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密城。
西域都护府驻地,大乾在西域唯一直接掌控的地域。
驻兵五万,由西域节度使直接统辖。
现任节度使魏虎,上皇亲信之一,北静郡王表舅,背景深厚,官运亨通。
奈何自先太子一案之后,四王八公势力受到打压,魏虎也遭到牵连,被贬出神京,‘升迁’至西域节度使。
手下三位副将各事其主,魏虎兵权旁落,在西域犹如吉祥物一般,没有多少实权。
这些消息都是贾珝在长安使了银钱打听来的消息,真相如何,尚需分辨。
贾珝率部挺进哈密,本是上任前的例行公事,没想到却横生波折,遭到了许多人的惦记。
“贾将军不愧是荣公之后,赴任戍边就有千骑相随,真是羡煞我等啊!”
“哎呀,人家贾将军受陛下亲封,没有军功就能位居四品武官,圣宠正隆,哪是我等粗人能比的?”
两位副将一唱一和,夹枪带棒,明里暗里给贾珝挖坑。
“我说两位啊,你们这是做甚?贾贤侄刚刚到任,许多规矩难免不懂,我等从旁提点就是,何必言语伤人呢!”
坐在贾珝身旁的西宁郡王府旁支金钊明面上打着圆场,实则是在‘提点’贾珝。
贾珝见此立刻明白了这三人的意图。
这是盯上他手里这点本钱了啊!
这一路上,贾珝尽量低调,随行吃用皆是从三山六水的兄弟那里‘借’来的,何其不易啊!
现如今这三位腆着张老脸,碰碰嘴皮子就想打劫?
尔等要试试我的宝剑是否锋利吗?
“呵呵,末将那点家当都是自掏腰包组织起来的,也早已上报天听,陛下也恩准了末将招兵之行,诸位不必阴阳怪气,末将可不敢行那大逆不道之事!”
三位副将脸色一变,什么?请示过了?
那你这一路上遮遮掩掩的做甚?
三位副将略显尴尬,好在都是久经考验的厚脸皮,很轻松就将此事揭了过去。
“贤侄啊,你初来西域,不晓得我等的苦楚啊!”
威逼不成就改哭穷,这帮老家伙该不会要道德绑架我吧!
“是啊是啊,贾将军有所不知,这西域都护府看似风光,实则早已到了生死存亡的关头。”
“四方卫城年年遭受北邙和西域诸国联军侵扰,早已不堪重负。”
“朝廷非但没有调拨援兵支援,就连粮饷都拖欠已久,全靠我们自给自足!”
“难啊难啊!”
三人摇头晃脑,暗中观察着贾珝的反应。
不出三人所料,贾珝拍案而起!
“岂有此理!朝中那些尸位素餐之辈安敢如此欺辱边军?”
“待我上书陛下,诸位将军与我联名,将陕甘总督、户部、兵部、内阁的那些大学士全告发到御前,请陛下做主!”
贾珝拿来纸笔就要动笔,三位副将眉头狂跳,连忙按住了贾珝。
开玩笑,把那些重臣全部得罪一遍,他们还有命活吗?
“咳咳,贾将军啊,我等可没有您这背景,可不敢得罪那些大人物啊!”
贾珝‘恍然大悟’,抓着金钊说道:“既如此,就请叔父联络西宁郡王府,我来给家里写信,让那些尸位素餐之辈瞧瞧,我们四王八公也不是好欺负的!”
两位副将眼神异样的看着金钊和贾珝,这话若传出去,不知宫里会作何感想?
金钊脸都绿了,猛地甩开贾珝的手,直接挑破道:“贾珝!你少胡搅蛮缠!”
“本将军今日与你言明,都护府缺兵少粮,你带来的兵马粮草需上缴一半,其余的可以允许你带到任上。”
“没错,这是军令!不得违反,否则本将军现在就可将你军法从事!”
“贾珝,你可不要不识抬举!”
三人不装了,直接摊牌了!
哭穷也不顶用,干脆就明抢!
那可是精骑,看家保命的本钱,都喂到嘴边了岂能就此放过?
贾珝见此立刻盘坐在地上,哭天抹泪的哭喊道:“哎呀,魏表叔啊!你快出来看看吧!”
“你这些部下没有你的指令就敢肆意发号施令,还要打死当朝四品武官呢!”
“还有王法吗?还有天理吗?”
贾珝嚎啕大哭,活像是死了爹一样,惊得都护府内的官员纷纷跑出来看热闹。
三位副将慌了,这厮真是满口胡言!
谁要杀你了?
谁越俎代庖发号施令了?
这是赤裸裸的毁谤啊!
三人有苦难言,被贾珝的无赖气势逼退。
“贾将军,既然你这么有骨气,日后遇到难处,可别来找我们!”
三人扫兴败退,其他人见三位副将阴沉沉的脸色都不敢言语,纷纷退散回去。
贾珝拍了拍尘土,若无其事的离开了都护府。
日子还长着呢,以后指不定谁求谁呢!
贾珝办好文书,出城直奔军营,准备开拔赴任。
谁知手下突然来报,都护府以军需紧张的缘由拒绝发放贾珝部下的粮饷。
“笨蛋!他不给你就不会抢吗?”
贾珝恶狠狠的敲了敲手下的脑袋,真是一点都不懂得变通。
“啊?这……纵兵抢粮可是大罪,要是朝廷怪罪下来,那您可就完了!”
“谁纵兵抢粮了?马匪干的勾当与我何干?”
手下秒懂,随即便兴奋起来。
“可是……都护府的人不可能不知道此事是我们干的啊,要是朝廷追查下来,我们一样难逃罪责啊!”
“怕这怕那你就啥也别干了,回家抱孩子去吧!”
贾珝调转马头,带着部分手下换上马匪的衣物,明晃晃的杀入城中。
贾珝有信心,这一局就算闹大了,也自会有人跳出来收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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