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合院。
秦淮茹攥着手里剩下的五十块钱,指尖都有些发烫。
崭新的人民币,带着墨香,沉甸甸的。
这是她这辈子手里攥过的最大一笔钱。
五十块!
足够她和她娘家那边嚼用好几个月了。
一想到杨烁随手就甩出两百块,一百五十块还了贾家的酒席钱和彩礼,秦淮茹的心就像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
这个男人,粗暴,野蛮,可他也真有钱。
她咬了咬唇,心里那点屈辱和不甘,似乎被这沉甸甸的钞票压下去了一些。
“得给杨烁做顿好的。”
秦淮茹心里冒出这个念头。
她捏紧了钱,转身就往供销社走。
割了二斤肥瘦相间的五花肉,又称了些新鲜的白菜土豆,还咬牙买了点干辣椒和香料。
提着东西往四合院走,秦淮茹的脚步都轻快了几分。
可刚进院门,那股子好心情就散了大半。
院子里几个闲坐的老娘们,一看见她,眼神就跟刀子似的刮了过来。
指指点点,窃窃私语。
“瞧瞧,这不是秦淮茹吗?”
“啧啧,这才刚跟了杨烁,就出来买肉了?”
“真是不要脸,头天结婚,第二天就跟了别的男人。”
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能飘进秦淮茹耳朵里。
秦淮茹脸颊发烫,头埋得更低,只想快点回到那间倒座房。
偏偏二大妈刘郭氏堵在路中间,看见秦淮茹手里的肉,三角眼一翻,往地上啐了一口浓痰。
“呸!淫妇!”
那口痰几乎吐到秦淮茹的鞋尖上。
秦淮茹身子一僵,猛地抬起头,怒视着二大妈。
可对上二大妈那鄙夷又刻薄的眼神,她刚涌上来的火气又被压了下去。
她能说什么?
闹吗?
她现在是杨烁的人,闹起来,丢的是杨烁的脸。
秦淮茹死死咬着嘴唇,抱着怀里的菜,灰溜溜地几乎是跑着回了杨烁的倒座房。
“砰!”
她关上门,将那些恶毒的目光和议论隔绝在外。
靠在门板上,秦淮茹眼圈发红,委屈得想哭。
但摸了摸怀里那块沉甸甸的五花肉,她深吸一口气,把眼泪憋了回去。
日子总要过下去。
她麻利地生火,洗菜,切肉。
很快,倒座房里就飘出了浓郁的肉香味。
五花肉在锅里“咕嘟咕嘟”地炖着,酱油的鲜,香料的浓,混着肉本身的油脂香,霸道地钻出窗户缝,飘满了整个四合院。
院子里的人,不管是刚才说风凉话的,还是假装没看见的,这会儿鼻子都跟狗似的,一个劲儿地往杨烁家方向嗅。
“哎哟,谁家炖肉呢?这么香!”
“馋死个人了!”
“好像是……杨烁家飘出来的?”
“可不是嘛!这秦淮茹,还真有两下子,刚过去就能让杨烁给她买肉吃!”
“哼,狐媚子手段罢了!”
嘴上虽然不饶人,但那吸溜口水的声音,却是一个比一个响。
谁也没想到,秦淮茹这个刚“改嫁”的女人,竟然这么快就能在杨烁家吃上炖肉。
这日子,看着倒不像是掉进了火坑。
二大妈刘郭氏站在自家门口,伸长了脖子一个劲儿地嗅着。
那股子炖肉的香味,像是长了钩子,把她肚子里的馋虫都勾出来了。
她咂摸咂摸嘴,肠子都悔青了。
“哎哟喂,这杨烁家是发财了还是怎么着?”
“这肉炖的,十里地外都能闻见香!”
她想起刚才自己骂秦淮茹的话,脸上火辣辣的。
早知道不说那些风凉话,这会儿凑过去说两句好听的,说不定还能分一碗肉汤尝尝鲜呢!
现在倒好,把人得罪死了。
二大妈心里那个悔啊,抓心挠肝的。
贾家屋里。
贾张氏正坐在炕头发霉,那股子霸道的肉香味钻进她鼻孔,搅得她心神不宁。
她竖起耳朵听了听院子里的动静。
“杨烁家?”
“秦淮茹那小贱人做的?”
贾张氏的脸瞬间就黑了,三角眼倒竖,一股邪火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好啊!好你个秦淮茹!”
“刚从我们贾家滚出去,就攀上高枝儿,吃香的喝辣的了!”
她“腾”地一下从炕上蹿下来,趿拉着鞋就冲到了院子里。
指着杨烁家倒座房的方向,贾张氏叉着腰,唾沫横飞地就骂开了:
“不要脸的骚狐狸!吃着我们贾家的彩礼,转头就去伺候别的野男人!”
“还有杨烁那个小畜生!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专门捡破鞋!”
“你们这对狗男女,吃肉也不怕遭天谴!吃得烂肚子流脓!”
那骂声,尖利刻薄,整个四合院都听得清清楚楚。
肉香味一阵阵飘过来,越发刺激着贾张氏的神经。
她想到自己儿子贾东旭连媳妇都没了,家里冷锅冷灶,秦淮茹却在杨烁家大鱼大肉,心里的不平衡和愤怒像是野草一样疯长。
“凭什么!”
“那肉!那本来应该是我们东旭的!是我的!”
一个恶毒的念头在她脑子里炸开——她要去抢过来!
对!抢过来!
贾张氏眼睛都红了,脸上肌肉扭曲,透着一股子疯狂。
她一拍大腿,嘴里嘟囔着:“我撕了你个小贱蹄子!”
说完,拔腿就往杨烁家倒座房冲去。
那架势,活像一头饿疯了的母狼。
院子里看热闹的人都下意识地往后退了退。
贾张氏三步并作两步,气喘吁吁地冲到杨烁家门口。
她也顾不上敲门了,抬起一脚就想踹。
可她那条腿刚抬起来,还没等踹到门板上,脚下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又或者是门槛太高,她冲得太猛。
“哎哟!”
贾张氏惊叫一声,整个人重心失控,直挺挺地就往前扑了过去。
“砰!”
一声沉闷的巨响。
贾张氏结结实实地摔了个狗啃屎,脸朝下,跟大地来了个亲密接触。
门被她这么一撞,吱呀一声敞开了一条缝。
贾张氏趴在地上,半天没动静。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晃晃悠悠地想爬起来。
等她勉强抬起头,院子里的人都倒吸一口凉气。
只见贾张氏鼻梁都歪了,鲜血顺着鼻子嘴巴往下淌,糊了满脸。
额头上也磕了个大口子,青紫一片,肿得老高。
门牙好像也掉了两颗,说话都漏风。
“哎哟……我的妈呀……疼死我了……”
贾张氏哭爹喊娘地嚎叫起来,声音凄厉,哪里还有刚才的半分嚣张。
她挣扎了几下,想爬起来,可浑身骨头都跟散了架一样,疼得她龇牙咧嘴,又瘫了回去。
院里几个跟贾家还算过得去的人,这才反应过来,七手八脚地把她从地上抬了起来。
贾张氏满脸是血,鼻青脸肿,被几个人架着,狼狈不堪地抬回了自家屋里。
那浓郁的肉香味,依旧从杨烁家的倒座房里飘出来,只是这会儿,再也没人敢轻易议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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