们竟分毫不差,宛如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楚云紧紧攥着两块玉佩,手背上青筋暴起。
他缓缓抬起头,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看来旺家的,眼神中满是不可置信与茫然,活脱脱一副被人狠狠将计划打乱后的懵逼模样,似乎在质问。
你不是信誓旦旦说天下只有一块吗?那我手里这块又是什么东西?
刹那间,一股强烈且不祥的预感在他心底疯狂蔓延开来。
他深知,这至关重要的证物一旦站不住脚,整个精心策划的局面就会如崩塌的大厦,彻底失控,事情正以一种他无法掌控的态势朝着截然相反的方向飞速发展。
赵彬神色冷峻,大步上前,从楚云僵硬的手中接过玉佩。
他举着玉佩,迎着从雕花窗棂透进来的光线,仔仔细细打量了一番,忽然仰头大笑起来,那笑声肆意张扬,回荡在议事厅中。
“不错,确实是一模一样,分毫不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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