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血那机械义肢在生锈的管道上蹭出火星子，林逸云被甩进满是机油味儿的小密室的时候，后腰一下子就把半箱过期的神经镇痛剂给撞翻了。
玻璃瓶“哗啦”碎了一地，那改装过的金属胳膊突然就来了个180度大转弯，皮下组织刚一裂开，蓝色的幽光就带着血丝冒了出来。
“看清了没？”铁血把沾着机油的螺丝刀咬在嘴里，脏兮兮的手指头朝着自己大臂内侧戳了戳。
皮肤下面埋着的芯片泛着冰裂纹似的青光，数字3在血管的缠绕下一闪一闪的。
林逸云擦了擦糊在睫毛上的冷凝液，金属货架上歪着的镜框里映出他锁骨那儿渗血的条形码。
铁血那双满是弹孔的战斗靴把地上的药片踩得粉碎，突然就把他的后颈摁在长着绿苔的墙面上，问道：“老陈临死前给狗牌刻的追踪码，怎么跑到你皮下了？”
“上周垃圾站收了个没名儿的尸体。”少年挣脱的时候带下来半片墙皮，他从战术腰封那儿摸出半块化了的奶糖，接着说，“那人右手小拇指上戴着和你一样的钨钢戒指，我给他收殓的时候……”
话还没说完呢，警报灯突然就闪起来了。铁血一把扯开通风管的挡板，那锈红的指甲在全息地图上某个闪烁的红点处划了一下，说道：“沈墨的私人诊所里有一套神经修复模组呢。我要你复制的可不是医疗数据，而是操作记录里七年前6月19号的生物电波形。”
酸雨也很巧，正好在破晓的时候变成了赤红色。
林逸云蜷缩在运送医疗废料的磁悬浮斗车里，鼻子都快贴到铁血作战服上残留的硝烟味了。
当诊所后墙的虹膜识别器亮起来的时候，他按在排污管接缝处的手掌突然就像有数据流泛起了涟漪一样。上周给沈墨修理义眼的时候蹭到的皮肤碎屑，这时候在皮下就像火烧似的。
在冷藏库的液氮白雾当中，少年把掌心贴在了满是抓痕的神经接驳台上。
全息映射刚一启动，沈墨平常爱用的雪松香水味突然就和血腥气一块儿冒了出来。
在那数以万计的诊疗记录里，有个标注着“CL-001”的加密文件，就像疯了似的在啃他的神经突触。
“别碰那个三角标！”数据之眼的电子音在耳蜗那儿突然炸响的时候，林逸云已经把记忆体的外层防火墙给扯开了。
在那些破碎的画面里，出现了一个到处都是拘束带的实验室，手术刀正在切开一个孩子的后颈，而在镜面倒影里，有一双琥珀色的眼睛，满是惊恐。
这时候，诊所的防爆玻璃上突然就映出了二十三个红点。林逸云打着滚儿就把医疗器械推车给撞翻了，就在被电磁锁困住的那一刹那，瞧见全息投影里沈墨的虚影在那儿冷笑呢。
追踪程序变成的那种猩红丝线已经缠到他脚踝上了，这时候啊，真正的追兵都把三楼的落地窗给踏碎了。
铁血拿着电浆斧把承重墙劈开的时候，林逸云正被三台蛛型机甲死死地按在解剖台上呢。
那少年沾着血的手指碰到了沈墨留在手术刀柄上的指纹，嘿，权限认证的蓝光一下子就把整片污染区警报的红色给吞掉了。
“你丫的复制了沈墨的虹膜数据？”铁血举着机甲残骸砸向地板的动作，一下子就僵住了。
林逸云把嘴里的金属碎渣吐出来，眼睛盯着手掌心里正在重新组合的全息代码。
那些本来是沈墨的权限密钥，现在就像在他血管里流淌成了一条发光的银河似的。
诊所外面原本吵闹的战场突然就安静下来了，有一种能超越物理规则的力场正在把空间给扭曲了。
林逸云指缝之间的数据流一下子就坍缩成六边形的光膜了，沈墨办公室的金属百叶窗在扭曲的时候就变成了满天飞舞的青铜铃铛。
追兵射过来的粒子束穿透幻象屏障的时候，少年往后一仰就从解剖台上滑过去了，那沾满血污的鞋底特别准地就踩到通风管道检修口上了。“幻境重构率62%？”数据之眼光着脚，一点声儿都没有就落在他左边大概三寸的地方。那手指尖上涂着荧光蓝的指甲油呢，就这么在他手腕静脉那儿划拉了一下，还说：“小实验体啊，你可别着急把神经突触给透支喽。”
就在追捕者的机械外骨骼把幻象铃铛撞得粉碎的那一瞬间，林逸云一下子就反手抓住了数据之眼那白白的手腕。
嘿，这时候可不得了，对方皮肤底下流动着的二进制代码，就跟倒流似的，一下子冲进他的瞳孔里去了。然后啊，数不清的监控画面就在他视网膜上像炸开了锅一样。你猜怎么着？十七公里之外的净化塔顶上，铁血正用它那合金牙齿咬开电磁脉冲弹的保险栓呢。
“哟，你的瞳孔在放大呢。”数据之眼突然就把手腕抽回去了，她那红珊瑚的耳坠就擦着林逸云正在渗血的耳廓过去了，还丢下一句：“你得记住啊，什么权限等级啊，那都是骗人的玩意儿。”
这时候，诊所的穹顶突然就下起暴雨来了。
这可不是酸雨啊，是铁血兵团空投下来的电磁干扰弹在分解空气分子呢。
林逸云冲破幻象屏障的那一刻，在真实的世界里，那些追兵的机甲正往外冒那种特别诡异的靛蓝色火花呢。沈墨安装在机甲关节处的生物芯片，就像化了的太妃糖一样，一滴一滴地往下落。
“这狗崽子还挺会挑地方！”铁血一脚就把变形的钛合金门给踹开了，他肩扛着的粒子炮啊，还冒着过载之后冒出来的青烟呢。他那满是弹痕的机械臂一下子就僵在了半空中。你瞧，林逸云背后悬着的十六块全息屏幕上，CL-001实验体的神经同步记录正在循环播放呢。画面里，有个蜷缩在培养舱的小孩，那小孩的锁骨位置，明晃晃地印着和那少年一模一样的条形码。
酸雨渗进防护服，发出滋滋的声响。铁血伸手抹了一把脸上混着机油的雨水，冷不丁地就拽起林逸云的战术背心，粗声粗气地说：“陈秃子的狗牌里藏着坐标呢，跟紧了啊。”
少年跌跌撞撞地从机甲残骸上踩过去的时候，瞧见铁血作战靴把一个追兵的头颅给碾碎了，那追兵的后颈模模糊糊地露出个数字2的权限烙印。
远远地传来矩阵屏障重启的蜂鸣声，废墟的深处有冰蓝色的光斑亮了起来，那些光斑勾勒出一个巨大的地下轮廓，看着就像神经网络似的。
铁血的机械指节捏着少年的肩胛骨，捏得生疼，他那改装过的虹膜在黑暗里闪着野兽一样的金红色光芒，大声说道：“瞅见那些光斑连成的线了没？这他娘的才是真正的权限地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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