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急促的敲门声在后厨回荡,像一根根细针刺破了夜的寂静。
何雨辰眉头微皱,指尖轻轻合上账本,纸页翻动时带起一丝细微的摩擦声。
他抬头望向门口,
这个时间点,店已经打烊,谁会在这个时候来?
他起身,脚步轻而稳地走向门口,透过猫眼望去,心头一沉。
门外站着的,是秦淮茹。
她比上次更憔悴了。
凌乱的头发贴在汗湿的额角,几缕发丝粘在苍白的脸颊上,像是被风吹干的泪痕。
她怀里紧紧抱着棒梗,孩子瘦小的身体几乎要陷进她的臂弯里。
那双曾令人心动的眼睛,此刻蓄满泪水,仿佛随时都会决堤。
“开门啊……小辰……我知道你在里面……”她的声音颤抖着,带着哭腔,像一只被暴雨打湿翅膀的小鸟,在风中瑟瑟发抖。
何雨辰深吸一口气,知道这一关躲不过去。
他不是怕,只是厌烦这种无休止的纠缠。
他拉开了店门,一股混杂着尘土和霉味的气息扑面而来,还夹杂着她身上淡淡的汗酸味。
“有事吗,秦姐?”他的声音平静得像一潭深水,没有丝毫波澜。
秦淮茹看到门开,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膝盖一软就要往下跪。
何雨辰眼疾手快,一把扶住她的胳膊,力道不大,却让她怎么也跪不下去。
“别这样,有话站着说。”
秦淮茹的眼泪终于夺眶而出,顺着苍白的脸颊滑落,滴落在棒梗的额头上,温热的泪水惊醒了熟睡的孩子。
棒梗微微动了动,发出一声低低的呢喃,像是梦里的呜咽。
“小辰,我知道,我知道以前都是我的错!我不该……”她哽咽着,声音断断续续,“我不求你原谅,我也不求别的……你店里……店里还缺人吗?让我来打个杂吧,洗碗、择菜,什么脏活累活我都能干!我……我不要工资,你每天给我和孩子一口饭吃就行,求求你了!”
她声泪俱下,每一个字都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怀里的孩子成了她最有效的道具,那双懵懂的眼睛望着何雨辰,仿佛也在无声地乞求。
若是换了任何一个心软的人,恐怕此刻早已缴械投降。
但何雨辰不是。
他经历过一世的蹉跎,早已看透了秦淮茹这套以退为进的把戏。
他没有立刻回答,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目光清澈而锐利,仿佛能穿透她所有伪装,直抵她那颗从未真正想过自立的内心。
“秦姐,”他缓缓开口,语气依旧平静,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量,“我这里是做生意的地方,不是慈善堂。你所谓的不要工资,只求一口饭,听起来很可怜,但实际上呢?你还是想把我和我的店,当成你的长期饭票。”
秦淮茹的哭声一滞,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她没想到何雨辰会把话说得如此直白,如此不留情面。
“我不是那个意思……”她急忙辩解。
“你就是那个意思。”何雨辰打断了她,“你从始至终,都没有想过靠自己真正地站起来。你想要的,从来都不是一个工作的机会,而是一个可以让你持续依附、持续吸血的对象。以前那个人是我哥傻柱,现在你想把目标换成我,对吗?”
字字诛心!
秦淮茹的脸瞬间血色尽失,惨白如纸。
她张了张嘴,却发现任何辩解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因为何雨辰说的,全都是事实。
“我……”她嗫嚅着,说不出一个字。
“不是我不帮你,”何雨辰的语气缓和了一丝,但原则未变,“是你自己,从没想过要改变。这个世界上,谁都靠不住,能靠的只有自己。如果你真的想工作,想凭自己的双手吃饭,我可以帮你。我认识一些工厂的采购,也认识一些饭店的老板,我可以给你介绍正经的活儿,有工资,有保障。但我的店,不行。”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棒梗瘦弱的脸上,补充道:“你是个母亲,更应该给孩子做个好榜样。告诉他,人要活得有尊严。”
说完,他松开了扶着秦淮茹的手,后退一步,表明了自己的立场。
机会,而不是施舍。
这一清晰的界限,像一道无形的墙,将秦淮茹所有的小心思、小算计,都挡在了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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