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烟裹着焦糊味在木叶上空翻涌时，宇智波烬的脚步却逆着人流往村西走。
春野奈的岩狼傀儡扒着她肩头，铁爪在月光下泛冷，喉管里的低吼被她压成粗哑的笑：“那些炸药房的杂碎不过是引火虫，真正的蛇窝在更阴的地方。”
“医疗部。”烬接得干脆。
他的手指蹭过袖口，那里藏着半张从情报科顺来的密报——三天前，后勤部少了三箱麻醉剂；两天前，隔离病房的查克拉试纸被换过；昨天，医疗班的值班表上，月影的名字连续排了七个夜班。
“医疗忍者最会藏活人。”春野奈拍了拍腰间的傀儡囊，金属撞击声混着远处的警报，“我驯岩狼时，最会装死的那只，肚子里能藏三把淬毒短刀。”
两人拐过街角，医疗部的白墙已近在眼前。
本该灯火通明的走廊此刻只亮着两盏夜灯，消毒水味混着若有若无的苦杏仁香——烬的瞳孔微缩，那是迷魂草燃烧后的味道。
“有人动了通风口。”他拽住春野奈的手腕，指尖查克拉如游丝般漫开。
所谓“流光查克拉”是他从卡卡西那里学来的小技巧，将查克拉细化成蛛丝，能扫过每一寸空气里的能量波动。
春野奈的岩狼突然炸毛，铁尾巴“咔”地弹出尖刺。
烬顺着查克拉波动望去，最里间的病房门缝下漏出一线光，一个穿白大褂的身影正背对着他们整理药柜。
“查克拉量……比普通中忍还弱。”烬眯起眼。
医疗忍者需要精准控制查克拉，可正常医疗班成员的查克拉波动该像细水长流，而不是……“像块被踩灭的余烬。”
“月影。”春野奈突然低呼。
她从怀里摸出张皱巴巴的值班表，“前天我送受伤的岩狼来治，就是她给包扎的。当时她手劲大得像捏死青蛙，我还以为医疗班都练过怪力。”
烬的脚步顿在病房门口。
门内传来玻璃药瓶轻碰的脆响，那个叫月影的医疗忍者转身时，发梢扫过颈侧——那里有道极淡的疤痕，形状像片扭曲的枫叶。
“两位是来看病人的吗？”月影的声音甜得发腻，她弯腰拾起地上的药棉，露出腰间挂着的医疗忍具包。
烬的目光扫过那包上的刺绣——三瓣樱花，和医疗班统一的双叶蝶标志对不上。
“三尾村的绣法。”身后突然响起沙哑的男声。
烬猛地转身，只见走廊阴影里站着个穿墨绿和服的老者，白发用木簪随意绾着，左眼蒙着块褪色的绷带，“十年前，三尾村被血洗时，我亲手埋了十二个绣这种花的医疗兵。”
春野奈的傀儡“唰”地弹出毒针，却在触到老者前被他两根手指夹住。
“苍松。”老者报了名号，右眼突然亮起寒光，“前情报科第三班班长，现在……”他拍了拍腰间的药葫芦，“在村口卖跌打酒。”
“您跟踪我们？”烬按在起爆符上的手松了松。
苍松的查克拉像座沉在海底的山，看似平静，实则能掀翻整艘船。
“跟踪那丫头三天了。”苍松朝月影的病房努努嘴，“她每晚亥时会往药柜第三层塞东西，今天该是第七次。”他从怀里摸出张泛黄的纸，上面密密麻麻记着日期和时间，“暗影会的规矩，七次传递情报，就该收网。”
“所以您等我们来当刀？”春野奈挑眉，岩狼傀儡已经爬到她脚边，四爪扣紧地面。
苍松笑了，缺了颗门牙的嘴漏着风：“小丫头片子倒聪明。那女人会用‘龟息术’藏查克拉，普通搜查班根本抓不住尾巴。可你们……”他瞥向烬的写轮眼，“宇智波的眼睛，能看穿幻术；野原家的驯兽师，傀儡里藏着岩狼的嗅觉——”
“能闻出她身上的迷魂草味。”烬接口。
春野奈的岩狼正对着月影的方向抽鼻子，铁鼻孔里冒出缕缕青烟——那是闻到特殊气味时的反应。
三人对视一眼，计划在目光交错间成型。
春野奈捂着左肩踉跄撞进病房，袖口渗出的“血”是她调的岩狼唾液混朱砂，“大夫！刚才东边爆炸，碎石砸到我了！”
月影的瞳孔缩成针尖，却立刻换上关切的表情：“快坐，我给您处理伤口。”她转身去拿药箱时，烬的身影已贴在窗沿。
写轮眼在月光下流转，他看清了药柜第三层——那里躺着半块染血的布条，上面用密文写着“丙时，结界松”。
“忍着点，可能有点疼。”月影的手按上春野奈的肩，指尖查克拉突然暴起！
春野奈早有准备，岩狼傀儡“嗷”地撞向她手腕，月影惊呼着后退，正撞进烬的怀里。
“月读·锁魂。”烬的写轮眼红光暴涨。
月影的瞳孔瞬间失焦，整个人瘫软下来。
春野奈立刻扯下她的医疗服，后腰处果然纹着暗影会的蝎子图腾，正随着呼吸微微蠕动。
“杀了我……你们也阻止不了……”月影的声音从喉咙里挤出来，像是被掐住脖子的乌鸦，“三天后……木叶的血会流成河……”
“三天？”苍松的脸色骤变。
他撕开月影的衣领，锁骨下方浮现出黑色咒印，“这是‘血契’，她死了，所有同党都会收到警告。”
烬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他原以为只是揪出个小喽啰，没想到背后牵出条大蛇。
春野奈把月影捆成粽子，岩狼傀儡的铁爪抵着她咽喉：“说，还有多少人？”
“够你们喝一壶的。”月影突然笑了，嘴角渗出黑血。
苍松眼疾手快地捏住她下巴，却见她舌下咬碎了毒囊。
“糟了！”他拽过春野奈的傀儡囊，“野丫头，你的岩狼胃袋能存东西吗？快！把她的舌头割下来——”
话音未落，月影的身体突然开始溶解。
黑色烟雾裹着腐臭味弥漫，等烟雾散去，只剩堆焦黑的碎骨。
春野奈踢了踢那堆骨头，铁靴底冒起青烟：“好狠的自毁术。”
“更狠的在后面。”苍松蹲下身，用木簪挑起块未完全融化的碎骨，上面刻着极小的“戊”字，“暗影会的潜伏者分甲乙丙丁戊，她是戊级，上头还有四级。”
烬摸出通讯卷轴，红色光芒正急促闪烁——是火影的紧急传唤。
春野奈拍了拍他后背：“走，先去见三代目。这破事，总得有人给个说法。”
苍松却拉住他的手腕，掌心放了块温热的石头：“今晚子时，村北老槐树。我有东西要给你看。”他的右眼在阴影里发亮，“关于宇智波灭族那晚，暗影会留下的……尾巴。”
烬捏紧石头，触感像块被捂了几十年的老玉。
春野奈的岩狼突然对着天空低吼，他抬头望去，木叶的警钟正撕裂夜色，红光从火影办公室的窗户里透出来，像团烧不尽的火。
真正的棋局，才刚刚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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