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施法解救 民妇苏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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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头才爬上屋脊,小院里便聚了好些人。民妇的丈夫蹲在墙角,手里紧紧攥着条沾了泥的布巾,隔一会儿就抬头瞅一眼还在打坐的老庙主。那老瞎子在石阶上盘腿坐着,膝头搁着面铜镜,嘴里嘟嘟囔囔念叨着,声音小得只有他自己能听见。

陆云逸站在廊下,望着院子里晒得发白的地面,心里沉甸甸的。昨夜他翻来覆去琢磨老庙主的话,总觉着这人身上藏着太多秘密。可眼下青阳局势吃紧,虎患都没彻底解决,更别提背后那些邪门事儿了。他叹口气,转身往院子走去。

“大人。”王德海凑过来,压低声音问,“今天真要动手?”

“事到如今,还能拖吗?”陆云逸语气平淡,眼里却透着股决然,“不趁早把这事弄清楚,迟早出大乱子。”

王德海没再言语,默默点了点头。

这时,老庙主慢慢睁开眼,虽说看不见,但那目光好像能穿透所有人,落在那间屋子上。他缓缓站起身,拄着拐杖走到民妇身旁。民妇被安排在一间偏房里,脸色比昨日好些,可神情还是恍恍惚惚,眼神空洞地望着屋顶,像是还陷在某种说不出的恐惧里。

“该准备了。”老庙主开了口,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劲儿。

几个差役赶忙上前,把早就挖好的土坑清理干净,又在四周洒上朱砂水。坑不深,刚好能埋住民妇的身子,只露个头。民妇的丈夫在一旁急得直跺脚,好几次想冲上去阻拦,都被陆云逸拦住。

“放心。”陆云逸拍了拍他肩膀,“有他在,不会让她出事。”

那人嘴唇动了动,最终没说话,只是狠狠咬住牙关。

民妇被抬到坑边时,突然挣扎起来,嘴里发出一阵呜咽似的哭声:“我不想……不想进那地方……求你们……饶了我……”她声音沙哑破碎,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

老庙主走过去,弯下腰,伸手轻轻抚过她额头。就在那瞬间,民妇的挣扎戛然而止,整个人像被抽走了力气,软绵绵倒进坑底。

“别怕。”老庙主轻声说,“这是救你,不是害你。”

众人见状,心里都一紧。没人敢出声,只能听见风穿过屋檐的声响。

阳光愈发毒辣,照在坑底民妇脸上,汗水顺着脸颊滑落,滴在泥土里,眨眼就被吸干。她眼睛睁着,却没了焦距,直勾勾盯着头顶那片炽热的天光。

老庙主拿出桃木串链,小心给她套在脖子上,又掏出一张黄符,用朱砂画了几笔,点着火,把灰烬撒在她头上。接着,他让民妇的丈夫喂她喝下掺了朱砂的黄酒。酒一入喉,民妇猛地一颤,喉咙里发出低沉嘶吼,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她体内醒了过来。

“来了。”老庙主眼神一凝,慢慢举起手中铜铃。

陆云逸和王德海躲在暗处,屏住呼吸,死死盯着坑里的民妇。只见她脸开始扭曲,五官像被用力揉皱的纸,嘴角越咧越大,几乎裂到耳根。她眼睛也变了,原本黑白分明的眼球变得漆黑一片,毫无生气。

“啊——!”她突然发出一声尖锐惨叫,声音刺耳极了,就像有人用指甲刮玻璃。

王德海吓得往后退一步,手按在腰间刀柄上,却不知咋应对眼前这诡异场景。

老庙主却镇定自若,左手捏诀,右手摇铃,嘴里念起一段晦涩难懂的咒语。随着他的动作,空气中渐渐弥漫起一股寒意,跟炙热的日光形成鲜明反差。

民妇的身体开始剧烈抽搐,脑袋不断撞着坑壁,发出“砰砰”闷响。她嘴里不停冒出含混不清的话,一会儿像男的,一会儿像女的,还夹杂着一些根本听不懂的音节。

“快了。”老庙主低声说,手中铜铃摇得更快,声音清脆又密集。

突然,民妇猛地张开嘴,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怒吼,那声音震得整个院子都晃了一下。紧接着,她身体猛地一挺,僵在原地,双眼翻白,嘴角定格在一个极其狰狞的笑容上。

老庙主毫不迟疑,抬手一指,正中民妇眉心!

一道气劲激荡而出,在空气中扩散开来。民妇身体猛然一震,随后重重倒下,昏死过去。

院子里安静得可怕。

过了会儿,老庙主收起铜铃,长长吐出一口气,像是刚经历了一场生死大战。他缓缓坐下,靠在墙边,闭上眼睛,连站的力气都没了。

陆云逸第一个走上前,蹲下查看民妇情况。她呼吸平稳,脸色也恢复正常,只是额头上还留着一点淡淡的黑色痕迹,像是墨汁不小心溅上的。

“成了?”王德海试探着问。

“暂时压制住了。”老庙主睁开眼,声音沙哑,“但这不是结束。”

陆云逸站起身,看着老庙主,眼里多了丝敬意。他本以为这瞎眼老头只是张玄机留下看门的,没想到有这么厉害的手段。

“接下来咋办?”他问。

老庙主没马上回答,从怀里掏出一本破旧小册子,翻开几页,指着其中一页上的图案说:“这是‘阴阳开机图’,你要找的东西,藏在这座野庙里。”

陆云逸低头一看,那图案复杂得很,线条交错,像某种古老的阵法。

“你咋知道这些的?”他忍不住问。

老庙主笑了笑,没说话,合上小册子,又揣回怀里。

“记住,半年内别靠近那座庙。”他说,“不然,一切会重来。”

陆云逸沉默片刻,点了点头。

民妇的丈夫冲过来,抱着妻子痛哭。她虽还昏迷着,但脸色红润,呼吸平稳,显然脱离了危险。

“谢谢……谢谢您……”他跪在地上,对着老庙主直磕头。

老庙主摆摆手,示意他不用多礼。

陆云逸站在一旁,看着这一切,心里思绪万千。他明白,这场驱邪只是个开头,真正的麻烦还在后头。

“三天后,出发。”他对王德海说。

王德海愣了下,很快明白了他的意思。

“去野庙?”

“对。”

老庙主听了,只是微微一笑,啥也没说。

夕阳西下,余晖洒在院子里,给每个人都镀上一层金边。风吹过,带起地上细碎的尘土,在空中飘散。

陆云逸抬头望着远处的天空,眉头紧皱。

他不知道等待自己的是什么,但他清楚,这一趟,必须得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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