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山缉毒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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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南市的宁静,近来总被撕裂。每当夜幕低垂或白昼喧嚣时,刺耳的摩托车引擎轰鸣便如野兽般咆哮着撕裂街道,留下尾音震颤的空气和心惊胆战的路人。随之而来的,是飙升的交通事故报告。J局深入调查后发现,这些被戏称为“炸街党”的年轻人,多半是家境优渥的“富二代”,更令人忧心的是,他们几乎人人都有吸毒前科。数月的抽丝剥茧,所有线索都指向一个令人不安的事实:这些毒品并非外来的“舶来品”,就在山南市某个隐秘的角落,极可能藏匿着一个制毒的毒瘤。然而,这毒瘤深藏何处?J局一时竟找不到那根关键的探针。

命运的转折,有时始于一次意外。

一个寻常的午后,阳光慵懒地洒在乡间公路上。一位须发皆白的老人,正慢悠悠地赶着马车前行。木头车轮碾过路面,发出吱呀的轻响。突然,一阵狂暴的引擎嘶吼由远及近!一辆灰扑扑的老旧面包车,像一头发狂的钢铁野兽,紧贴着马车疾驰而过!受惊的马匹瞬间扬起前蹄,发出一声惊恐的长嘶,拖着马车失控地向前猛冲!

“哐当——!!!”

一声令人牙酸的巨响!失控的马车狠狠撞上了面包车的侧后方。面包车那本就斑驳的车漆,如同脆弱的蛋壳般,“咔吧咔吧”地大片剥落下来,露出底下灰暗的底漆。老人被巨大的惯性甩得东倒西歪,但他死死攥住粗糙的缰绳,手背青筋暴起,用尽全身力气向后勒拽,口中发出安抚的吆喝。马儿打着响鼻,喷着白沫,终于在老人拼尽全力的安抚下,渐渐平静下来,只是四蹄仍不安地刨着地面。

面包车的车窗猛地摇下,一张布满横肉的脸探出来,唾沫横飞地对着老人就是一通不堪入耳的怒骂。老人又惊又怕,看着对方车上那狰狞的刮痕,心里正盘算着要赔多少钱才够。就在这时,那司机的手机响了。他瞥了一眼屏幕,脸色陡然一变,骂骂咧咧的声音戛然而止。他粗暴地拉开副驾前的储物箱,胡乱抓出一沓厚厚的、崭新的百元大钞,看也不看,隔着车窗就朝老人脚边扔了过去。

“拿着!闭上嘴!当今天这事儿没发生过!”司机的声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急切,甚至有些慌乱。

钞票散落在尘土里。老人愣住了,他弯腰捡起那沓沉甸甸的钱,只觉得烫手。明明是自己的马车闯了祸,对方怎么反而给这么多钱?他急忙抬头想解释,想把钱塞回去,可那面包车已如惊弓之鸟般,发出一阵急促的轰鸣,轮胎卷起滚滚烟尘,瞬间消失在了公路尽头。

老人捏着那沓不义之财,站在飞扬的尘土中,只觉得心头沉甸甸的。他思忖片刻,调转马头,径直赶到了J局。

“同志,这钱……拿着烫手啊。麻烦你们,帮我找到那位车主,我把钱还他,还得给他好好道个歉。”老人诚恳地将那叠钞票递给了接待他的警员。

这叠来历蹊跷的钞票,立刻引起了J局的高度警觉。他们调取了事发路段的监控,试图追踪那辆面包车。然而,结果却令人意外:面包车的牌照是伪造的!技术员们沿着监控网络,回溯面包车近期的轨迹。当画面定格在几天前的一段山区道路录像时,监控室内响起了一片低低的惊呼!

“快看!副驾驶上坐着的那小子……是不是大林?!”

没错!正是那个前些天因“炸街”和吸毒被处理过的富二代大林!他那辆价值不菲的摩托车还停在J局的扣押场里呢!这样一个挥金如土的年轻人,怎么会和一辆破旧不堪、挂着假牌照的面包车厮混在一起?这辆其貌不扬的面包车,瞬间笼罩上了一层浓重的疑云。

监控清晰地显示,面包车是从山南市郊外那片连绵起伏的群山中驶出来的。山区道路崎岖,人烟稀少,监控到此中断。但这辆神秘的面包车,已被牢牢锁定在J局的视线中心。

提审室里的气氛凝重。面对警员的询问,大林眼神闪烁,言辞躲闪,对面包车主的关系避而不谈,只含糊其辞地说:“就……就是在山里玩玩,碰巧搭了个顺风车下山。”从他嘴里,没能撬出任何有价值的线索。

J局的侦查员们决定深入山区。沿着面包车驶出的那条土路前行,路面坑洼不平,颠簸得厉害。吉普车艰难地行驶着,直到道路尽头,一座孤零零、看起来摇摇欲坠的小凉亭出现在眼前。亭子极其简陋,几根木头柱子撑着个破旧的顶棚,像是进山露营的人随手搭的临时落脚点。侦查员们一连数日在此蹲守、观察,除了满目苍翠的树木和偶尔掠过的鸟雀,一无所获。唯一一次“奇遇”,是遇见了一个在凉亭里摆摊卖音响的年轻人。

“这地方卖音响?脑子进水了吧?卖给山里的鸟听吗?”返程路上,侦查员们忍不住摇头调侃,只当是个笑话。

消息传到了经验丰富的华三丰耳中。他决定亲自去探探虚实。换上便装,背着登山包,华三丰也“恰巧”来到了小凉亭。果然,那个卖音响的小伙子还在,百无聊赖地靠在一对硕大的喇叭旁。

“兄弟,这音响怎么卖?”华三丰走近,装作饶有兴致地问。

“一万。”小伙子眼皮都没抬,懒洋洋地报出一个离谱的价格。

华三丰蹲下身,仔细端详。音响外壳是廉价的塑料,做工粗糙,怎么看都值不了这个价。但吸引他目光的,是那对喇叭——尺寸异常巨大,金属网罩在阳光下泛着冷硬的光泽,与音响本身显得格格不入。

“一万?这……”华三丰面露难色。

“就这价,爱买不买!”小伙子语气生硬,透着一股不耐烦,眼神却像鹰隼般在华三丰身上扫过,带着审视的意味。

华三丰不动声色,起身在凉亭周围踱步。他的目光锐利如刀,扫过凉亭后方那片茂密得几乎不透风的灌木丛。枝叶纠缠间,隐约能看到几条被踩踏出来的、极其隐蔽的小径,蜿蜒着伸向山林深处。他又回头深深看了一眼那个神情戒备的小伙子,随即咧嘴一笑,露出无奈的表情:“得,太贵了,买不起。我还是自个儿爬山看风景去。”说完,他紧了紧背包带,毫不犹豫地钻进了其中一条最不起眼的树丛小径。

“哎!别上去!”小伙子突然提高了音量,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山上有大牲口(指野兽),凶得很,咬死过人的!”

华三丰脚步未停,反而拨开挡路的枝条,继续向上攀爬。

“山里……山里还有土匪窝呢!你一个人上去,小心被‘撕票’(绑票杀害)!”小伙子的声音追了上来,带着更明显的警告。

华三丰置若罔闻,身影渐渐隐没在浓密的树荫里。小伙子盯着他消失的方向,脸色阴晴不定。突然,他俯身猛地拧动音响旋钮!

“轰——!!!”

震耳欲聋的电子音乐如同海啸般爆发出来!巨大的声浪撞击在山壁上,形成层层叠叠的回音,整个山谷仿佛都在低频的鼓点中震颤!树叶簌簌落下,连脚下的地面都传来微微的麻意。小伙子对着华三丰消失的方向,扯着嗓子大喊:“喂!兄弟!开大声给你壮胆!驱赶野兽!听见没?!”那巨大的声浪,与其说是“壮胆”,不如说更像一种宣告。

华三丰在陡峭的山路上艰难攀爬。浓密的树冠遮天蔽日,光线变得昏暗。他停在一处相对开阔的岩石上,汗水浸湿了鬓角。他摘下胸前挂着的军用望远镜,仔细地、一寸寸地扫视着对面郁郁葱葱的山坡、嶙峋的怪石、深邃的沟壑。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除了风吹林动的沙沙声,似乎一无所获。他抹了把汗,继续向上攀登。

终于,他登上了这座小山的顶峰。山风呼啸,视野豁然开朗。华三丰再次举起望远镜,这一次,他的目光聚焦在对面山腰一处极其隐蔽的凹陷地带。镜头里,几缕几乎难以察觉的、淡得如同水汽的异色烟雾,正从一片异常茂密的藤蔓覆盖下极其缓慢地逸散出来,迅速消散在空气中。若非在制高点,若非借助高倍望远镜,绝难发现。他的嘴角,缓缓勾起了一抹笃定的、带着冷意的微笑。

下山后,华三丰的住处门窗紧闭。他伏在案前,凭借惊人的记忆力和方位感,在纸上快速勾勒出一幅精确的山地路线图。随后,几位J局的骨干被秘密召入。三天后,负责实地确认的人员返回,脸上带着压抑不住的兴奋,对着华三丰连连竖起大拇指:“华哥!神了!就在那个位置!一个伪装得极好的大山洞!洞口有暗哨,里面人影晃动,人数不少!”

一场周密的抓捕计划迅速制定。华三丰强调:“目标警惕性极高,火力不明。必须谨慎,绝不能打草惊蛇!继续观察,摸清规律再动手。”

然而,山林的考验远比想象中严酷。潮湿闷热的空气如同蒸笼,蚊虫肆虐。两名年轻的侦查员在长时间的蹲守中,被恶劣的环境折磨得有些焦躁。看着近在咫尺却无法靠近的山洞,他们耐不住性子,决定冒险抵近侦察。就在他们借着灌木掩护,悄悄摸向洞口时——

“站住!干什么的?!”

一声厉喝骤然响起!

三个男人如同鬼魅般从洞口旁的阴影里闪身而出,其中一人,赫然就是凉亭里那个卖音响的小伙子!他们眼神凶狠,厉声驱赶着两名年轻侦查员。山顶负责瞭望的狙击手,透过高倍瞄准镜清晰地看到:这三人的后腰上,都明晃晃地别着两把手枪!

“报告!目标携带武器!重复,目标携带武器!至少三人,双枪配置!不是普通毒贩!”狙击手急促的声音通过无线电传回指挥部。

情况突变!华三丰和J局领导心头一紧,立刻着手调整方案,紧急增派特警突击队和狙击手。

但为时已晚!那两名年轻侦查员在紧张后撤时,脚下沾满泥泞的制式警用靴,在湿润的泥土上留下了清晰的、无法掩饰的特殊花纹鞋印!

“是警察!”卖音响的小伙子眼尖,瞬间认出了鞋印,脸色剧变,厉声示警!

“砰!砰!砰!”

刺耳的枪声毫无预兆地撕裂了山林的寂静!

两名年轻侦查员甚至来不及做出反应,身体猛地一震,倒在了血泊之中……鲜艳的生命,瞬间凋零在苍翠的山林里。

“行动!行动!目标已暴露!强攻!阻止他们销毁证据和逃跑!”指挥部果断下达了强攻命令!

战斗,在瞬间爆发!

突击队员如同离弦之箭冲向山洞。然而,洞口附近早已布下死亡陷阱!

“轰隆!轰隆!”

几声沉闷的巨响伴随着冲天的火光和泥土!预先埋设的地雷被触发!冲在最前的几名队员,身影瞬间被爆炸的烈焰和浓烟吞噬……巨大的冲击波让后续队员心胆俱裂,却已无路可退!

“冲进去!火力掩护!”指挥官嘶吼着,声音带着悲愤。

洞内射出的子弹如同暴雨般倾泻!枪口焰在昏暗的洞口不断闪烁,密集的弹雨打在岩石上,溅起无数火星和碎石,发出令人心悸的尖啸。突击队员顶着疯狂的火力,利用岩石和树木艰难地向前推进,每一步都踏在生死线上。在后方强大火力的压制和增援特警的协同下,突击队终于撕开了一道口子,强行突入了山洞!

洞内空间比想象中更大,弥漫着浓烈刺鼻的混合气味——硝烟、血腥、还有一种令人作呕的化学溶剂味。地面上,黄澄澄的弹壳铺了厚厚一层,踩上去发出金属摩擦的刺耳声响。更深处,传来持续的、有节奏的“嗡——嗡——”机械运转声,伴随着尖锐刺耳的金属摩擦声,如同魔鬼的磨盘在转动。间或夹杂着几声惊慌的吼叫。

“压制左翼!震撼弹!投!”特警队长的吼声在狭窄、回声巨大的通道里炸响,几乎被震耳欲聋的交火声淹没。

“嗤——轰!”

一枚震撼弹拖着尾烟飞入侧方通道,刺目的白光和震耳欲聋的爆响瞬间压制了那边的火力。突击队员抓住这转瞬即逝的机会,迅猛突入!

“安全!”

“安全!”

他们交替掩护,在布满弹壳和碎石的地面上谨慎推进。越往深处,空间逐渐开阔,但危险感却成倍增加。机械运转声和慌乱的脚步声越来越清晰。

突然!

前方拐角火光一闪!

“RPG——!隐蔽!”尖厉的预警声带着破音!

“轰——!!!”

剧烈的爆炸将整个通道震得嗡嗡作响!灼热的气浪裹挟着碎石和烟尘扑面而来,两名冲在最前的队员被狂暴的冲击波狠狠掀飞,重重撞在洞壁上,防弹头盔发出沉闷的撞击声。

“火力压制拐角!医护!”队长目眦欲裂,一边嘶吼着指挥火力,一边扑向倒地的战友。万幸,防弹插板吸收了大部分冲击力,两人被震得七荤八素,失去了战斗力。

“狙击组!报告洞内情况!”队长对着通讯器大吼。

“队长!洞内结构复杂,烟雾太大!深处有强火力点!疑似加工区!目标混杂!无法精确锁定!”山顶的狙击手传来焦急而无奈的声音。

就在这胶着时刻,华三丰冷静的声音通过加密频道切了进来:“队长!注意洞顶!这是天然溶洞改造的!看上方!找他们的制高点!控制那里!”

队长猛地抬头!在战术手电光和枪口焰的短暂映照下,洞顶的景象显现出来——并非平整岩壁,而是嶙峋交错、犬牙般的钟乳石!在靠近深处那片灯火通明区域的正上方,赫然有一块相对平整的天然岩石平台!几个人影正在平台上疯狂向下扫射,凶猛的火力正是来源于此!

“火力组!集中火力!压制那个平台!二组!跟我抢占右边那个石坡!快!”队长瞬间洞悉关键,嘶声下令!

数支突击步枪和班用机枪同时怒吼!密集的子弹如同金属风暴般泼向洞顶平台,打得碎石如雨点般崩落,平台上的枪手被压制得抬不起头。队长亲自带领突击二组,利用洞壁凸起的岩石作为掩体,如同猿猴般敏捷地向右侧一处稍高的岩石坡地发起冲锋!

“小心脚下!绊线!”一名眼尖的队员突然大吼!

冲在最前的队长猛地刹住脚步!战术手电光柱下,一根近乎透明的鱼线,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微弱的反光,横亘在通往坡地的狭窄路径上!鱼线的尽头,赫然连接着几枚用强力胶带固定在岩缝里的手雷!

“排爆手!”队长额头瞬间沁出冷汗。

队伍中一道身影闪电般上前,动作精准而迅捷,剪断了那根致命的细线。危机解除的刹那,队长如猛虎般跃上坡地!队员们迅速跟上,依托岩石架起武器。

“俯角射击!自由开火!压制下方加工区!”队长的命令如同惊雷!

居高临下的优势瞬间显现!子弹如同长了眼睛般泼向下方那片被灯光照亮的罪恶工坊!眼前的景象令人触目惊心:几台沾满油污的车床仍在疯狂转动,切削着金属部件,发出刺耳的尖叫;旁边胡乱堆放着半成品的枪管、冰冷的枪身;另一侧则是简陋得可怕的化学实验台,烧杯、冷凝管东倒西歪,不明液体在地上肆意横流;角落里,几个穿着脏污防护服的人影抱头蜷缩,瑟瑟发抖。负隅顽抗的武装分子则依托着轰鸣的机器和巨大的化学原料桶,疯狂地倾泻着子弹。

来自高地的精准火力,迅速瓦解了匪徒的火力点。下方突击的队员压力骤减,怒吼着向前推进!

“警察!放下武器!立刻投降!”威严的喝令声在巨大的溶洞空间中回荡,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量。

大部分匪徒在绝望中扔掉了武器,瘫软在地。但仍有亡命之徒在困兽犹斗!其中一人,正是那个面包车司机!他双眼赤红,状若疯魔,口中发出野兽般的嚎叫,端着一支粗制滥造的冲锋枪,一边疯狂扫射,一边跌跌撞撞地向山洞更幽深的黑暗处逃窜!

“危险目标!拒捕!”坡地上的队员瞬间锁定了他!

“砰!砰!”

两声清脆而短促的枪响,如同死神的点名。

面包车司机身体猛地一僵,冲锋枪脱手飞出,整个人如同断线的木偶般向前扑倒,重重地砸在一台仍在惯性转动的车床上。他的身体抽搐了几下,便再无声息。身下,压着的是几枚刚刚车削完成、闪烁着冰冷金属光泽的枪械击针。

枪声,终于渐渐稀疏,最终归于死寂。只有几台失去操作的车床,还在发出最后几声徒劳的“嗡……嗡……”低鸣,以及伤员压抑的、痛苦的呻吟。浓重的硝烟味、刺鼻的化学品气味和浓烈的血腥味混合在一起,沉甸甸地压在每个人的胸口,让人喘不过气。

战士们迅速行动:控制投降的嫌疑人,给他们戴上手铐;医护兵则争分夺秒地抢救伤员。华三丰在J局领导沉痛的目光陪同下,踏入了这个刚刚经历血与火洗礼的罪恶巢穴。他走到那台巨大的、沾满油污和血迹的车床旁,看着上面残留的金属碎屑和冰冷的半成品枪械零件,又望向角落里那几台简陋却仍在顽固运转、冒着诡异气泡的制毒设备,脸色凝重如铁。

“难怪……大林那样的富二代,会跟开破面包的亡命徒搅在一起……” J局领导看着眼前这如同地狱作坊般的景象,喃喃自语,声音里充满了愤怒与沉痛。

华三丰蹲下身,从满地滚烫的弹壳中拾起一枚,指腹感受着金属的冰冷与硝烟的余温。他的声音低沉而清晰,穿透了洞内的死寂:“从我第一眼看到那个在荒山野岭卖天价音响的小伙子,看到他眼中那种绝非商人的警觉和凶狠,听到那震得山谷发抖、更像是一种警报的‘音乐’……我知道,这山里藏着的,绝不是一个简单的毒品窝点。

J局领导的目光缓缓扫过这片被彻底摧毁的罪恶之地:堆积如山的毒品半成品、散落满地的枪支零件和成箱的弹药、还有角落里那台此刻已彻底哑火、布满灰尘的巨大音响——正是凉亭里那个“商人”的同款。这台音响,原来是罪恶的眼睛和耳朵,是伪装,更是警报器。那个不起眼的小凉亭,就是他们瞭望的哨卡和交易的暗桩。而这深藏山腹的巨大溶洞,则是源源不断生产死亡与堕落的罪恶之源。

“彻底搜查!每一个缝隙,每一个角落!绝不能放过任何线索!”领导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强光手电的光柱如同利剑,刺破了山洞深处最后的、顽固的黑暗,将每一个罪恶的细节都无情地暴露在光明之下。然而,胜利的曙光并未带来完全的喜悦。牺牲战友年轻的面庞,如同洞壁上挥之不去的阴影,沉甸甸地压在每个人的心头。更令人扼腕的是,洞内如同迷宫般复杂幽深,几条隐秘的岔道尽头只留下凌乱的足迹——那几个狡猾的核心头目,已在混战中如同狡猾的毒蛇,悄然钻入了黑暗的缝隙,消失得无影无踪。这场艰苦卓绝的战斗,终究未能画上圆满的句号,留下了一个充满悬念与危险的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