蜂鸣器刚一停止响，林逸云后脖子那儿的冷凝液就把衣领给浸透了。
他故意装作摇摇晃晃往后退，左手呢，借着擦汗的动作，就把掌心的液态金属抹到控制台上去了。这液态金属啊，是三个小时之前给数据之眼修机械臂的时候，偷偷复制的神经接口编码呢。
“权限覆盖都到87%啦！”墨痕的第二人格发出那种电子合成声，还带着嗤笑呢，苍白的量子流就像锁链一样，把林逸云的机械义肢给缠住了。
沈墨的全息投影一下子裂变成了七个幻影，每个幻影的手指都在虚空里敲出那种猩红色的防火墙。
林逸云突然就剧烈地咳嗽起来，被锁链拽得单膝跪在地上了。他工装裤膝盖那儿的补丁都裂开了，里面藏着的微型全息发射器就露了出来，这发射器啊，是他用昨天偷喝的营养剂跟黑市商人换来的呢。
就在投影光束扫过数据之眼锁骨疤痕的那一瞬间，主控台表面的冰裂纹突然就炸开蓝光了。
“你还以为把我的记忆编码给篡改了？”林逸云吐出嘴里的血沫子，被锁住的右手突然反向扭曲了180度，掌心亮起的量子云图和数据之眼胸前的一模一样，“老维修工可教过我呢，真正厉害的机械师啊，永远都得给自己留个后门。”
三百个液态金属齿轮突然就逆向旋转起来了，沈墨的那七个幻影就像卡帧的录像似的，开始抽抽起来了。墨痕的第二人格想断开连接呢，结果发现苍白的量子流里不知道啥时候混进了玄铁机械心脏的脉冲频率，这频率就是数据之眼维修日志里老是出现的死亡回放。
“这不可能啊！”沈墨的投影开始像像素点一样脱落，墨色能量团里那三十七个红点一个接一个地灭了。
林逸云把缠在义肢上的量子锁链给扯断了，那些锁链的碎屑在空中聚成了密密麻麻的纳米蜘蛛，然后顺着冰裂纹就往主控台核心钻进去了。
这时候数据之眼突然拿手按住了太阳穴。
她锁骨那儿的疤开始发烫，那些逆向生长的量子云图像就像是被唤醒的古老密码一样。
三个礼拜之前给毒蛇装声波武器的时候，毒蛇后颈那同样的疤痕排列方式突然就在记忆库里冒出来了。
“这游戏也该换个人做主了。”林逸云打了个响指，沈墨最后的全息碎片就在他手心里聚成了个墨色的骰子。
就在骰子砸向主控台的那一瞬间，数据之眼看到自己在金属墙面上的倒影，那竟然是五年前就被销毁的初代实验体编号。
毒蛇的机械义肢突然就高频震颤起来。
他正打算启动藏在林逸云芯片接口里的病毒程序呢，却发现数据之眼不知道啥时候已经站到能量枢纽的闸门前边去了。少女把自己的机械右眼拆了下来，然后按在控制面板上，嘿，她瞳孔的纹路和玄铁留下的脉冲记录严丝合缝的。
“你……”毒蛇那电子声带发出的声音，就跟锯子锯铁似的，特别刺耳。
在数据之眼垂着的头发缝隙里，她脊椎那儿有个暗红色的指令节点正亮着呢，这个节点啊，就是墨痕第二人格最后碰过的那个要命的开关。
林逸云伸手抹了一把脸上的冷凝液，然后那沾满油污的食指朝着毒蛇就戳过去了，还大声说：“喂，你知道为啥老子的工装裤从来都不敢洗吗？”说着就把衣服扯开了，内衬上全是密密麻麻在闪的全息贴片，“每一道油渍可都是玄铁教的加密信号呢，就像现在这样！”
数据之眼的机械义肢突然就动起来了，不过可不是朝着林逸云去的。
她那拆成零件的左手啊，在空中就重新组合成了一把粒子刀，在刀锋折射出来的光影里，竟然是毒蛇七天前偷偷去见沈墨的监控画面。
而且她攻击的路线，和林逸云工装裤上一道老油渍的纹路是一模一样的。
林逸云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他工装裤膝盖那儿的微型发射器还热乎着呢。
他眼睛盯着毒蛇被粒子刀划开的仿真皮肤下面露出来的数据流，突然就发现那些幽蓝幽蓝的编码纹路，和自己三天前在垃圾站处理的报废仿生人是一个样儿的。“跟我玩这一套，嗯？玩套娃呢？”他一把扯下脖子上的汗巾，朝着空中就甩了出去。那汗巾上沾满了机油，可就在半空中的时候，突然就变得硬邦邦的，成了一张金属网。
上周啊，他给黑市商人修那个重力调节器的时候，偷偷记下了一个分子重组公式。当时他多喝了两瓶合成啤酒，醉得迷迷糊糊的，就把那些参数刻在了皮带扣上，本以为就是瞎搞呢，没想到还真能派上用场。
你看啊，毒蛇的机械蛇尾正朝着数据之眼的咽喉缠过去呢，结果一下子就被那金属网卡住了关节。
这时候，少女瞅准机会，拿着粒子刀就朝着毒蛇肋下三寸的能源接口捅了进去。这个能源接口啊，还是她三个月前亲手给毒蛇安装的备用电池呢。就在这时候，她突然想起安装手册第42页上自己用口红写的批注，那批注的内容一下子就在视网膜上闪了出来。
“你在我脊椎里埋病毒的时候啊……”数据之眼说话的声音就像是生锈的齿轮在互相摩擦一样，特别难听，而且他的机械左眼还迸出了火花，“你难道没发现我偷偷把痛觉传感器的阈值给调整了吗？”说完，他突然把领口扯开，从锁骨的疤痕那儿涌出来的不是血，而是墨痕第二人格最怕的玄铁粒子。
林逸云吹了声口哨，然后用沾着冷凝液的食指在虚空中画了个等边三角形。
紧接着，主控台的表面突然就浮现出了三百二十个全息键盘。这些键盘可有意思了，每个键帽上都刻着他这周维修过的机械编号呢。
当他拿着扳手敲了敲第七排第三个按键的时候，毒蛇的电子眼突然就开始播放他三天前在酒吧对着全息舞女吹牛的画面了。“老子修过的机器，那可都留着后门呢！”林逸云一脚踹开扑过来的毒蛇，就在工装裤膝盖撞到反应堆防护罩的刹那，藏在补丁里的六十四枚纳米蜘蛛一下子启动了。
这些小玩意儿啊，是上周给军火贩子保养武器的时候，用半包合成烟换来的边角料组装起来的。
数据之眼突然哼了一声。
她的机械脊椎开始渗出暗红色的光斑，那些光点就沿着防护罩表面的冰裂纹到处游走，慢慢就拼凑出五年前实验室爆炸那天的监控画面了。
当她看清楚画面里戴着玄铁戒指的那只手正在操作台输入终止代码的时候，右眼的机械瞳孔一下子缩得跟针尖似的。
“小心点儿！”林逸云猛地扯住她的马尾辫往后一拉。
三根淬了毒的量子镖擦着少女的耳钉飞过去，钉进金属墙面的瞬间，那上面就腐蚀出沈墨的电子签名了，这签名正是他们刚进反应堆的时候，在安全守则上看到过的防伪标识。
毒蛇的蛇尾突然分成了六条，每条尾巴尖儿上都亮着不同颜色的警报灯。
林逸云一边躲一边往腰间的工具包摸去，摸到昨天吃剩的合成肉包装纸的时候，眼睛一下子亮了。
他把油乎乎的包装纸拍到防护罩上的时候，那些纳米蜘蛛就突然开始疯狂复制沈墨的权限代码了。“你觉得……”毒蛇那声带冷不丁地发出沈墨的那种混响，电子眼一下子变成墨痕那样的苍白色，“反应堆失控会是意外？”它咧开的嘴角露出了数据之眼维修日志里记着的自毁程序触发符。
林逸云的后脖颈子上寒毛立马就竖起来了。
他修过三百二十七个反应堆呢，就他的经验来看，这时候的能量波动频率和常规故障比起来，差了37.42%，嘿，巧了，这个数正好就是数据之眼机械眼虹膜的纹路数。
防护罩表面的冰裂纹开始倒着长的时候，他瞧见少女拆下来的机械臂零件正在空中凑成初代实验体的轮廓。
“接着！”数据之眼突然就把沾着血的粒子刀扔过来了。
刀刃刚碰到林逸云的掌心，就冒出来他昨天在垃圾站组装古董游戏机的全息影像。昨天他还以为电路板上那些刻着的涂鸦没什么意义呢，结果这会儿正在刀身上投射出玄铁机械心脏的解剖图。
林逸云舔了舔干裂的嘴角，把工装裤左腿的补丁撕开，露出用机油画的星图。
他的血滴到北斗七星那个位置的时候，整个反应堆突然就响起五年前实验室爆炸时候的警报声了。数据之眼猛地按住太阳穴，她那机械眼正在同步播放一段被多重加密的记忆呢。就见画面里有一只戴着玄铁戒指的手，正在他们头顶的通风管那儿敲莫尔斯电码呢。
“我去，这鬼地方到底设了多少层陷阱啊？”林逸云拿着扳手把通风口砸开，掉下来的金属滤网在落地之前突然就悬浮起来了，还组成了沈墨最后消失时的全息笑脸。
他伸手想抓住这个笑脸的时候，那笑脸一下子就碎成了七百个带倒刺的量子镖，每个镖身上都刻着数据之眼在不同年龄段的实验编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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