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成双手抱胸,微微扬起下巴,那姿态仿佛站在权力巅峰俯瞰蝼蚁,眼神冷漠又笃定,薄唇轻启,声音不大却如洪钟般在屋内每个角落炸响:“以后,小结巴就是我的女人,你跟她再没有任何关系,懂吗?”
这话恰似一道冰冷的敕令,瞬间将屋内本就紧绷的气氛推向了窒息的绝境。
陈浩南身形猛地一僵,像是被施了定身咒,原本低垂的头颅霍然抬起,双眼瞬间被怒火填满,那目光犹如两把利刃,直直刺向颜成。
胸腔里怒火奔腾,似要将心肺焚烧殆尽,每一寸肌肉都因愤怒而紧绷颤抖,拳头在身侧捏得咯咯作响,指节泛白,好似下一秒就要不顾一切地冲上去与颜成拼命。
在他心底,小结巴虽出身平凡、行事莽撞,可多年相伴,是他放在心尖珍视守护的人。
是他在这腥风血雨江湖里仅存的一抹温柔,如今却被颜成这般轻贱地“夺走”。
还当众宣告主权,无异于在他尊严上狠狠践踏,将他的骄傲碾成齑粉。
然而,愤怒烧得再旺,陈浩南脑海深处那根名为“理智”的弦仍在嗡嗡震颤。
他清楚眼前之人身份,颜童之子,背后是庞大复杂、盘根错节的黑白势力网,自己不过是铜锣湾一方“地头蛇”。
在这港岛权力棋局里,只是枚稍有不慎就会被弃的小卒。
冲动行事,杀巴闭之事被翻出、袭警罪名坐实,还有那不知何时会降临的警局围剿。
都像悬在头顶的夺命利剑,随时能斩断他的生路,累及一众兄弟。
想到这儿,那满腔怒火像是被兜头浇了盆冷水,虽仍心有不甘,却只能咬着牙,把自尊狠狠咽下,僵硬地点了点头,牙缝里挤出个字:“懂。”
小结巴站在一旁,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陈浩南,眼中最后的期许之光随着他点头瞬间熄灭,只剩无尽的失望与心寒。
往昔那些街头漫步、共担风雨的回忆,此刻都成了可笑的讽刺。
曾经以为陈浩南会为她披荆斩棘、护她周全,哪怕面对千难万险也绝不退缩,可现实却是这般窝囊的妥协,将她像物件般拱手让人。
心好似被一只无形大手狠狠攥紧,痛意蔓延全身,看向陈浩南的目光里满是陌生与鄙夷,原本因恐惧而瑟缩的心。
此刻却因对颜成的倾慕愈发坚定,暗暗庆幸自己能被这样有“能耐”、敢在权势高位上肆意纵横的男人看中。
山鸡率先反应过来,脖子上青筋暴起,“嗷”地一嗓子吼道:“南哥,咱不能就这么认了啊!这杂种欺人太甚!”
说罢,攥紧拳头,作势就要往颜成身上扑,身后扒皮等一众小弟也满脸戾气。
叫嚷着要为南哥找回场子,摩拳擦掌、气势汹汹,房间里瞬间剑拔弩张,似有一场血雨腥风即将开场。
陈浩南见状,眼疾手快,转身一个箭步上前,抬手对着山鸡就是狠狠一巴掌,“啪”的一声脆响,回荡在屋内,山鸡被扇得脑袋一偏,满脸错愕。
“都给我闭嘴,住手!”陈浩南怒吼道,声音因愤怒与焦急而沙哑干裂。
“你们懂个屁,今天这事不是逞能的时候,都不想活了是不是?”
他边骂边挥动拳脚,把几个冲动往前冲的小弟踹倒在地,眼神里既有对他们莽撞的恼怒,更有深深的无奈与担忧。这些兄弟跟着他出生入死,重义气、有血性,可如今这情形,冲动只会万劫不复。
待把小弟们震慑住,陈浩南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情绪。
转身面向颜成,脸上挤出一丝苦涩又谄媚的笑,“颜少,小弟们不懂事,冲动莽撞,您别跟他们一般见识。
我陈浩南说话算话,往后和小结巴断得干干净净,还望您……高抬贵手,在令尊那儿多美言几句,别跟我们这些小人物计较。”
说着,他微微弯腰,姿态卑微到了尘埃里,额头豆大的汗珠滚落,砸在地上,洇出一个个小湿印,双手不自觉地搓着衣角,全然没了往日铜锣湾扛把子的威风,只剩一个在权势威压下惶恐求生的可怜人模样。
颜成嘴角勾起一抹似有似无的笑,那笑里没有温度,满是嘲讽与得意。
静静审视陈浩南片刻,才悠悠开口:“希望你记住今天说的话,别耍什么花样,不然……哼,我有的是办法收拾你。”说罢,揽过小结巴纤细的腰肢,小结巴顺势依偎进他怀里。
颜成带着她大步迈出房间,每一步都迈得沉稳有力,似在宣告这场“胜利”。
待他们身影消失,屋内陷入死寂,陈浩南双腿一软,瘫坐在地,双手抱头,眼眶泛红,泪水终是夺眶而出。
身后小弟们围拢过来,面面相觑,想要安慰却又不知从何说起,只能默默陪着,空气中弥漫着不甘、屈辱与无奈的苦涩。
山鸡坐到陈浩南身旁,咬着牙低声道:“南哥,咱真就这么咽下这口气?”
陈浩南抬起满是泪痕的脸,目光望向远方,声音哽咽却透着狠劲:“咽不下也得咽,不过是暂且蛰伏,这笔账,迟早要讨回来……”
....
酒店外,街道上车水马龙,喧嚣依旧,可周星星的脚步却似有千钧重,每一步都迈得极为迟缓,眉头紧锁成一个“川”字,眼里满是化不开的担忧之色。
他紧走两步,凑近颜成身侧,压低声音问道:“颜少,今天这般羞辱陈浩南,真的不会出问题么?
那陈浩南在铜锣湾好歹也是有头有脸,兄弟众多,睚眦必报的性子,保不准会暗中使什么绊子,咱们往后怕是不得安宁呐。”
他边说,目光还警惕地四下扫了扫,像是生怕陈浩南的人就潜伏在周遭,随时会扑上来寻仇一般。
颜成仿若未闻那嘈杂市声,神色冷峻得如同寒夜坚冰,嘴角微微上扬,扯出一抹冷冽至极的笑,那笑意里没有分毫温度,恰似三九寒冬的霜风,冻得人脊背发凉。
他侧眸瞥了周星星一眼,声音低沉却透着不容置疑的笃定与狠辣:“哼,怕什么!你回头立刻安排人着手调查陈浩南,将他抓起来!”
言罢,双手负在身后,步伐迈得更大、更稳,浑身散发着一种掌控一切、主宰生死的气场。
那眼神仿佛陈浩南已是瓮中之鳖,只待他轻轻一收网,便能将其彻底碾碎在这港岛的权力棋局之下。
周星星脚步猛地一顿,瞪大了双眼,满脸皆是难以置信的震惊之色。
他怎么也没想到,颜成从一开始便没打算放过陈浩南,那在酒店里看似给陈浩南一线生机的“大度”,不过是猫戏老鼠的把戏。
是将陈浩南的尊严狠狠踩在脚下后,还要将其连根拔起、置于死地的筹谋。
“颜少,这……是不是太狠了点?”
他呐呐说道,喉咙像是被一只无形大手扼住,话语出口都带着几分艰难,在警局多年,他见过不少黑恶争斗、手段狠辣之事,可颜成这般斩尽杀绝的架势,仍让他心内一阵发怵。
小结巴原本依偎在颜成身侧,满心沉浸在对颜成权势与“保护”的憧憬之中。
可这突如其来的一句,仿若一道惊雷在耳畔炸响,惊得她娇躯一颤,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如纸,血色尽褪。
她的双眼圆睁,满是惊恐与惶惑,望向颜成的目光里,先前那星星点点的爱慕与依赖此刻正急剧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畏惧。
在她印象里,陈浩南固然有错,可罪不至死,颜成这般赶尽杀绝之举,彻底撕开了那层“英雄救美”的温情面纱。
展露出来的是一颗冷酷无情、不择手段的心。
让她仿若置身冰窖,周身寒意彻骨,双手不自觉地揪紧衣角,嘴唇微微哆嗦,却因恐惧而不敢发出一丝声响。
颜成仿若感知不到身旁两人的异样,依旧昂首阔步前行,神色间的狠辣愈发浓烈。
在他眼中,陈浩南不过是个妄图在自己面前耀武扬威的蝼蚁,敢冲撞自己,染指自己“看上”的女人,便是犯了大忌,他怎会容忍这般“忤逆”。
从一开始,那一百万港币的“仗势欺人”奖励,便是命运齿轮转动的起始,他既踏入这江湖纷争,手握权势利剑。
就要用鲜血与惩戒铸就威名,让所有人知晓,敢与他作对。
下场唯有粉身碎骨,而陈浩南,便是那祭旗的首选,是他通往港岛地下霸权之路必须踏过的“祭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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