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未散,曹营外的马蹄声已如闷雷滚过草甸。
汉尼拔的八千骑兵裹着尘沙直扑而来,青铜甲胄在晨光里泛着冷光,狼头战旗被风扯得猎猎作响。
曹操正蹲在篝火前啃羊腿,油星子溅在玄色大氅上。
帐外突然炸响的喊杀声惊得他手一抖,羊骨当啷掉在泥地上。报——探马滚鞍落马,脸上沾着草屑,汉...汉尼拔的骑兵围了营!
说咱们要炸军火库独吞!
放屁!曹操抄起案上的倚天剑,剑鞘砸在探马肩头,前日还称兄道弟分地图,这蛮子翻脸比翻书还快!他踹开帐帘冲出去,正撞见汉尼拔的先锋将举着火把往草料堆上扔。反贼!曹操的脸涨得发紫,腰间玉珏被攥得发烫,给我砍了这些北非野狗!
二十里外的村城楼上,陆天策正把下巴搁在城垛上。
他啃着张飞塞来的糖蒸酥酪,看曹营方向腾起的浓烟在晨雾里画出歪扭的线。村长,诸葛亮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算盘珠子噼啪响着,机械眼传回的画面,曹操的亲卫队已经和汉尼拔的骑兵绞在一起了。
陆天策舔了舔嘴角的酥酪渣,转身扯过诸葛亮手里的终端。
光屏上,曹营木栅栏被撞出缺口,曹军的铁矛和汉尼拔的弯刀正缠成乱麻。这出戏码,该唱到关键折子了。他摸出腰间的酒葫芦抿了口,酒液顺着下巴淌进衣领也不在意,孔明,无人机准备好了?
诸葛亮推了推金丝眼镜,指尖在终端上划出蓝光:密卷里的账本,是从曹操的贸易星链里扒出来的。
上个月他以迦太基重建名义截了汉尼拔三成军费——他顿了顿,算盘珠子突然咔地停住,刚好够在洛阳城买下十三家烤鸭铺。
陆天策拍着大腿笑出眼泪:好你个曹孟德,拿人家的钱买鸭架子!他扒着城垛探出半个身子,对着曹营方向扯着嗓子喊:两位将军且慢!
在下这儿有份《曹汉贸易账本》,不知当讲不当讲?
晨风中的喊杀声突然顿了顿。
曹操正挥剑劈翻个骑兵,听见这声喊,剑尖差点戳进自家士兵胸口。
汉尼拔的狼头匕首架在个曹军校尉脖子上,闻言抬头——就见二十丈外的村城楼上,穿青布短打的陆天策正冲他晃着个卷轴。
放箭!曹操反应极快,抬手就要下令。
可下一秒,头顶传来嗡的轻响——诸葛亮操控的无人机掠过众人头顶,银亮的金属爪子松开,一卷黄绢啪地砸在两军中间的泥地上。
汉尼拔的亲兵捡了卷子展开,刚扫过第一行就倒吸凉气。将军!那亲兵的声音发颤,上面记着...记着去年秋你拨给联盟的三车金锭,到曹操手里只剩两车零半箱!
曹操的脸唰地白了。
他踉跄两步扶住木栅栏,指甲几乎掐进木头里——那确实是他的笔迹,瘦金体在绢帛上像爬着的蜈蚣。胡...胡扯!他嘶声反驳,可眼角的抽搐出卖了他,定是陆天策那匹夫伪造的!
伪造?陆天策在城楼上晃着终端,光屏里跳出曹操的贸易星链记录,曹大人上个月往洛阳曹氏烤鸭转了三笔账,每笔数目刚好是被截军费的零头。他摸着下巴笑,听说贵铺的铜雀春深鸭滋味不错?
汉尼拔的络腮胡子抖成一团。
他抢过亲兵手里的卷子,喉结滚动两下,突然把狼头匕首哐地插进泥里。好你个曹阿瞒!他的声音像闷在青铜瓮里的雷,我拿迦太基最后三船橄榄油换你粮草,你倒拿我的钱养鸭!
谁养鸭了!曹操急得直跺脚,突然听见身后传来金属摩擦声。
他转头望去——不知何时,汉尼拔的机械部队已绕到曹营侧后,六架青铜战车正架起投石机,弹兜里赫然装着曹军自己的火药包。
反贼!
你敢阴我!曹操的倚天剑嗡地出鞘,剑穗上的红宝石被气得直颤。
他刚要冲过去,头顶又传来嗖的破空声——黄忠站在村城楼另一侧,弓如满月,箭似流星,啪地射穿曹营的信号塔。
信号干扰成功!黄忠扯着嗓子喊,腰间的酒葫芦撞在城垛上,现在两位将军的通话,全是老子录的《道德经》!话音未落,曹营的通讯器里果然传出苍老的吟诵声:道可道,非常道——
汉尼拔的机械耳突然冒出青烟。
他拍了拍耳后接口,通讯器里传来的不是亲兵汇报,竟是上善若水的诵读。陆天策!他转头瞪向城楼,可眼里的怒火已不是冲着陆天策,而是转向正挥剑砍杀自己骑兵的曹操。
陆天策倚着城垛,看下面的乱局像锅煮沸的火锅——曹操的亲卫和汉尼拔的骑兵搅成一团,机械战车的火星溅在草料堆上,黑烟裹着焦味直往天上蹿。
他摸了摸腰间的酒葫芦,突然触到个冰凉的金属块——那是跨时空传送阵的启动器,藏在酒葫芦夹层里。
系统提示音在耳畔响起:曹汉仇恨值突破临界,村庄安全度 80%。陆天策望着远处越烧越旺的火头,嘴角慢慢翘起来。
他把启动器往怀里按了按,对着晨雾轻声道:这出戏,该换个舞台唱了。
风卷着焦味扑上城楼,诸葛亮的算盘声突然变急。
陆天策转头,正看见他指着终端:村长,传送阵的能量储备...够了。
陆天策望着曹营方向的火光,眼里的光比星图还亮。
他摸了摸藏在怀里的启动器,笑出了声——等曹操和汉尼拔打累了,该让跨时空的客人们来会会这两位了。
陆天策的拇指在启动器的凸点上轻轻一按,金属外壳传来微不可查的震颤。
酒葫芦夹层里的芯片闪了三下幽蓝的光,跨时空传送阵的嗡鸣顺着他的掌心爬进血管——这是他跟居里夫人捣鼓了半个月的成果,专门用来搅和敌对阵营的小玩具。
“成了。”他望着曹营方向,喉结动了动。
晨雾不知何时散了,阳光正把战场的狼藉照得透亮:曹操的玄色大氅被血染红了半幅,汉尼拔的狼头战旗缺了个角,像只断翅的乌鸦。
“呸!这芝麻酱怎么跟喝了铁匠铺的废油似的!”曹营里突然爆发出一声干呕。
个黑脸士兵捂着嘴蹲在火锅旁,铜锅里的羊杂汤泛着诡异的紫——原本醇厚的芝麻酱全凝成了颗粒,凑近闻还有股铁锈味。
他踉跄着撞翻铜锅,滚水溅在脚边的火盆上,腾起一团呛人的白汽。
“报——机械关节卡壳了!”汉尼拔的亲兵跌跌撞撞跑来,脸上沾着机油,“润滑油全变黏了,战象的前蹄转不动!”
汉尼拔的狼头战象正喷着粗气原地打转,象腿上的青铜关节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它前蹄猛地一抬,恰好踩在藏在草里的绊马索上——那是赵云昨夜带着保安队布下的,专门等这种重甲单位上钩。
“咔啦!”战象庞大的身躯往前一栽,象鼻不偏不倚卷住了曹操立在中军的帅旗。
玄色大纛“嘶啦”一声被扯成两半,“曹”字绣纹飘落在泥水里,被汉尼拔的骑兵踩出个脏脚印。
曹操的倚天剑“当啷”掉在地上。
他盯着自己的帅旗,喉结上下滚动,突然发出一声类似野兽的嘶吼:“反了!反了!这蛮子连本相的旗都敢动!此仇不报非君子!”他踉跄着抓起地上的剑,剑穗上的红宝石撞在泥块上,迸出几点血珠。
汉尼拔抹了把脸上的机油,露出个森然的笑。
他踢开脚边的曹兵尸体,指节敲了敲怀里的账本:“君子?曹大人的账本,怕是连《九章算术》都算不清吧?上个月截的军费够买十三车烤鸭,今日这锅‘防锈剂’,倒该算在您的‘铜雀春深鸭’账上!”他的机械耳还在冒青烟,每说一个字,青烟就往上窜一截,活像在替他吐火。
系统提示音适时在陆天策耳畔响起,电子合成音带着股欢快的调调:“检测到曹汉联盟解体,玩家陆天策获得‘渔翁得利’成就——奖励中立币五千,随机精良道具×1。”
陆天策啃着张飞新烤的蜂蜜鸡翅,油渍在青布短打上洇出块黄斑。
他望着城下乱成一锅粥的战场,眼睛弯成月牙:“这才刚开始呢...”他摸出终端,调出段视频——达芬奇设计的机械腿正跟着《云门大卷》的鼓点扭秧歌,“待会儿得让老达看看他的宝贝机械被咱们改成广场舞神器,保准能气出两撇新胡子。”
突然,城楼下的喧嚣声里混进阵清越的琴音。
陆天策抬头,就见城门口不知何时立着位白须老者。
他身着素麻长袍,手中羽扇轻摇,眼角的皱纹里盛着半片秋潭,腰间《道德经》竹简随着呼吸轻晃:“村长好手段,只是刚者易折...”
陆天策的鸡翅停在嘴边。
他望着老者衣袍上若隐若现的太极纹,突然笑出了声:“老聃先生来得正好,这乱局...该添把‘柔’火了。”
城外,曹操的残兵举着断矛吼骂,汉尼拔的机械战车喷着黑烟挣扎。
白须老者的羽扇在风里晃了晃,一片银杏叶打着旋儿落在他脚边——而这叶,正飘向那锅还在冒热气的“防锈剂”火锅。
飞卢小说,飞要你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