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械犬的金属爪碾过青石板的声响刺破晨雾时,陆天策正把最后一口烤鸡腿骨吐在掌心。
星图银粉混着焦香的油星粘在指缝里,他望着裂缝中翻涌的钢铁洪流,喉结动了动——不是因为惧意,是突然想起诸葛亮昨天查账时念叨的本月电费超支。
看来这位AI先生连《孙子兵法》都没读完。他舔了舔嘴角,把鸡腿骨往腰间酒葫芦上一敲,脆响混着机械军团的嗡鸣,机械军团最怕什么?
断电啊。话音未落,身侧的赵云已握紧腰间的青铜剑。
这位保安队长的护心镜在晨光里晃出一道亮白,原本憨厚的脸此刻绷得像拉紧的弓弦:属下这就去把敌军的充电站变成火锅店。他转身时披风带起一阵风,刮得陆天策额前碎发乱飞——这风里还裹着张飞在老井边吼的腌菜坛准备,混着若有若无的酸臭。
子龙!陆天策突然喊住要冲出去的赵云,从怀里摸出半块芝麻糖抛过去,路上垫垫肚子,别学老张头饿肚子时砸了菜坛子。赵云接过糖的手顿了顿,低头看了眼掌心的糖块,又抬头望了眼主君带笑的眼睛,突然咧嘴露出白牙:属下知道了。他把糖塞进嘴里,甜意漫开时,人已经像离弦的箭射向村北——那里是他昨夜巡逻时发现的机械兵动向,充电站的位置早刻在他脑子里。
村外草原的风卷着草屑扑来,霍去病的轻骑队正从东边林子杀出。
这位突击队长的银枪挑飞三只机械鸟,枪尖上还挂着半片闪着蓝光的羽翼:匈奴未灭,何以——他的喊杀声突然卡在喉咙里,因为前方草窠里唰地窜出个人影。
陈平!
这位总爱穿灰布衫的间谍大师此刻正蹲在草丛里,指尖捏着根草茎逗弄脚边的机械羊——那机械羊的皮毛下,隐约能看见金属关节的反光。
将军且慢。陈平的声音像浸了水的棉絮,绵软却裹着钢针,您看这些机械羊。他指节叩了叩机械羊的肋部,金属闷响惊得羊群咩咩乱叫,每只肚子里都藏着备用电池。他扯下机械羊后蹄的暗扣,巴掌大的能源块当啷掉在地上,幽蓝的光映得他眼角细纹都泛着算计,冲过去烧充电站是痛快,可让这些羊把电池送回咱们村...他拖长的尾音被霍去病的马蹄声打断——轻骑兵们已经翻身下马,开始解机械羊的暗扣。
好你个陈先生!霍去病把银枪往地上一杵,蹲下来帮着拆电池,这招借羊运粮比我当年偷匈奴马还妙!陈平低头时,灰布衫的袖口滑下去,露出腕间一圈红绳——那是三天前被他救回的村童硬塞的,此刻正随着他的动作晃荡,将军忘了?他的手指在电池接口处一挑,《三十六计》里顺手牵羊,可没说只能牵活物。
另一边,村西头的槐树下,武松的虎目正瞪着地上的机械侦察兵。
这机械人比寻常士兵矮半头,关节处还粘着草叶,显然刚从灌木丛里钻出来。
武松单膝压着它的胸口,铁钳似的手掐住它的脖颈,咔地一声拧下头颅——金属碎屑簌簌落在他的虎皮裙上:曹贼连侦察兵都搞特殊化?他翻找着机械人体内的夹层,突然摸到个刻着魏字的铜片,哟,充电接口!
陆天策赶到时,正看见武松把那接口抛向空中又接住,金属碰撞声脆得像敲茶盏。这曹贼连接口都搞特殊化,难怪汉尼拔要造反!武松扯着嗓子笑,震得槐树叶扑簌簌往下掉。
陆天策伸手接住飞过来的接口,指腹摩挲着上面的刻痕——是曹操的笔迹,瘦金体里藏着锋锐,正好让诸葛亮把敌军的机械心脏变成废铁堆。他转身时,瞥见远处黄月英的机关鸟正绕着老井盘旋,琥珀眼珠里的数据流缓了些,想来张飞的臭腌菜已经发挥了作用。
天策!诸葛亮的声音从村口传来,这位总把算盘别在腰上的会计此刻抱着一摞账本,跑得发带都散了,机械兵的能源频率测出来了!
和咱们村的发电机...他的话被陆天策突然举起的接口打断。
陆天策晃了晃手里的铜片,眼里的光比星图还亮:孔明,把赵云的绊马索改改——他故意拖长话音,看诸葛亮的眼睛慢慢睁大,加个电磁线圈如何?
远处,赵云的身影已经消失在尘烟里。
而村东头的老井边,张飞的吼声又炸响:腌菜坛砸下去!
让这些铁疙瘩尝尝老张头的生化攻击!机械兵的嗡鸣里,混进了腌菜发酵的酸臭,还有赵云临走时塞在腰间的芝麻糖的甜——这味道,像极了陆天策此刻压在心底的笑。
他望着远处越来越淡的时空裂缝,把充电接口往怀里一揣,对着诸葛亮挑了挑眉:去账房?
咱们得算算,这波能赚多少电池。
风掀起他的衣摆,腰间酒葫芦晃出清脆的响。
而在不远处的兵器库里,赵云留下的绊马索正被几个壮丁抬出来——麻绳里,不知何时多了圈细铜丝,在阳光下泛着幽微的光。
兵器库里的铜灯在穿堂风里摇晃,居里夫人的银质护目镜反射着微型核电池幽蓝的光。
她指尖捏着比拇指盖还小的能源块,另一只手正往赵云的绊马索里穿入细如发丝的导线:“汉将军,这线圈要缠三匝半——多一匝会过载,少半匝脉冲强度不够。”
赵云蹲在她对面,粗糙的指腹轻轻抚过绳索里新嵌的铜线:“夫人放心,当年在长坂坡护幼主,俺系的绳结能扛住十匹战马的拖拽。”他抬头时,护心镜上还粘着半块芝麻糖渣——是陆天策临走前硬塞的,“等会俺去村南的芦苇荡布陷阱,那边草深,机械马的红外扫描容易吃土。”
“等等。”居里夫人突然按住他的手腕,护目镜滑下鼻梁,露出她因专注而泛红的眼尾,“核电池的辐射值需要校准。”她从帆布包摸出个铅盒,取出块刻着希腊字母的金属片按在电池上,“阿基米德说过,给我一个支点可以撬动地球——现在,给我三秒脉冲,就能让这些铁疙瘩的芯片集体跳踢踏舞。”
村外突然传来金属摩擦的尖啸。
赵云猛地站起,青铜剑鞘撞在兵器架上,震得木牌“哗啦”落地——那是他前晚写的“绊马索使用守则”。
“第一波机械马到了!”他抄起改造好的绊马索冲出兵器库,风掀起他的披风,露出腰间还剩半块的芝麻糖。
芦苇荡里,晨露正顺着草叶往下淌。
赵云猫腰钻进齐肩高的芦苇丛,指尖在泥地上画出陷阱分布:左边五丈埋三具绊马索,右边七丈设电磁阵——这是他昨夜巡逻时记熟的地形。
远处传来机械马的嘶鸣,金属马蹄叩击地面的声响越来越近。
他屏住呼吸,手指扣住腰间的拉绳——那根绳子连接着所有绊马索的触发装置。
“轰!”第一匹机械马冲进芦苇荡的瞬间,赵云猛拽拉绳。
十根绊马索同时弹起,麻绳里的铜线擦出蓝色电弧。
居里夫人的微型核电池在地下爆发出电磁脉冲,机械马的金属关节突然卡住,前蹄高高扬起,钢铁头颅重重砸在泥地上,溅起的泥浆里混着火星。
第二匹机械马试图转向,却被另一根绊马索缠住后腿,庞大的机身打着旋儿栽进旁边的水沟,激起的水花里飘着焦糊的电路味。
“好!”远处传来霍去病的喝彩。
这位突击队长正趴在土坡后,银枪尖挑着片机械马的护膝甲,“比当年冲匈奴营地还痛快!”他转头冲身后的轻骑兵们挥手,“都给俺抄家伙!等这些铁疙瘩瘫痪了,把电池全拆回来——陆村长说这玩意儿能换十车盐!”
与此同时,村北的草窠里,陈平的灰布衫沾了露水。
他蜷在机械羊的残骸后,手里捏着块从机械侦察兵脑袋里抠出的晶核——那是曹操军团的“机械眼”信号接收器。
他用匕首挑开晶核外壳,露出里面密密麻麻的电路:“魏武的加密方式还是老套。”他从怀里摸出个刻着八卦图的铜盒——这是黄月英连夜赶制的信号转换器,“当年在鸿门宴给刘邦当参谋,伪造密信可比这麻烦多了。”
晶核突然亮起红光。
陈平的指尖在转换器上快速跳动,模仿曹操的声纹输入指令:“检测到军火库自毁程序启动,倒计时十分钟——重复,立即撤退。”他故意把尾音调得发颤,像极了被吓破胆的传令兵。
晶核的红光闪了闪,突然爆发出刺耳鸣叫——信号已通过机械眼网络传向汉尼拔的营地。
二十里外,汉尼拔的青铜头盔砸在案几上,震得酒坛里的马奶酒溅出来。
他攥着机械眼传来的密信,络腮胡子根根竖起:“老贼!前日还说要平分陆天策的村子,现在竟要炸了军火库独吞?”他抄起桌上的狼头匕首,“传我命令!所有骑兵上马——去曹营把他的粮草搬空!”帐外的狼嚎声骤然响起,八千骑兵的马蹄声震得地面直颤。
陆天策正蹲在村口的老槐树下,啃着张飞新腌的酸黄瓜。
系统提示音突然在耳畔响起,淡蓝色的光屏浮现在眼前:“敌军内讧指数98%,村庄防御力 50%。”他嚼着酸黄瓜,嘴角慢慢翘成月牙:“这才哪到哪。”他摸出怀里的充电接口,对着阳光看上面的“魏”字——曹操的瘦金体在光下泛着冷意,“孔明说机械兵的能源和咱们村的发电机同频,等会让子龙把陷阱往曹营方向再挪半里...”
“村长!”村童小满气喘吁吁跑来,手里攥着片机械鸟的羽毛,“北边传来马蹄声!好多骑兵往曹营方向去了!”陆天策把酸黄瓜核吐在掌心,抬头望向北方——晨雾里,隐约能看见黑鸦鸦的骑兵队列,像条吐着信子的黑龙。
他摸着下巴笑出了声,把酸黄瓜核往酒葫芦上一敲,“看来汉尼拔将军收到‘好消息’了。”
远处,曹操的机械军团还在芦苇荡里挣扎,金属摩擦声混着汉尼拔骑兵的呐喊,像首跑调的战歌。
陆天策站起身,拍了拍裤腿的草屑,往村账房走去——诸葛亮的算盘声已经响起来了,估计正算着能拆多少块机械电池。
而在更北的方向,汉尼拔的先锋军已逼近曹营的木栅栏,有人影在营门前挥舞火把,喊叫声刺破晨雾:“曹贼背信!抢他粮草!”
陆天策脚步顿了顿,侧耳听着那越来越清晰的喧嚣。
他摸了摸腰间的酒葫芦,眼里的光比星图还亮——这出“借刀杀人”的戏码,才刚唱到第二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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