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续好几天,贝迪卡都在找千罗纱,目前,戴斯凯奇和拿罗伽都死了,只有活着的千罗纱知道菲泽尔艾的下落,不过,即使菲泽尔艾死了,还是会有人威胁到萨莉莎,或许,他应该找一大堆人,让他们帮自己把所有的恶神都杀掉……和他真正意义上互相认识的人太少了。
贝迪卡只想拼命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现在开始觉得,萨莉莎身旁那只人畜无害的猫都想害她……也许他该自杀,万一他自己也想害萨莉莎呢,万一是因为他,萨莉莎才被人伤害的呢?
贝迪卡想了一下,还是他自杀更正确一点,比干所有事的性价都更高。
最后贝迪卡随机拿了一把刀,他好久没有割腕了,应该再来一次,这才他绝对能真的割到桡动脉,然后,就该停下来了,萨莉莎或许会过得好……不对,他死什么?
贝迪卡站在萨莉莎的神殿门口,刀先是放在手腕上,停了半天也没割下去,索性就不动了,然后又将手放下了。
贝迪卡看见,远处有人匆匆跑来,这次,他没有产生幻觉,他只是本能觉得眼前是黑红的,除守光人外,他最反感的烁神,他发自内心不想看见这个杂种——带头殴打他的大哥大——纳穆蓝侬。
“你又要割腕了吗?守光人不希望你伤害自己……”
“那你们就可以伤害我了呗。”贝迪卡突然笑了起来。
“哪里的事……”纳穆蓝侬自知理亏,只是一个劲地赔笑,不敢多说别的话。
贝迪卡起了些玩心,他直接将刀子放在了脖子上,道:“那我这样你们不疯了吗?”
“万万不可!”纳穆蓝侬紧紧抓住贝迪卡的手腕,用力让刀离贝迪卡的脖子远了些,他的手握得很紧,刀自然也离贝迪卡的脖子不算远,反而还是很近。
“搞笑。”贝迪卡把刀放了下来,笑得也还算轻松。
纳穆蓝侬松了口气,随后才将手中的布包递到了贝迪卡手中。
“我是来给你送东西的,我们好好说话,你别又想死了,好不好?”纳穆蓝侬又不知从哪里变出一封信,塞到贝迪卡手中,道,“这是你母亲托我给你的,你外婆帕祖尔卡司前不久也去世了,你看……”
“闭嘴,别整出一副你是我长辈的样子。”贝迪卡将东西用左手拎住,信也被他夹在手指中,他右手握到,刀刃抵在了纳穆蓝侬的脖子上。
“好好好,我不充你长辈,送完东西我就走了不是。”纳穆蓝侬摊了摊手,终于转身走了。
纳穆蓝侬走了后,贝迪卡才将刀收好,拎着那包东西,又重新走进了萨莉莎的神殿,他没去萨莉莎的房间,而是坐在庭院的地上,凭借着自然光,他打开了那封信:
“我最爱的孩子,或许你还责怪我,不得不和你说一声抱歉了,我对你的伤害也许刻骨铭心,现在我无论如何都不能逃出这个该死的疗养院,我其实被洗脑了无数次,我不敢见任何人,包括你,我的孩子,我不敢想象我会做什么,我要彻底变成疯子了,写完这封信后,我会找人把我绑起来,不让我再伤到你或是任何人,我依然记得你是个温柔的孩子,所以你要尽可能给自己留后路,包袱里面有我的铃鼓,至少,我想尽可能帮你,而且,如果你真的爱萨莉莎,不要让她像我一样……”
信上的最后几个字,已经有些扭曲了,大概,佩希莎奈是真的写不出来。
贝迪卡翻开了那个包袱,翻找出了那两个铃鼓,他顺手摇了摇,里面却涌出了一些火星子,贝迪卡下意识想躲,他感觉到星星点点的烫,伴随略微的刺痛,但是他没有松手,他没有将手中的铃鼓丢掉,他还是拿着铃鼓。
贝迪卡只感觉,心脏处有一样东西在指引自己,他跟着那个那个东西往外走,一直走,直到他终于看见了一个村,村庄中心,围着火堆起舞的一大群人。
“佩希莎奈之子,请为我们重新带来火种。”
天已经黑了,连火堆都不再明亮,这群人在诉说的,是烁神圣女的职责,直接些,是佩希莎奈的职责,像是这对铃鼓发出的信号。
“我应该怎么帮你们。”贝迪卡问。
“代表火种的祭祀舞蹈,和我们一起,然后,用你的铃鼓。”村庄的人一起回答。
“我试试。”
贝迪卡跟上了他们的步伐,他的动作和他们并不相同,他没有他们优美的舞姿,不过,他能尽可能挥出火花,他感觉不到滚烫,只有光的温暖,有吹过心房的热风,还有,会像挥剑一样挥出的火花,他最后摇出的是火星子,但,是大量的、绽放的,是真正的烟火,周围的村里人停下来了,甚至站远了,然后,一抹霞光洒在了他的面庞,大概,是天亮了。
“我想我应该还能为你们做什么。”日光下,贝迪卡看见了他们身上的瘢痕,他往他们那里移了过去,他们也允许了他的触碰,略微疏离地握着他的手。
“不用了,只要火种在,我们就都能恢复,会和日光一样美丽。”
“你们不厌恶我,因为我的眼睛?”贝迪卡问。
“你是她的孩子,也是我们的希望。”
贝迪卡发现,自己被人推着,不是很大的力,只是碰巧让他能跟着一起走动,全部的村民,一齐把他送出去了。
“我不认识你们,但是,这里,好像,有家的感觉。”
反应过来后,贝迪卡已经被送到了村口,他们却都回到了村子,然后贝迪卡远远看见了其他的村子,其他村子,也好像只是在瞬间,亮起万盏灯火。
“这才应该,是我该有的触感吗?”贝迪卡开始想,然后他脑海中就闪过了一段模糊的话。
“如果这个孩子同时继承了我们两个人,那么我,将会尽可能让他做一些,能让他好些的事情,例如像是,拥有我的铃鼓,即使我的职位,无关紧要……”
“是母亲希望我好一些,她并不恨我。”贝迪卡突然意识到,这个铃鼓,还有这封信……大概是,他以后能与母亲的联系了,最主要的,他绝对不能做的,他都清楚了,接下来……
贝迪卡走到了关押父亲的牢房,他先前也被丢在这里过,虽然没时间和父亲见面,现在,他终于申请到了几分钟的探监时间。
“这回,你大概是大大方方地来的吧,我的孩子。”德尔费特问。
“是,父亲,我是走正门,而且,我不是被关进来的。”贝迪卡回答。
德尔费特显然兴奋到了极点,他没有动,可身上的锁链却在不停振动着。
“你终于想清楚了,你应该继承……”
“我继承了母亲的位置,父亲。”贝迪卡将铃鼓往德尔费特身上放了一下,又快速拿了回去,临走,他最后回答了自己的父亲,他说,“我其实,已经不在乎我的经历了,同样,我也不在乎我的结局,我的结局或许会像您一样,但是,萨莉莎的结局,绝对不会像我母亲一样。”
德尔费特自然已经看不见了,可那种和佩希莎奈还有他自己相似的气息,他再熟悉不过了,最后只有铁链在轻微晃动,然后他的口中才缓慢飘出来一句话:“很有想法的孩子,你比我们,厉害太多了……”
贝迪卡下意识回头,他看见德尔费特已经没什么动静了,但他还是具有安慰地说了自己最值得分享的事情:“戴斯凯奇、拿罗伽祖纳渡,还有他们的义女塔赫尼,都被我杀掉了。”说完这句话,贝迪卡就走了。
“你们也有今天……”牢房内,德尔费特的笑声几乎扩散到每一个角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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