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姜,真是没想到,又是你救了我。”
南老脸色火辣辣一片,顿时有些羞愧。
“这小子力量居然那么大?这究竟是什么拳法?”
陈铁山一脸震撼。
一旁,小杨也看呆了。
陈铁山在部队虽不是兵王,那也是精英,一身功夫非常了得,居然被一个瘦弱少年给一拳击退?
这怎么可能!
姜涛顾不上说话,大步流星走到小男孩面前,拿起两根竹子临时削出来的竹签,猛然刺向小男孩的脑袋和脚底。
“胡闹!”
南老勃然大怒,就要怒喝。
然而,不可思议的一幕,出现了!
小男孩在一瞬间停止颤抖,惨叫声也戛然而止,变得安静下来。
姜涛开始为小男孩推拿。
那专业而娴熟的手法,顿时让南老看得目瞪口呆。
不过短短几分钟功夫,任谁都能看出,小男孩应该是没事了。
“姜哥,你这真是神了!”
小杨摸了摸小男孩额头,发现居然退烧了,小杨不禁敬佩地望向姜涛。
小杨其实年纪比姜涛大,但姜涛临危不乱和沉着大气,以及这神奇的针灸,都让小杨心甘情愿地叫姜涛这一声“哥”。
“姜兄弟,你救了我儿子的命,你是我家的大恩人!”
咚!
陈铁山这魁梧大汉,忽然给姜涛下跪,就要磕头。
“陈组长你别这样,救死扶伤本就是我们医生的职责,这是应该的。”
姜涛自然不可能让陈铁山下跪,赶紧扶起陈铁山。
陈铁山两百多斤的大汉,却被瘦弱的姜涛轻松扶起,陈铁山还无法反抗。
这一幕,让陈铁山心中一凛,对姜涛不禁越发敬佩。
“小姜,不知尊师何人?”
南老试探问道。
70年代的风气很淳朴,义务教育并未普及,一切都是百废待兴,处于新旧交替的阶段。
这个时代的很多职业,都非常注重传承。
尤其是中医这一代,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师父不但要教医术,也要教做人,更要对弟子的行为负责。
以姜涛展现的气魄和医术,要说姜涛师父是籍籍无名之辈,南老自信不信。
“我没有师父。”
姜涛解释道,“我外婆是枫鼓寨早年的祭司,但如今是新时代,她那套巫蛊之术没人信。”
“不过外婆有先见之明,早年就离开了巫枫寨,我也不知道她去了何方,也不知道她老人家是否再世。”
“但外婆留下了一本医书,我从小偷偷地学,这才勉强学会了一些东西。”
“不过可惜的是,这本医书下雨被淋坏,已经看不到了。”
唉!
说完,姜涛微微一叹,脸上满是惋惜。
陈铁山和小杨都是叹了口气,觉得很可惜。
南老低着头,翻了翻白眼,顿时无语。
姜涛这话,也就偏偏不懂中医,或者学艺不精的门外汉。
南老行医一生,他哪里听不出,姜涛这是不想暴露师承,小心谨慎而已。
虽然心中有些不爽,但对于姜涛这个行为,南老还是能理解。
毕竟姜涛的行医手段,的确有点“巫蛊”的那种味道,在如今西医成主流的时代,的确需要低调一点。
这里的低调,不是指姜涛低调。
事实上,姜涛哪怕真用巫蛊那一套,只要能救人,那其实也没什么。
但姜涛的师父,多半是旧时代过来的老一辈,那就很难经得起调查了。
故而对于这个话题,南老看破不说破,而是话锋一转,“小姜,如今国有农场的医生不够,你要不嫌弃的话,不如暂时留在这里帮忙,你看……?”
“是啊小姜,就你这医术,只要你愿意留下来,我去给场长说!”陈铁山眼睛一亮,激动说道。
小杨也是一脸期待。
“这……”
姜涛故作为难,“南老,陈组长,杨哥,不是我不愿意留下来帮忙,而是我——不能留下来。”
“为什么不能留下来?”一道略带冷意的男人声音,忽然从门外响起。
“场长。”
众人赶紧打招呼。
周场长没看陈铁山和小杨,依旧冷冷望向姜涛,“小伙子,你身怀医术,明明能帮大家治疟疾,却要待价而沽,你怎么可以这样?”
周场长越说越生气!
“周场长,我只是附近枫鼓寨一个赶骡车的车夫,我连赤脚医生都不是。”
“我帮狗蛋治病,是为了帮陈组长,毕竟陈组长在山里救了我,我这是报恩,这件事就算说开,也没人敢说闲话。”
“但如果我常驻国有农场,很多工人家属肯定不能理解,一旦出了医疗事故,我的名声臭了是小事,如果连累了您和南老,那怎么能行?“
面对周场长的强大气场,姜涛不卑不亢,条理清晰的说道。
“原来是我误会了这小子?”
一听这话,周场长顿时一愣,有些尴尬。
其实周场长早就来了,全场目睹了姜涛救人的过程。
这让心中焦急如焚,被工人出事弄得焦头烂额的周场长,顿时如溺水的人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这才非常激动和生气。
但既然是一场误会,周场长自然不好意思。
“小姜,以你的医术,难道你们寨里的医疗站,还不让你当赤脚医生?”
南老忽然开口,打破沉默。
“我们枫鼓寨正在准备建立医疗站,不过知青点的陈组长说,此事需要县里派调查组过来,先调查是否合适建立医疗站。”
“另外,陈组长瞧不起中医,推荐会西医的刘进喜同志上位,并让刘进喜同志和我打赌,说是等县里的调查组过来,让我和刘进喜同志打擂台,比比西医理论知识和实践。”
姜涛说到这里,不禁苦笑说道,“南老你也知道,我学的是巫医……”
胡闹!
南老勃然大怒,“我行医那么多年,从未听过建立一个村寨的简易医疗站,还需要县里派调查组的,还只能用西医?这不是扯犊子吗!”
“不行,我这就给县里打电话,我倒是要看看,这命令究竟是谁下的!”
南老怒气冲冲地就要离开。
周场长意味深长地扫了一眼姜涛,目光落在南老身上,“南老,你如果现在打电话,不但解决不了事情,恐怕还会让县里的同志有想法。”
“或许他们不敢对您发火,但如果有人对小姜发脾气,这就不太好了。”
这!
南老闻言一愣,脸色顿时难看。
“小姜,你说的那个陈组长,应该就是陈穗生吧?”
周场长望向姜涛。
“是。”
姜涛点点头,目带苦涩,“陈组长说他在县卫生局有关系,一个电话就能让调查组过来……”
什么!
一听这话,周场长也怒了,“陈穗生,你以为你是陈家的子弟,你就可以胡作非为?胡闹!”
似乎意识到说漏了嘴,陈穗生脸色微变,赶紧闭嘴。
“陈家子弟?”
姜涛若有若思,隐隐明白了前世,陈穗生为啥能一路平步青云的秘密。
“场长,如今咱们农场的疟疾那么严重,这批谷子还没收完,林教授和南老就两个人,根本治不过来。”
“而且南老年纪大了精力有限,林教授还有沉重的科研任务在身,这万一真出了突发情况,这……这可如何是好?”
陈铁山忽然说道。
周场长皱起眉头,陷入沉思。
“周场长,你们农场的医疗处,不是缺卫生员吗?”
南老忽然建议道,“小姜如此优秀的小伙子,你就不考虑考虑?”
“这……”
周场长皱起眉头。
“场长……”
陈铁山忽然将周场长拉到门外,大概说了一下。
“小姜居然认识林教授,还叫林教授是——姨?“
“而且小姜还舍得将狼王送给我们农场,也愿意低价处理狼群,只为让他小妹有一个读小学的名额?”
听完之后,周场长惊呆了。
姜涛的家庭情况,早在狼群被送过来之时,周场长就让人了解过,知道姜涛家境不好。
可姜涛居然如此豪爽,懂大局,医术也好,也是个聪明人,会来事儿。
周场长顿时有些心动了。
尤其是,周场长比任何人都清楚,林云胡的身份,可不是表面上那么的简单。
“小姜,这样,从今天起,你就是咱们农场的卫生员,如何?”
周场长走进病房,笑着说道。
“姜兄弟,你小妹不是要上小学吗?等你成了卫生员,你就是咱们农场的正式工,你小妹就算是农场子弟,她过来上小学,那就没人说闲话了。”
陈铁山笑道。
“行,我没问题。”
姜涛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
枫鼓寨的赤脚医生,那不过是临时工,连个正式身份都没有,说是医生,其实啥也不是。
能在这个火红的年代,在效益最好的国有农场当正式工,谁不乐意?
更何况,这还不是普通工人,而是受人尊敬的卫生员!
“场长,我希望以后,我不仅能给农场的工人治病,也给枫鼓寨的父老乡亲们治病,您看……”
姜涛试探问道。
“没问题。”
周场长点点头,望向姜涛的目光越发欣赏。
因为工作忙碌,周场长又交代了几句,转身急匆匆离去。
“江兄弟,以后大家就是一家人,哈哈!”
等周场长走远之后,陈铁山陪着姜涛离开狗蛋的病房,脸上不禁满是笑意。
南老和林云胡迟早要离开,姜涛却能常驻国有农场,陈铁山他能不高兴?
毕竟这年头,谁能保证自己不生病?
姜涛笑了笑,正要说话。
忽然~
“什么狗屁教授,你治死了我妈,我……我要你偿命!”
一声暴怒的年轻工人怒吼,忽然从一间病房内传出。
闻言,姜涛脸色大变。
目光一瞬间变得凌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