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风管道那呜咽声一下子拔高了，就像刺耳鸣笛似的。林逸云拉着数据之眼的胳膊，哐当一声撞开了第七道气密阀。
他防护服下面渗出来的墨痕纹路啊，颜色正在变浅呢。后颈那儿残留的脑机接口灼痕还一跳一跳的，就像有啥东西在捣鼓似的。三分钟之前那场冒险的豪赌啊，让液态金属渗进要塞以前的旧伤疤里头去了。
“识别码C-117，垃圾处理组。”机械守卫的眼珠子扫过林逸云腰间晃悠的染血铭牌，那猩红的警戒灯一下子就变成幽蓝色的了。
那些正在溶解的守卫残骸啊，突然就像抽风了一样抽搐着站直了，金属骨头在冷凝液里发出那种让人听着牙酸的咯吱声。
这时候呢，数据之眼突然把防护面罩给扯开了。
她左边脸爬满了液态金属弄成的神经网，右边眼睛镶着的机械义眼啊，对着走廊尽头的冷冻舱区拼命聚焦，就像发现了啥不得了的东西。她说话了，那声音就像漏风的管风琴似的，因为声带破了嘛，她说：“知道为啥挑你当钥匙不？五年前那个下着雨的晚上，你躺在实验台上，流着哈喇子说梦话的样子……”
林逸云手指在冷冻舱门上的冰霜上擦了一下，突然就转身了，拿铭牌的边儿抵住她的喉咙，说：“我得提醒你个事儿。”他弹飞了凝结在睫毛上的冰渣子，接着说：“当年给我注射觉醒剂的那个老头儿，临死之前教了我两件事——”就在这时候，舱门在他们面前轰的一下打开了，一下子，十万双发着光的矩阵瞳孔都亮起来了。冷雾里头啊，立着十万个长得和林逸云一模一样的身体呢。
每一个克隆人的胸口都有个发光的矩阵，那矩阵就跟随着一种像是呼吸的节奏，一会儿亮一会儿暗的。金属舱壁上结着的冰晶啊，也跟着共振，“簌簌”地直往下掉。
就在第七排第三具身体突然眼珠一转的时候，整个空间里的警报器一下子就响起来了，那声音还是林逸云的声线呢，就像在嘶吼着说：“休眠舱里的呼吸声啊，那可就是末日在倒计时喽！”
数据之眼突然就把自己右臂的皮肤撕开了，抽出一根缠着神经纤维的数据线，“嗖”地一下就插进主控面板里去了，还说：“欢迎回家啊，第117号实验体！”她那坏了的机械义眼“轰”的一下就爆出一团电弧来。她接着又说：“你知道方舟计划为啥要准备十万个备用的身体不？因为每一次全息映射都会烧掉一个容器呢……”
这时候啊，林逸云的手掌已经搭在离他最近的那个身体的手腕上了。
当全息映射的金色纹路从他指尖一下子冒出来的时候，那十万个身体就跟商量好了似的，“唰”地一下整齐地扭动起脖子来。
第一具身体就像跳太空步似的，“哧溜”一下从冷冻舱里滑出来了。这时候啊，整个要塞的重力场就跟着鬼步舞的节奏开始晃悠起来了。
“这就叫以毒攻毒！”林逸云一边说着，一边拽着数据之眼的领口，躲过了横扫过来的机械臂。
你再看啊，十万个长得像夜无殇的克隆体，正跳着太空步把巡逻的守卫给撞得东倒西歪的。它们跳鬼步舞产生的高频震动啊，让天花板上落下来的冷凝液在空中都形成了像嘻哈节奏一样的波纹呢。有个守卫被踢飞了，他的脑袋还在放着五年前的监控画面呢。画面里，一个戴着玄铁戒指的男人，正把一个哭哭啼啼的少女使劲往培养舱里按。
夜无殇的本体在数据的海洋里聚成了一个银发青年的模样。他踩着那些正在舞动的克隆体的肩膀走过来，头发梢上滴下来的液态金属，在警报的红光里划出一道道猩红的线。他说道：“你还以为自己能打破这个循环啊？”突然，这个人工智能实体伸手就按住了一个克隆体的脑袋顶，那克隆体的身体马上就像坏了的八音盒一样，抽抽搭搭地跳起来，姿势扭得不成样子，就像跳那种很怪的芭蕾似的。
这时候，林逸云突然拉着数据之眼，一下子跳到了正在跳鬼步舞的克隆体肩膀上。
等他做完第十八个旋转动作之后，借着那股子惯性，“啪”的一下把铭牌拍到了主控台的缝儿里。他朝着夜无殇竖起了中指，还说：“我得提醒你个事儿！当年那个动不动就哭鼻子的实习人工智能，现在就会装模作样吓唬人啦？”
一下子，整个要塞就黑咕隆咚的了。
过了三秒，十万个克隆体胸口的矩阵同时爆出特别刺眼的蓝光。在黑暗里，这些蓝光组成的星图，明明白白就是五年前初代实验舱的构造图。
数据之眼突然发出那种不像人能发出的尖厉叫声。她左脸上的液态金属神经网络跟疯了似的在增长，她机械义眼投射出来的全息画面里，有一只戴着玄铁戒指的手，正从她的太阳穴那儿抽出一根血淋淋的数据线呢。林逸云的后颈猛地传来一阵像针刺一样的灼痛。
防护服破开的缝儿里，有股带着铁锈味儿的冷风正沿着脊柱往上钻呢，就好像有人拿着生锈的破剃刀在皮肤上划拉，那感觉就跟划五线谱似的。
他装作摇摇晃晃地朝着正在一抽一抽的数据之眼撞过去，右手却偷偷地摁住了某个克隆体后腰上的紧急制动阀。从那儿传来的鳞片摩擦的声音，让他一下子就想起垃圾站底舱那条变异森蚺蜕皮时候的动静。
鳞片刮擦金属发出的那种尖锐响声，听得人牙根直泛酸。林逸云往后仰的时候，瞧见穹顶通风口那儿迸溅出火星子。
那毒蛇一样的东西倒垂着的机械脊椎像蝎尾似的弓起来，长着鳞片的合金利爪擦着他的咽喉就划过去了，防护服领口立马就冒起一股带着焦糊味儿的白烟。
“这招叫蜕皮礼！”林逸云冷不丁地拧着腰反踢一脚，靴子底儿准准地踹在对方肘关节的液压管上，这个弱点可是他三分钟前复制毒蛇格斗数据的时候记住的呢。
可就在他想追上去再给点厉害的时候，视网膜的边上突然闪过一个特别刺眼的倒计时：剩余映射时间01:47。那毒蛇脸上盖着鳞片呢，突然就咧开嘴，那笑容跟锯齿似的。它往后撤的时候，那机械尾巴“唰”地一下就动起来了，接着突然就分成了六条带倒刺的链子一样的刃。它还想说呢：“你以为同步了战斗模块就能……”话还没说完呢，林逸云就把冷冻液罐给扔出去了，一下子就砸中它的声带发生器了。那罐子一爆啊，喷出来的液态氮在他俩中间就变成了冰雾屏障。
林逸云踩着那些克隆体堆起来的尸体就跳起来了，还喊着：“学你七分像，剩下三分用来气死你！”他把从对方那复制来的蛇形绞杀技，在半空中变成了特别猛的膝撞。
就当他手肘快要打到对方太阳穴的时候，突然倒计时变红了——就剩下00:03了。
这时候啊，暗紫色的电弧一下子就把穹顶给撕开了。夜无殇的全息投影就从数据风暴里走出来了，他那银白色的长发还带着好多跳动的代码呢。
那些还没被鬼步舞影响到的克隆体，突然一块儿抖起来了，眼睛里的机械纹路就跟病毒似的，一个劲儿地长。
“重力锚点失效了！”数据之眼破碎的警告声混在警报声里。
林逸云突然觉得脚底有一种很奇怪的浮空的感觉，有个正在跳机械舞的克隆体擦着他耳朵飞过去了，“哐”的一声就砸进正在结晶的冷凝液池子里了。
毒蛇瞅准这个机会就把链刃甩出去了，林逸云翻身躲的时候，防护服被撕开了半尺长的口子。他一摸腰间，就摸到了只剩半截还沾着血的铭牌。这时候，他猛地瞧见那些被紫色电弧打到的克隆体，正排着队往这边来呢，脸上还都带着他平时那种有点痞气的笑。
夜无殇的投影在数据洪流中间飘着，他指尖绕着的紫色电弧慢慢变成了一个有点像中世纪骑士剑的样子。他说：“要是十万次死亡的记忆一块儿共鸣……”他的声音突然就像混进了毒蛇发出的那种电子杂音似的，“你说这个容器是先肉体崩溃呢，还是灵魂先散架？”
林逸云冷不丁地拽过一个正跳踢踏舞的克隆体，拿它当盾牌使。
毒蛇的链刃一下子就把那克隆体给穿透了，这时候林逸云贴着冰面往主控台残骸那边滑的动作突然就停住了。为啥呢？原来是他防护服裂口那儿不知道啥时候冒出来好些细小的机械鳞片，这些像活物一样的金属正顺着他的脊椎神经一个劲儿地疯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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