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病房内。
林云胡望着眼前激动的年轻工人,柔声安慰道,“小刘你别着急,徐大姐只是……”
我只是泥马!
不等林云胡说完,刘根生忽然从裤兜摸出一把弹簧刀,凶狠地朝着林云胡刺去。
“住手!”
这一幕,看得刚好路过的陈铁山,顿时惊怒交加,飞快地冲上前,试图阻拦刘根生。
却根本来不及!
这骇人听闻的一幕,让四周围观看热闹的农场职工,无不目瞪口呆,愣在了原地。
林云胡也惊呆了。
林云胡知道巫枫岭三十六峒民风彪悍,一些人不服教化,非常的凶狠。
但林云胡还是没想到,她下乡调研没出事,反而要死在自己人手中。
就冲刘根生这疯狂的一刀,林云胡哪怕不死,她也会重伤!
眼见惨剧,就要发生。
“砰!”
一道寒芒瞬间击碎玻璃窗,漫天飞溅的玻璃碎片,一瞬间砸在刘根生的后背上。
“啊!”
顿时,刘根生凄厉惨叫,痛不欲生。
“趁现在!”
姜涛快若闪电,一个健步冲上前,从后方锁死刘根生的脖子,强行将他放翻在地。
咣当!
巨大的惯性,让刘根生倒地之后,手中弹簧刀应声而落。
而此时,陈铁山冲了过来,一把捡起弹簧刀,这才暗自松了口气。
一场危机,至此结束!
四周工人如梦初醒,纷纷冲上前,将刘根生死死地按住。
有工人更是找来了麻绳,将刘根生五花大绑。
“林姨,您没事吧?”
姜涛第一时间冲上前,一把抱住即将跌倒的林云胡。
望着眼前和自己年轻时候,曾经喜欢过的那个男人,几乎如出一辙的脸。
在感受着姜涛的男子汉气息。
养尊处优多年,一直守身如玉的林云胡,忽然心中猛然一跳。
“我……没事。”
林云胡慌忙推开姜涛,转身整理衣衫,缓了十几秒,一颗心这才渐渐平复下来。
“小姜,今天真是谢谢你,否则……”
恢复气场的林云胡,抛开心中杂念,感激地望向姜涛。
“林姨您客气了,别说您是我的长辈,就算是一个陌生人,我也会帮忙。”
姜涛笑道。
“长辈吗?”
林云胡一愣,不禁苦笑。
虽说林云胡保养得很好,但她和姜涛的年纪、辈分都摆在那里,姜涛的话自然没毛病。
“姓林的,你害死了我妈,老子哪怕进去,迟早也会出来,依旧会弄死你!”
刘根生虽然被绑得结结实实,却依旧疯狂挣扎,眼中满是凶狠。
“小刘你别冲动,徐大姐她并没死,只是意外昏迷,过几天就会苏醒。”
林云胡语气柔和,安慰地说道。
刘根生是单亲家庭,自幼被徐大婶拉扯成人,是个妈宝男,非常的孝顺。
对于这个小伙子,林云胡平日印象不错。
虽然如今刘根生做得很过分,林云胡虽然不高兴,却能理解,并没太过于生气。
“我呸!”
“林云胡,你嘴里说得好听,之前你治的那几个工人,哪一个不是出现了后遗症?甚至二次昏迷?”
“我妈身体不好,本就有基础病,如今被你反复折腾了几天,她这次就算苏醒过来,以后恐怕也会出问题!”
刘根生暴怒大吼着。
四周工人纷纷劝说,然而刘根生不仅不收敛,反而吼得更大声了。
这一幕,让陈铁山脸色发黑,拳头死死地攥着,恨不得一拳打死刘根生,却又不太好下手。
“你是想讹钱吧?”
姜涛忽然开口。
“放屁!我是农场的技术员,工分比一般工人多两倍,还有额外的米面粮油补助,我会讹钱?”
刘根生顿时如踩了尾巴的猫,变得激动起来。
“可问题是,你喜欢赌钱。”
姜涛再次开口。
“你……血口喷人!我每天在农场待着,不是下地研究水稻和各种农作物,就是在宿舍看书,我怎么可能赌钱?我又上哪赌钱去?”
刘根生脸色微变,越发愤怒。
“想要赌钱很简单,比如名义上下地检测水稻,实则利用水稻当遮掩物,找个石头放上扑克牌,一玩就是一个下午。”
姜涛语气平静,继续说道。
“你……造谣!”
刘根生怒吼。
“如果我造谣,那你紧张什么?”
“人在紧张说谎的时候,都会目光躲闪,焦虑和抵触,会做一些反常的行为来掩饰。”
姜涛继续说道。
众工人仔细一看,发现刘根生的反应的确不对劲。
一时间,众人都不禁一愣。
“小刘,姜涛说的是不是真的,你——真赌钱了?”
陈铁山语气开始凌厉。
“我没赌钱!”
刘根生当场否认。
“林姨给你娘开的西药,并未有任何问题,尤其是青霉素,这东西如今很金贵,也很值钱。”
“如果有人假借治病之名,暗中多拿点西药,因为输了钱,将这些药来去抵债……”
姜涛继续说道。
什么!
全场哗然!
林云胡脸色也变了:
“刘根生最近打着他老娘缺药的幌子,多次在我这拿药,已经超额了五倍。”
“此事我一直奇怪,如今看来,这件事的确有问题。”
岂有此理!
陈铁山越发愤怒,“小刘是你自己招,还是我去找场长?”
“我……我是多拿了药,但我没拿去赌钱!”刘根生脸色微变,急忙说道。
“你有没有赌钱,只要看看你最近和谁在一起,去那些人的宿舍翻一番,如果他们的宿舍有药,一切自见分晓。”
姜涛沉声说道。
“小刘,是我马上派人去搜,还是你自己招?我最后给你一次机会。”
陈铁山强压心中怒火,语气冰冷。
其实事到如今,任谁都能看出来,刘根生有问题。
“我……我招,我招还不行吗?”
刘根生额头冒汗,再无任何嚣张气焰,彻底怂了。
原来刘根生这段时间,的确迷上了扑克牌,多次上班时候偷偷打牌,并输了不少钱。
钱都是小事。
主要是各种票,刘根生全部输光!
赌狗就是这样,越输越想翻身。
恰好林云胡是省医院的教授专家,有稳定渠道拿到西药,而最近得疟疾的人也不少,用药量非常大。
刘根生便打起了这些药物的馊主意。
“陈哥,我虽贪心,多拿了一些药。”
“但我也没拿多少啊,我只是一时糊涂,糊涂。”
刘根生说到最后,低着头,眼中满是怒气!
刘根生也没想到,他的计划天衣无缝,居然被姜涛这外来乡巴佬当众揭穿,让他有些下不了台。
不过,那又如何?
国有农场的水稻技术员,就他刘根生一个!
然而姜涛却再次开口,“林姨,徐大婶的病有问题,不是单纯的疟疾。”
什么!
一听这话,全场震动。
刘根生顿时急眼了,“姓姜的,我娘的病究竟如何,难道我还不清楚?你别在这造谣!”
“我是不是造谣,林姨你仔细看看徐大婶,是不是浑身都有蚊虫叮咬的痕迹,就能看出一二。”
姜涛望向林云胡。
“男同志全部先出去,女同志都留下。”
林云胡立刻下令,语气威严。
所有男工人纷纷离开。
很快,林云胡再次叫众人进来。
“林教授,难道姜涛说的——是真的?”
眼见林云胡脸色不太好看,陈铁山试探问道。
“小姜,你来解释。”
林云胡微微颔首,眼中满是怒气。
“如今是1月,咱们苗疆虽说天气多变,但农场这边是梯田,日光却很充裕,环境相对温暖,具备冬日滋生蚊虫的外在条件。”
“蚊虫都喜欢潮湿的环境,如果有懂技术的人,恶意地进行引导,便可以在局部水稻田内,让蚊虫水量增多,并导致疟疾爆发的可能。”
姜涛解释说道。
什么!
“该死,我就说咱们每天收水稻,怎么就今年爆发了疟疾,原来是刘根生仗着自己是水稻技术员,暗中干了缺德事?”
“等明天一早,将这畜生送派出所去!”
四周工人都愤怒了。
“老子打死这狗东西!”
几个家人的疟疾倒下的男工人,顿时抡起拳头,一窝蜂地冲上前,对着刘根生就是一顿猛揍。
“行了,都住手!”
陈铁山缓了片刻,眼见刘根生鼻青脸肿,被打得吐血,这才一声干咳,将众人拉开。
“小姜,今天还真是谢谢你,你这是救了姨两次啊。”
林云胡感慨望着姜涛,眼神有些复杂。
林云胡之所以答应帮姜涛善后,不过是念在她和姜振东当年的那份感情上。
可如今,姜涛却用自己的能力,成功打动了林云胡。
“林姨,您先别急着感谢我,这件事没那么简单。”
姜涛一脸严肃,“从我这一路上观察到的情况来看,工人们恐怕不是单纯地得了疟疾,而是——中了毒!”
“徐大婶的情况更为复杂,如果不立刻采取措施,恐怕要不了几个小时,她就会——死!”
什么!
轰!
这话一出,全场惊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