寅时三更,静谧的潇湘馆内,那如豆的烛火在青瓷灯罩里轻轻摇曳,昏黄的光影在墙壁上晃动,仿佛在诉说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林若寒指尖缓缓摩挲着从乌木匣夹层里取出的龟甲片,粗糙的质感传来,松烟墨那刺鼻的焦苦混着血腥气猛地在喉间翻涌,她不禁皱了皱眉头。
窗外,微风轻拂,竹影婆娑,那斑驳的影子投在案几上,竟与龟甲裂纹诡异地重叠,仿佛是命运的交织。
“姑娘,王嬷嬷说西角门当值的赖大寅初就出府了。”紫鹃双手小心翼翼地捧着新煎的雪梨川贝羹进来,那温热的气息带着淡淡的甜香飘散开来。
铜盏磕在黄花梨圆桌上,清脆的声响在寂静的屋内格外清晰。
林若寒忽然将龟甲按在砚台残留的朱砂上,只觉指尖一阵温热,裂纹霎时化作血线,如蜿蜒的小蛇般迅速蔓延。
紫鹃吓得倒退半步,手中的羹汤溅在绣着并蒂莲的袖口,那莲花竟如活物般扭动根系,将褐色药汁吸得干干净净,仿佛能看到花瓣微微颤抖。
“三日前老太监塞给我的密信,”林若寒从袖中抖出半张泛黄的宣纸,纸张发出沙沙的声响,墨迹被水洇得支离破碎,“说冷宫枯井里埋着元妃封嫔时烧毁的起居注。”她话音未落,院墙外突然传来打更人跌跌撞撞的脚步声,那沉重的步伐踏在青石板上,还有铜锣在青石板上拖出的刺耳刮擦声,好似划破了夜的宁静。
此前,林若寒曾在与紫鹃的交谈中隐约提及过一位神秘的药仙,说他或许知晓一些关于贾府危机的线索。
就在这时,药仙破窗而入,一股浓郁的槐花香瞬间充斥满室,他玄色衣摆沾着暗红碎屑,仿佛带着战场的硝烟:“忠顺王府的马车上个月就报损了,但车辕断裂处有青磷火的痕迹。”话音未落,东南角天空突然炸开三朵紫色烟花,那绚烂的色彩在黑暗中格外夺目,照亮了贾府宗祠的方向。
“元妃娘娘懿旨到——”尖利的通传声如针一般穿透三重垂花门。
王熙凤捧着明黄卷轴疾步而来,金线绣的翟鸟在晨曦的微光中泛着冷光,那光芒刺得人眼睛生疼。
林若寒注意到她云头履上沾着司礼监特有的紫金泥,细腻的触感仿佛能透过鞋底传来,那是昨夜才从内务府领的新贡品。
贾宝玉撞开雕花木门时,一阵风扑面而来,胸前通灵宝玉正发出蜂鸣般的震颤,那嗡嗡的声音震得人心慌。
他一把扯下玉珏拍在案头,羊脂白玉竟在龟甲血纹映照下渗出墨汁,丝丝凉意从桌面传来:“昨夜老太太房里的青铜镜...镜框背面刻着元春姐姐的闺名!”
突然,一阵尖锐的羽箭破空之声传来,好似要撕裂空气。
北静王甩出腰间玉带钩打偏箭矢,箭簇钉入楹联“寒塘渡鹤影”的“鹤”字,只听“噗”的一声,墨汁突然化作血水蜿蜒而下,带着一股淡淡的腥味。
二十支弩箭紧随其后,箭杆上忠顺王府的徽记在触到潇湘馆门楣时全部自燃,熊熊火焰散发着炽热的温度,照亮了周围。
“好个九重莲花阵!”药仙挥袖震碎三支淬毒弩箭,银针在掌心排成八卦图形,“水脉走向与冷宫地下的青铜镜阵相生相克,若有人同时催动......”林若寒突然将染血的帕子抛向半空,只觉手中有一股轻柔的力量。
帕角青竹遇风疯长,转眼在庭院撑起翡翠屏障,那翠绿的颜色让人眼前一亮。
暗处传来弓弩坠地的闷响,八个黑衣人的尸体从廊檐坠落,每个人后颈都嵌着元妃宫中特制的梅花钉,那金属的光泽在晨光中闪烁。
“劳烦王爷替我撑半炷香。”林若寒咬破指尖在龟甲上画下梵文,血珠悬浮成北斗七星状,一丝刺痛从指尖传来。
北静王腰间佩剑自动出鞘,剑身浮现的龙纹竟与潇湘馆梁柱上的螭吻雕花共鸣震颤,嗡嗡的声响好似龙吟。
贾宝玉突然抓起案上镇纸砸向自己的通灵宝玉,玉石碎裂的刹那,整个贾府地脉传来龙吟般的轰鸣,那声音震得人耳朵生疼,大观园荷塘瞬间干涸,池底露出刻满符咒的青铜鼎——正是药仙在冷宫废墟见过的样式。
“拦住他们!”王熙凤的厉喝在回廊炸响,如炸雷一般。
十二个戴着青铜面具的力士破墙而入,手中钢刀泛着司礼监密药的幽蓝,那幽冷的光芒透着丝丝寒意。
紫鹃惊觉手中茶盏里的君山银针全部直立如剑,下一刻便化作银芒洞穿三个力士的咽喉,只听几声闷哼,鲜血飞溅。
药仙突然甩出三十六根金针定住东南巽位,狂风骤起,风声呼啸,吹得人脸颊生疼。
林若寒鬓间火凤金簪发出清越鸣叫,那声音清脆悦耳。
她将龟甲按在青铜鼎的符咒上,裂纹中渗出的血水突然逆流而上,在晨雾中勾勒出元妃戴着九凤冠的虚影,那虚影仿佛散发着一股威严的气息。
“原来是你。”林若寒冷笑,掌心金莲虚影暴涨。
虚影手中的玉如意突然崩裂,露出半枚刻着“元”字的青铜钥匙——与贾母棺中发现的残片严丝合缝。
当第一缕朝阳刺破云层时,温暖的阳光洒在身上,林若寒脚下的青砖突然浮现莲花纹路。
她低头看着掌心正在凝结的墨块,那里面封印着从青铜鼎抽取的地脉灵气,丝丝凉意从掌心传来。
这时,药仙突然剧烈咳嗽起来,他曾听人说过,这“寒髓蛊”乃是司礼监秘制的一种邪蛊,中蛊者体内会寒气丛生,血液逐渐凝结成冰,最终痛苦而死。
此刻,他指缝间渗出的血珠落地即成冰晶,一股寒意扑面而来。
火凤长鸣着俯冲而下,羽翼扫过之处,青铜鼎上的符咒开始逐寸崩解,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北静王剑尖垂落的血珠在青石板上汇成卦象,贾宝玉突然指着乾位惊叫:“快看!那些冰晶在往梨香院方向流动!”
林若寒将墨块按在龟甲中央,看着裂纹中升起的血雾逐渐凝成皇宫舆图的模样,那血雾带着一股刺鼻的腥味。
当血雾漫过长春宫方位时,她袖中突然飞出七十二道金符,每道符纸都裹着从火凤尾羽剥离的离火之精,那火焰散发着炽热的温度。
“该去见见那位深藏不露的......”她话音未落,整个潇湘馆的地面突然开始渗出水银,丝丝凉意从脚底传来。
紫鹃手中茶盏砰然炸裂,飞溅的瓷片在半空凝成司礼监的朱雀徽记——正是二十年前元妃初入宫时,尚服局为她特制的胭脂盒纹样。
金符撞入水银的刹那,潇湘馆梁柱间响起万千梵唱,那声音宏大而庄严。
林若寒双瞳燃起青莲业火,七十二道金符竟在半空织成星宿图,那璀璨的光芒让人目眩神迷。
水银幻化的朱雀刚展翅欲飞,星宿图便如天网坠落,每道金线都缠绕着青铜鼎里抽出的地脉灵气。
“破!”火凤长唳着俯冲而下,尾羽扫过司礼监徽记时带起琉璃碎裂的脆响,那声音清脆而响亮。
水银朱雀发出凄厉嘶鸣,化作满地滚动的银珠,那银珠碰撞的声音叮叮当当。
紫鹃突然指着廊下惊叫:“那些珠子在往北静王剑上爬!”北静王反手将佩剑插入青石地砖,剑柄龙纹霎时活过来般游走剑身,那龙纹仿佛有了生命一般。
银珠触及龙鳞的刹那,竟凝成元妃贴身侍女春纤的模样。
林若寒冷笑弹指,鬓间火凤金簪化作流光洞穿幻影眉心,半空中炸开的银雾里飘落几片残破的黄符——正是钦天监特制的傀儡符。
“难怪能同时操控忠顺王府和司礼监。”药仙抹去唇边血痕,掌心血珠凝成冰刃划破指尖,一丝刺痛传来。
他弹指将染血冰晶射向青铜鼎,鼎身符咒突然扭曲成狰狞人脸:“寒髓蛊母虫竟藏在鼎耳!”贾宝玉突然抓起碎裂的通灵宝玉按在冰晶上,玉石残片突然发出刺目白光,那光芒刺得人睁不开眼。
林若寒趁机将墨块拍向鼎耳,封印的地脉灵气如蛟龙入海,鼎内传出令人牙酸的啃噬声,那声音让人毛骨悚然。
药仙闷哼着扯开衣襟,心口冰蓝蛊虫正在墨色灵气中寸寸融化。
东南方向突然传来钟鼓齐鸣,那声音宏大而庄严。
北静王剑尖挑起残留的银珠,血水在青石板上蜿蜒出宫阙轮廓:“长春宫的晨钟比平日早了两刻。”仿佛回应他的话语,潇湘馆外传来整齐划一的甲胄碰撞声,那声音清脆而响亮。
林若寒广袖翻卷,庭院青竹无风自动,竹叶如利箭穿透院墙,只听“嗖嗖”的声响。
墙外顿时响起重物坠地声,十二名金甲卫喉咙皆嵌着翠叶,胸甲上忠顺王府的狮纹正被竹汁腐蚀出“弑君”字样。
“好毒的连环计!”药仙挥袖震开最后一片银雾,“若让这些栽赃的甲士死在贾府......”话未说完,元妃虚影突然在青铜鼎上重现。
她九凤冠的东珠迸裂,露出里面暗藏的鲛人泪,那泪水散发着淡淡的蓝光。
“林妹妹当真以为破了寒髓蛊就能翻身?”虚影指尖轻弹,贾府地脉突然剧烈震颤,大观园假山轰然崩塌,发出巨大的声响,露出埋在地下的八十一尊青铜人俑——每尊面容都与贾府女眷别无二致。
林若寒足尖轻点跃至半空,火凤金簪在掌心化作三尺青锋,那剑身散发着寒光。
剑锋划破手腕时,血珠竟在空中凝成《葬花吟》词句,那字迹仿佛散发着淡淡的忧伤。
词句坠落处,青铜人俑接连炸裂,飞溅的铜汁在半空凝成血色判词——皆是前世金陵十二钗的凄惨结局。
“撕了这些劳什子!”贾宝玉赤着眼睛扑向判词,通灵宝玉的碎片突然从四面八方聚拢,在他掌心重组成八卦镜。
镜光扫过之处,血色判词如春雪消融,镜面却映出元妃正在长春宫吐血的画面。
紫鹃突然指着西厢房惊叫:“快看地脉!”青石地砖缝隙渗出黑雾,那雾气带着一股刺鼻的气味,竟与二十年前林如海病逝时,扬州盐政衙门地下冒出的毒瘴一模一样。
林若寒瞳孔骤缩,终于明白父亲当年暴毙的真相。
“原来司礼监早就是你的爪牙。”她并指为剑点在眉心,识海中的修仙系统突然金光大盛。
青铜鼎轰然炸裂,碎片如流星般射向皇宫方向,那呼啸的声音好似风声。
长春宫方向随即传来琉璃瓦碎裂的声响,混着元妃撕心裂肺的尖叫,那声音让人毛骨悚然。
朝阳完全跃出云层时,温暖的阳光洒满大地,潇湘馆外甲士尸体已化作黑烟消散。
林若寒却盯着掌心新出现的墨色莲花印记——方才抽取的地脉灵气里,竟混着半缕真龙紫气。
北静王突然按住腰间震颤的龙纹剑,望向她的眼神多了几分深意。
“姑娘,探春姑娘送来这个。”紫鹃捧着个乌木匣过来,匣盖缝隙渗出的寒气在地砖上凝成霜花,丝丝凉意扑面而来。
林若寒指尖刚触到匣面,系统突然弹出血红警告:【检测到皇陵禁制波动】。
远在长春宫的元妃似乎感应到了潇湘馆这边的情况,她染血的指甲深深抠进凤座扶手。
她盯着铜镜里迅速衰老的容颜,突然发狠摔碎案上药碗:“传密令给钦天监,开启骊山皇陵的九幽锁龙阵!本宫要整个贾府......”咳出的血沫溅在琉璃屏风上,竟慢慢渗成林若寒的面容。
潇湘馆中,林若寒猛地攥紧乌木匣。
匣中冰玉突然映出骊山雪景,山巅祭坛上,八条玄铁锁链正发出令人心悸的嗡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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