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林晓梅请吃饭,我心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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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收摊时竹筐里最后一块卤牛肉被王大爷买走,何雨辰直起腰时,后颈被晒得发烫,皮肤隐隐泛红,像是刚从炭火炉边抽出来的铁条。

他抹了把汗,袖口蹭过额角的尘土。

林晓梅蹲在旁边捆油布,发梢沾着点木屑,随着她低头的动作轻轻晃动。

她抬头时眼睛亮得像沾了星子,声音清脆又温柔:“雨辰哥,我瞧你从早上到现在就啃了俩凉馒头。”她把油布角压进竹筐缝隙,手指绞着蓝布围裙边,指尖因用力微微泛白,“要不……去国营饭店吃碗热汤面?我请。”

何雨辰擦汗的手顿了顿,掌心还残留着汗湿的毛巾粗糙触感。

前世他给秦淮茹家当长工那会儿,连食堂剩菜都捡过,哪敢想进国营饭店?

可这丫头今儿帮着招徕客人,嘴甜得把李师傅那拨工人都哄得连买三回——他摸了摸兜里皱巴巴的粮票,纸张边缘已经磨出毛边,刚要推辞,就见林晓梅咬了咬嘴唇,唇上留下一道浅浅的牙印:“就当我谢你教我认卤料,成不?”

他喉结动了动,喉咙有些干涩,仿佛吞下了一团温热的老卤。

春风卷着街角槐树的香气扑过来,裹着她发间淡淡的胰子味,像是清晨洗过的棉布晾在阳光下的味道,比锅里的老卤还暖。

“成。”他弯腰提起竹筐,竹篾摩擦发出细微的吱呀声。

余光瞥见她眼睛倏地弯成月牙,笑得像小时候傻柱偷塞给他的糖块,甜得化不开。

国营饭店的玻璃门一推开,面香混着醋味扑了满鼻,酸中带香,勾得人胃袋一阵蠕动。

林晓梅熟门熟路地领他到靠窗的桌子,红漆木凳还带着前客的余温,坐上去能感受到一股淡淡的热度,像是太阳晒过的青石板。

她踮脚把搪瓷缸递给柜台的张婶:“两碗肉丝面,多放青蒜。”转身时蓝布衫扫过他手背,布料粗糙却柔软,像是风吹过麦田的声音,“我在东北插队那会,最馋的就是这口热汤面。”

何雨辰扯了扯领口,布料紧贴脖子的闷热感让他有些不适。

前世他总把热饭让给秦淮茹家三个娃,自己蹲灶房啃冷窝窝头;如今坐这儿看林晓梅把醋瓶推过来,突然觉得这木头桌子都泛着暖光,像是被夕阳镀了一层金。

“你在东北待了几年?”他摸出兜里的手帕擦桌子,帕角还沾着卤料的姜味,辛辣的气息混着面香,让人鼻腔微酸。

“五年。”林晓梅接过张婶递来的面,白瓷碗腾起的热气模糊了她的睫毛,像是冬天呵出的雾气,“头年冬天我手生冻疮,同屋的秀芬把她的棉手套硬塞给我……后来她返城那天,塞给我半块高粱饼,说‘晓梅,你记着,真心对你好的人,不会算计你’。”她舀了勺汤吹凉,推到他手边,热气扑在他脸上,像春日里的一阵风,“雨辰哥,你做的卤味实在,和秀芬那半块饼一个味儿。”

何雨辰的筷子悬在汤面上方,蒸汽熏得眼眶有些湿润。

他想起今早给刘奶奶多切了半两豆干,系统立刻返还了二斤黄豆;想起昨天帮隔壁院王爷爷修煤炉,系统送了张百货大楼的布票——可这些都没此刻汤面里浮着的葱花烫人。

“我哥傻柱,小时候总偷食堂的馒头给我。”他突然开口,声音哑得像生锈的门轴,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有回被大师傅逮着,把他按在煤堆里打……他护着怀里的馒头,冲我喊‘辰子,快跑’。”

林晓梅的筷子停在半空,夹着的面条滴落几滴滚烫的汤水,落在桌上溅开一朵小花。

她望着他泛红的眼尾,突然伸手把他碗里的肉丝拨过去一半,动作轻柔却不容拒绝:“你呀,和傻柱哥都是实心眼。”她的指尖沾着面汤的热气,像是春天第一缕阳光落在手上,“可实心眼不该喂狗,得留给真心疼你的人。”

邻桌传来瓷勺碰碗的脆响,清脆得像是冰裂。

赖婶正捏着菜单假装看价目表,老花镜滑到鼻尖,耳朵恨不得贴到隔板上。

她看见何雨辰低头喝汤时嘴角的笑,看见林晓梅给他递手帕时泛红的耳尖,手指在桌下掐得发白——昨儿贾张氏还说何雨辰是赔钱货,今儿倒有知青姑娘上赶着请吃饭?

她摸出兜里的毛线团作幌子,付账时故意撞了下桌角:“张婶,给我留俩糖包,我得赶紧回院儿报喜!”

等何雨辰送林晓梅到巷口时,夕阳已经把墙根染成橘红色,砖缝里透出温暖的光。

风吹过,带起林晓梅围巾的一角,像是晚霞飘起的一片云。

“明儿我来帮你支摊子。”她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围巾,发梢扫过他手背,像柳枝拂过湖面,“记得把竹筐里的花椒补上,我闻着味儿淡了。”她转身跑远,蓝布衫在暮色里晃成一片温柔的云。

何雨辰站在原地发了会儿呆,直到傻柱的大嗓门从院儿里炸起来:“我弟今儿可金贵了!赖婶满院儿嚷嚷,说你和国营饭店的姑娘在一块儿啃肉丝面!”他晃着两瓶北冰洋汽水迎过来,脸上的笑快堆到耳朵根,“人家丫头模样周正,心眼实诚,你可别学以前那股子拧巴劲儿。”

何雨辰接过汽水,玻璃瓶装的凉气透过掌心渗进骨头,像是冬夜寒风灌进衣领。

他望着院儿里晾衣绳上晃荡的尿布,突然想起前世秦淮茹攥着他的粮票说“再借我五斤,等柱子发工资就还”,想起贾张氏揪着他耳朵骂“赔钱货”——喉咙像塞了团浸了醋的棉花。

“哥,我怕。”他低头盯着汽水瓶上的水珠,一颗颗往下滚,像是泪痕,“怕又把真心喂了狼。”

傻柱的笑僵在脸上。

他拍了拍弟弟的肩膀,力道重得像小时候护着他挡煤块:“狼眼馋的是软柿子,你现在支着卤味摊,系统护着,谁还敢把你当软柿子捏?”他灌了口汽水,喉结滚动的声音比蝉鸣还响,“那丫头看你的眼神,和秦淮茹看我粮票的眼神不一样。”

夜里何雨辰躺在土炕上,月光透过窗纸在墙上投下树影,斑驳如梦。

系统提示音突然像铃铛似的在脑海里响起:“叮——感情互动任务完成,目标好感度 10。当前好感度:65。”他摸了摸枕头下叠得方方正正的蓝布手帕——是林晓梅走时硬塞给他的,还沾着胰子香。

窗外传来细碎的响动,像是猫爪踩在瓦片上。

何雨辰翻身坐起,看见许大茂的窗户还亮着灯。

透过模糊的窗纸,能看见他猫着腰翻箱倒柜,手里攥着个黑皮本子,嘴角扯出阴恻恻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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