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慰灵碑前,白牙初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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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慰灵碑方向…染血的短刀…强烈的悲伤与遗憾…

千夜模糊的感知如同风中残烛,却异常清晰地捕捉到了那个独特的灵魂印记。

那份深沉的、几乎化为实质的痛楚与愧疚,以及烙印在灵魂深处的、属于木叶白牙的锋锐意志,如同黑夜中的灯塔,在净土的边缘地带显得格外醒目。

旗木…朔茂?

千夜疲惫的意识微微波动。

这个名字,连同那把标志性的查克拉短刀“白牙”,瞬间与他记忆中关于卡卡西父亲的碎片信息重合起来。

那个为了拯救同伴而放弃任务,最终在流言蜚语中自戕身亡的…悲情英雄?

‘他的灵魂…还在净土边缘徘徊?那份强烈的遗憾…是因为卡卡西吗?’

一个念头自然而然地浮现。

这份感知的出现,让千夜心头微震。

这似乎…是“净土权限”在他精神力极度虚弱状态下,某种被动感知能力的初步显现?

或者说,是权限对他守护执念的一种回应?指引他去接触那些同样有着强烈遗憾、或许能被“召唤”的灵魂?

“千夜?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玖辛奈敏锐地察觉到儿子细微的表情变化,紧张地凑近问道。

千夜费力地睁开眼,看向母亲担忧的脸庞,又看向守护在床边的父亲,小嘴嗫嚅了一下,发出微弱却清晰的声音:

“爸…卡卡西…哥哥…”

水门微微一怔。

卡卡西?千夜怎么会突然提起卡卡西?

自从朔茂前辈自杀后,卡卡西的性格就变得越发孤僻冷漠,沉浸在任务和变强中,很少与人交流。

“千夜想见卡卡西?”

玖辛奈有些意外,但还是温柔地抚摸着儿子的头发,“卡卡西哥哥最近任务很忙,等他回来,妈妈让他来看你好不好?”

千夜却轻轻摇了摇头,湛蓝的眼眸中带着一丝超越年龄的认真和…某种难以言喻的笃定。他伸出依旧没什么力气的小手,非常勉强地、指向了窗外慰灵碑的方向。

“那里…有…悲伤…很重…”

他努力组织着词汇,精神力枯竭带来的眩晕感让他说话断断续续,“像…爸爸…的刀…白牙…”

白牙?!

这两个字如同惊雷在水门和玖辛奈耳边炸响!

夫妻俩瞬间对视,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震惊与难以置信!

千夜怎么会知道“白牙”?

那是朔茂前辈的称号和佩刀!而且…他指向慰灵碑,说那里有“像白牙”的悲伤?

难道…他能感知到慰灵碑附近…朔茂前辈残留的意念?

或者说…是徘徊在净土边缘的灵魂?!

这个猜测太过惊悚,却又无比符合千夜那匪夷所思的能力!

水门的心脏剧烈跳动起来,朔茂前辈…卡卡西心中永远的痛!如果…如果千夜真的能…

“千夜,”水门深吸一口气,蹲下身,平视着儿子的眼睛,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郑重,“你…是不是感觉到了…旗木朔茂前辈?”

千夜看着父亲眼中深切的期盼和一丝小心翼翼的求证,缓缓地、用力地点了点头。

“他…很难过…为了…卡卡西哥哥…”千夜的声音依旧微弱,却像重锤敲在水门心上。

玖辛奈捂住了嘴,眼中瞬间蓄满了泪水。她太了解朔茂前辈的悲剧,也太心疼卡卡西那个背负着沉重枷锁的孩子。

“千夜…”水门的声音有些发颤,他紧紧握住儿子的小手,“你…能帮他吗?帮朔茂前辈…也帮帮卡卡西?”

这是试探,也是恳求。

水门深知这种能力的代价,他不想逼迫儿子,但朔茂前辈和卡卡西…这或许是解开那个孩子心结的唯一机会!

千夜闭上了眼睛,似乎在努力感知和思考。

脑海中,那个悲伤而锋锐的灵魂印记在“视野”中微微闪烁。精神力枯竭带来的剧痛如同针扎,每一次思考都像是在刀尖上行走。

‘我能做到吗?我现在…这么虚弱…’

‘但…卡卡西哥哥…爸爸的朋友…’

那份深沉的遗憾和父爱,透过净土的界限传递过来,让千夜感同身受。

他想起了昨夜自己濒临绝望时对父母的呼唤,那种撕心裂肺的痛楚…

‘也许…可以试试?不用那么强…一点点就好…’

一个模糊的念头在他脑海中成型,他不需要像复活父母那样召唤完美的秽土体,那代价他现在根本承受不起。或许…只是一个短暂的、能传递声音和意志的…虚影?

“我…试试…”

千夜睁开眼,看着父亲,小脸上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认真和一丝隐藏的忐忑。

“千夜!”玖辛奈惊呼,担忧之情溢于言表。

“不行!你还没恢复!太危险了!”

水门也瞬间冷静下来,巨大的喜悦被更深的忧虑取代:“儿子,不要勉强!等你好了再说!”

“不…”

千夜却异常坚持,他看着父母,眼神清澈而执着,“帮…卡卡西哥哥…现在…印记…很亮…容易…”

他有一种直觉,此刻慰灵碑附近,那个灵魂印记的“信号”正处于一种强烈的、渴望被“倾听”的状态,或许是因为卡卡西就在附近?这是最容易建立“连接”的时机!错过,可能就需要耗费更大的力量。

看着儿子眼中那份超越年龄的坚定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恳求,水门和玖辛奈的心都揪紧了。

他们明白,千夜不仅仅是出于善良,更是在尝试理解和掌控他那份与生俱来的、充满未知的力量。

“需要爸爸做什么?”

水门最终沉声问道,做出了决定。他会守护在儿子身边,承担一切可能的风险。

“带我去…慰灵碑…”千夜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

……

黄昏时分,夕阳为木叶披上一层悲壮的金红色。

慰灵碑前,气氛肃穆而沉重。

银发的少年卡卡西独自伫立在碑前,身形挺拔却透着化不开的孤寂。

他戴着面罩,仅露出的左眼空洞地望着石碑上密密麻麻的名字,最终定格在“旗木朔茂”那几个冰冷的刻字上。

暗部的面具斜挂在腰间,身上还带着未散尽的淡淡血腥味。

又一个任务完成了,一个同伴…都没能回来,麻木与更深的冰冷如同藤蔓缠绕着心脏。

父亲…如果是你,会怎么做?

会为了任务放弃同伴吗?还是会为了同伴…背负骂名?

这个困扰了他无数日夜的问题,依旧没有答案。只有石碑的冰冷,和心底那片永不愈合的、名为“后悔”的伤疤。

就在这时,一阵轻微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卡卡西没有回头,他讨厌在执行任务后、尤其是祭奠时被人打扰。但来人的气息…很熟悉?

他微微侧过脸,用眼角的余光瞥去。

瞳孔猛地一缩!

四代目火影大人?还有…玖辛奈大人?

更让他震惊的是,玖辛奈大人怀中,小心翼翼地抱着一个裹在厚厚毛毯里、只露出一个小脑袋的金发男孩。

男孩脸色苍白得近乎透明,闭着眼睛,呼吸微弱,仿佛随时会消散——是波风千夜!那个昨夜引发了惊天变故、据说刚刚苏醒的四代长子!

他们怎么会来这里?还带着如此虚弱的千夜?

卡卡西心中瞬间充满了疑惑和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他默默转过身,微微躬身行礼:“四代大人,玖辛奈大人。”

水门看着卡卡西,眼神中带着深切的关怀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痛惜。

他点了点头,声音温和却带着一种奇特的郑重:“卡卡西,打扰你了。但…有件事,或许需要你在场。”

卡卡西更加疑惑了。需要他在场?在这慰灵碑前?和昏迷的千夜有关?

玖辛奈抱着千夜,走到慰灵碑前几步远的地方停下。

水门则站在她身侧,金色的查克拉隐隐流动,形成一个无形的守护屏障,隔绝了外界可能的窥探。

“千夜…”玖辛奈低下头,在儿子耳边轻声呼唤,声音带着难以抑制的紧张。

千夜长长的睫毛颤动了几下,缓缓睁开了眼睛。

湛蓝的眸子因为虚弱而显得有些黯淡,但此刻却异常清澈,目光越过母亲,直接落在了那块冰冷的慰灵碑上,更准确地说,是落在了慰灵碑前,那个只有他能“看到”的、散发着浓烈悲伤与遗憾的灵魂印记上。

‘旗木朔茂…为了卡卡西…遗憾…’

千夜在心中默念,精神力如同涓涓细流,艰难地调动起来,尝试着去沟通脑海深处那代表着“净土权限”的玄奥感知。

剧痛!如同无数钢针在脑中搅动!

冷汗瞬间浸湿了他额前的金发,小脸痛苦地皱起。

“千夜!”玖辛奈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水门的手也瞬间握紧。

卡卡西看着这一幕,眉头紧锁,完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别…担心…”千夜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强忍着灵魂被撕扯般的痛楚,集中起所有的意志。

沟通!建立连接!

不需要召唤!不需要实体!只需要…一点点回应!一点点意志的显化!

他小心翼翼地引导着那微弱的精神力,如同在悬崖峭壁上行走,将一缕意念,混合着自己那份对亲情的守护执念,如同最轻柔的丝线,缓缓地、试探性地…触碰向慰灵碑前那个悲伤的灵魂印记。

嗡!

就在意念接触的刹那!

一股强烈到足以撼动灵魂的悲伤、愧疚、以及如山岳般沉重的父爱,如同决堤的洪水,猛地顺着那意念丝线反涌回来!

千夜闷哼一声,小脸瞬间煞白如纸,身体在玖辛奈怀中剧烈地颤抖了一下!

“千夜!”水门和玖辛奈同时惊呼!

卡卡西也下意识地向前一步!

但就在这时——

慰灵碑前,那片空旷的、被夕阳余晖笼罩的草地上方,空气毫无征兆地…扭曲了一下。

紧接着,一片极其稀薄、近乎透明的灰白色光晕,如同水波般荡漾开来。

光晕中,一个模糊到几乎难以辨认的轮廓缓缓凝聚、浮现。

那是一个成年男子的身影,身姿挺拔如松,穿着旧式的木叶上忍马甲。

他有着一头醒目的银发,脸上带着温和却难掩沧桑的线条。最引人注目的,是他腰间悬挂的一把短刀虚影,即使模糊不清,依旧散发着令人心悸的锋锐之气!

他背对着卡卡西,面朝着慰灵碑的方向,身影虚幻,仿佛一阵风就能吹散。

但当这个虚影出现的瞬间——

卡卡西如遭雷击!整个人如同被最狂暴的闪电劈中,瞬间僵立在原地!

他那只露出的左眼猛地瞪大到极限,瞳孔收缩成针尖大小!身体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起来!手中的暗部面具“啪嗒”一声掉落在草地上!

即使只是一个模糊到极点的背影虚影…

即使隔着生与死的界限…

那种融入骨髓的熟悉感!那种源自血脉的悸动!那种无数次在午夜梦回中出现的、刻骨铭心的身影!

“父…父亲…?!”

一个嘶哑、干涩、充满了极致震惊、茫然、以及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一丝微弱到几乎不存在的…希冀的声音,从卡卡西颤抖的唇间,艰难无比地…挤了出来。

慰灵碑前,那银发男子的虚影似乎微微一顿,缓缓地…转过了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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