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带着丝丝凉意的晨雾宛如轻纱,裹着那淡雅清幽的檀香,在游廊间悠悠荡荡。
林若寒站在廊下,指尖轻轻划过冰魄铃垂落的柔软流苏,那流苏触感细腻而冰凉,十二道霜纹在铃身次第亮起,发出微弱的幽光。
她静静地望着紫鹃捧着铜盆,轻盈地打帘进来。
那铜盆在晨光下闪烁着微弱的光泽,盆中清澈的水宛如镜面,倒映着西墙藤萝架上新结的蛛网,丝丝银线在阳光下闪烁,银丝末端坠着粒红豆大的露珠,晶莹剔透,宛如一颗圆润的珍珠。
姑娘,赖大管家卯时三刻就出了角门。紫鹃将铜盆搁在檀木架上,那檀木架纹理清晰,散发着淡淡的木香。
袖口露出半截揉皱的笺纸,小厨房的刘婆子说,他往东市当铺去了三回。
冰魄铃突然发出细碎清响,那声音清脆悦耳,却又带着一丝诡异。
林若寒瞥见水面倒影里掠过青灰色衣角,心中不禁一紧。
她将铜盆往东窗挪了三寸,温暖的晨光穿过雕花格,洒在水面上,映出片片竹影。
那竹影随着微风轻轻摇曳,忽而扭曲成青面獠牙的鬼脸,张牙舞爪,模样可怖;须臾又化作账册上的朱砂批注,神秘莫测。
你且去探探老太太屋里换下的熏香灰。林若寒将冰魄铃系在紫鹃腰间,铃铛触到丫鬟手指时,一股寒意袭来,凝出层薄霜。若是灰烬泛着靛青色...
话音未落,院墙外传来竹筒倾倒的脆响,那声音清脆响亮,在寂静的院子里格外突兀。
紫鹃闪身隐入屏风后,林若寒不紧不慢地展开绣绷,银针穿过素绢时,带起细碎灵光,那灵光闪烁不定,仿佛在诉说着什么秘密。
三个呼吸后,王熙凤裹着金丝牡丹斗篷的身影映在窗纸上,那金丝在阳光下闪耀着华丽的光芒,鬓边九凤衔珠钗坠着的红宝石正对着林若寒眉心,如同一团炽热的火焰。
此时林若寒心中隐隐有些怀疑,觉得王熙凤此番前来定有蹊跷。
林姑娘好兴致。王熙凤扶着平儿的手跨过门槛,那丹蔻染就的指甲轻轻拂过绣绷上未成型的墨竹,带着一丝傲慢。听说昨夜里祠堂闹了黄大仙?
林若寒针尖轻颤,绣线突然绞成个梅花结,她的心跳也随之加快。
冰魄铃在屏风后发出声几不可闻的嗡鸣,她抬眼见王熙凤耳坠上的东珠泛起诡异蓝光,像极了昨夜玄铁砂浸在血水里的色泽,心中的疑虑更甚。
凤姐姐说笑了。银针挑起三股丝线,林若寒借着穿针的动作掐了个窥心诀,倒是听说东府库房新进了批暹罗香料,闻着竟有些像玄门炼丹用的龙涎香?
王熙凤指尖猛地在绣绷边缘划出道白痕,神情有些慌乱。
窗外恰在此时卷进阵穿堂风,那风带着丝丝凉意,将案上《金刚经》吹得哗啦作响,那声音仿佛是经书在诉说着不满。
经书里飘落的朱砂符纸正落在两人之间,神秘而诡异。
姑娘!紫鹃突然撞开槅扇门,手里捧着个鎏金香炉,那香炉散发着淡淡的暖意。鸳鸯姐姐说老太太心口疼得厉害,求您快去瞧瞧!听到这个消息,林若寒心中一紧,满是紧张和担忧,她急忙起身。
林若寒起身时广袖拂过香炉,炉内青烟突然凝成只展翅仙鹤,那仙鹤栩栩如生,仿佛随时都会飞走。
王熙凤倒退两步撞在博古架上,汝窑天青釉瓶应声而碎,瓷片飞溅,发出清脆的声响,瓷片间滚出颗刻着赦字的金瓜子。
林若寒随着众人穿过庭院,庭院里的花草在微风中轻轻摇曳,仿佛在诉说着什么秘密。
路过的下人们神色匆匆,眼中带着一丝惊恐。
待众人簇拥着赶到荣庆堂,贾惜春正抱着暖炉缩在廊柱后。
她绣鞋上沾着新鲜苔痕,那苔痕散发着淡淡的泥土气息,袖口残留的松烟墨香混着股铁锈味,刺鼻而怪异。
当林若寒的裙摆扫过她身侧时,这个素日寡言的姑娘突然伸手扯住玉佩流苏。
东南角门第三块砖。贾惜春声音轻得像片雪花,指尖在玉佩上划出个赖字,丑时三刻,青蚨钱。
林若寒借着搀扶贾母的动作,将冰魄铃贴在老人腕间。
十二道霜纹突然疯狂旋转,在苍老皮肤下映出蛛网般的黑气,那黑气阴森恐怖。
她余光瞥见赖大端着药碗的手背青筋暴起,碗底沉淀的褐色药渣里藏着半片金箔,心中不禁对赖大的行为更加怀疑。
原来,赖大在贾府中一直仗着自己是大管家,仗势欺人,后来被忠顺王府的人盯上,用利益诱惑他,让他在府中做些手脚,这才导致了如今的一系列事件。
是夜戌时,林若寒独自提着羊角灯往栊翠庵去。
月光洒在地上,竹影在青石板上摇晃成无数鬼手,仿佛在向她招手。
当她转过太湖石堆砌的假山时,冰魄铃突然炸开三尺寒霜,那寒霜冰冷刺骨,周围的空气瞬间变得寒冷异常。
七道黑影从不同方位扑来,刀刃上淬着的幽蓝毒液映着残月,在空气中拖出蛛丝般的轨迹,那毒液散发着刺鼻的气味。
林姑娘莫怪。为首的黑衣人嗓音沙哑如生锈铁器,刀尖挑着块忠顺王府的腰牌,要怪就怪您太爱管闲事。
林若寒指尖已扣住三枚冰凌符,忽听得头顶传来瓦片轻响,心中警觉起来。
她故意踉跄着撞向右侧梅树,树梢积雪簌簌落下,那声音清脆悦耳。
藏身树冠的第八个杀手露出破绽。
羊角灯摔碎的瞬间,灯油在地面燃起诡异紫火,那紫火散发着刺鼻的气味,将众人影子拉长得宛如百足蜈蚣。
冰魄铃的霜纹骤然暴涨,林若寒广袖翻飞间甩出三道冰凌符。
符箓在空中炸开万点寒星,将最先扑来的三个黑衣人冻成冰雕,那冰雕晶莹剔透。
淬毒刀刃撞上冰棱发出脆响,幽蓝毒液顺着冰面蜿蜒而下,竟腐蚀出七窍流血的人脸图案,那图案阴森恐怖。
雕虫小技。林若寒足尖轻点梅枝,飘落的红梅霎时化作血色飞刃,那飞刃带着丝丝寒意。
第四个杀手脖颈间血线刚现,她已借力旋身落在假山最高处。
冰魄铃悬在掌心三寸,映着残月泛起妖异紫芒,那紫芒神秘莫测。
剩余黑衣人突然结成北斗阵型,刀刃相击迸发刺目红光,那红光耀眼夺目。
林若寒嗅到空气里弥漫的硫磺味,瞳孔微缩——竟是玄门禁术焚血阵。
玄门禁术焚血阵是一种极其邪恶的阵法,施展者以自身精血为引,激发阵中邪力,可对敌人造成巨大伤害。
她指尖凝出冰刃划破掌心,血珠滴在铃身霜纹上,整座庭院瞬间被冰晶笼罩,那冰晶冰冷刺骨。
破!
寒潮席卷而过,七具冰雕同时炸裂,那声音震耳欲聋。
碎冰中飘起缕缕黑烟,在空中拼凑出忠顺王府的徽记。
林若寒正要细看,身后太湖石突然裂开缝隙,赖大臃肿的身影裹着土遁符的黄光仓皇逃窜。
想走?林寒冷笑,染血的指尖凌空画符。
冰魄铃发出龙吟般的清啸,方圆十丈的地面霎时覆上三尺坚冰。
赖大半个身子卡在冻土里,发髻上插着的翡翠簪子断成两截。
紫鹃提着灯笼从月洞门奔来,火光映出赖大扭曲的脸。
这个平日威风八面的大管家,此刻像条脱水的鱼在冰面上扑腾:姑娘饶命!
都是王...王夫人逼老奴...
哪个王夫人?林若寒踩住他试图摸向腰间的右手,绣鞋碾过时传出指骨碎裂的脆响。
冰魄铃垂下的流苏扫过赖大后颈,霜纹突然变成墨黑色——竟是种在经脉里的傀儡咒。
傀儡咒是一种邪恶的法术,施咒者可以控制被咒者的行动和思想。
赖大突然发出野兽般的嚎叫,眼白爬满血丝:你不能...那位大人...啊!话未说完,他耳后突然爆开团黑雾,皮肤下有什么东西在疯狂游走。
林若寒急速后撤,却见赖大整个人如同充气皮囊般鼓胀起来。
姑娘小心!紫鹃抛出腰间香囊。
林若寒并指如剑,香囊中飞出的安息香粉与冰魄铃的霜气相融,在赖大周身结成透明冰棺。
鼓胀的躯体撞在冰面上发出闷响,皮肤下游走的黑影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尖啸。
冰棺中的赖大突然诡笑,嘴角裂到耳根:林姑娘可知,贾府地底埋着三百具...话音戛然而止,七窍中钻出密密麻麻的银色甲虫。
这些虫子触到冰棺立刻自燃,腾起的青烟在空中凝成赦字。
林若寒挥袖震碎冰棺,在灰烬中拈起片未燃尽的信笺。
焦黄的纸上残留着古怪符号,像是用蛇血混合金粉书写。
当她试图触碰那些符号时,指尖突然传来灼痛——竟是玄门最高等的加密禁制。
姑娘!紫鹃突然指着东南方向。
栊翠庵的琉璃瓦顶上,有道黑影正抱着青铜匣子疾驰。
那匣子缝隙中渗出的暗红液体,在月华下泛着熟悉的铁锈味——正是贾母药碗里出现过的金箔气息。
林若寒将残破信笺收入袖中,冰魄铃化作流光缠绕腕间。
当她纵身跃上屋檐时,发现每片青瓦都刻着微不可查的符咒。
这些本该镇宅驱邪的符文,此刻正泛着血光组成巨大法阵,将整座贾府笼罩在诡谲的灵气漩涡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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