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功宴的香槟塔在水晶灯下折射出彩虹般的光晕，江逾被队友们簇拥着灌下一杯又一杯的果汁——他以“等会儿要开车送沈砚之”为由躲过了酒精的侵袭，但此刻脸颊依旧因兴奋而泛红。角落里，沈砚之正被几个文学社的学姐围着，她穿着香槟色的小礼裙，平日里清冷的眉眼在灯光下显得格外柔和，只是握着高脚杯的手指时不时摩挲着杯壁，透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JY哥，你这波花瓣操作简直绝了！”一个替补队员凑过来，挤眉弄眼地说，“全校都知道‘SYZ’是沈学姐了，什么时候请我们喝喜酒啊？”
江逾笑着拍开他的手，目光却不由自主地飘向沈砚之的方向。就在这时，沈砚之像是感受到了他的注视，抬起头与他对视一眼，又迅速低下头，耳尖泛起的红晕连远处的江逾都看得真切。
“行了行了，别闹了。”队长出来打圆场，“让JY去陪陪沈学姐吧，人家可是功臣。”
江逾借机穿过人群，走到沈砚之身边。文学社的学姐们识趣地散开，留下两人相对无言。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香槟味和沈砚之身上惯有的冷杉香，江逾突然有些紧张，手指在口袋里摸索着，摸到了那个准备了很久的小盒子。
“那个……”两人同时开口，又同时停下来，相视一笑。
“你先说。”江逾做了个“请”的手势。
沈砚之深吸一口气，从随身的手包里拿出一个笔记本，递给江逾：“给你。”
“这是……”江逾接过笔记本，封面是他熟悉的墨绿色，上面没有任何图案，只有一个小小的“沈”字印章。他翻开第一页，愣住了。
那是一本厚厚的观察笔记，上面记录着他从签订合约到现在的点点滴滴。
“9月12日，第一次在走廊被他抓住当挡箭牌，心跳112次/分，他手腕上有颗小痣。”
“9月15日，第一次以情侣身份出现在食堂，他故意把我不喜欢的胡萝卜挑出来，假装自己爱吃。”
“10月3日，月考互助，发现他偷偷在课本上画我的侧脸，被我发现后狡辩说是‘速写练习’。”
“11月17日，家长会危机，他在走廊阴影里握住我的手，指尖很凉，但是很稳。”
“12月24日，平安夜，他翻墙带我去网吧特训，用数学建模分析地图资源，当时觉得他认真的样子很耀眼。”
一页页翻过去，江逾的心跳越来越快。他以为自己隐藏得很好，却没想到沈砚之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笔记的最后几页，字迹明显变得潦草，像是写得很急。
“6月10日，决赛前夜，他问我是不是打算放弃，我不敢看他的眼睛，怕他发现我其实早就不想结束合约了。”
“6月11日，决赛现场，看到他用花瓣拼出我的名字，眼泪一下子就出来了，原来他什么都知道。”
“原计划三个月让他动心，结果第十天我就输了。”
最后一行字下面，画着一个小小的哭脸，旁边还有几滴晕开的墨水渍，像是不小心滴上去的眼泪。
江逾抬起头，看着眼前的沈砚之。她的脸颊通红，眼神有些闪躲，手指紧紧地攥着裙摆，像是在等待审判。
“所以……”江逾的声音有些沙哑，“从一开始，就是你在攻略我？”
沈砚之猛地抬起头，眼里闪过一丝慌乱：“我……我只是……”
“只是什么？”江逾向前一步，拉近了两人的距离，“只是想找个挡箭牌，结果自己先栽进去了？”
沈砚之咬着下唇，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像是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周围的喧嚣仿佛都消失了，江逾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和沈砚之轻微的呼吸声。他看着她紧张得快要哭出来的样子，突然觉得心里某个地方被温柔地填满了。原来在他以为自己是主动的那一方时，她早已在不知不觉中，用她自己的方式，走进了他的心里。
“笨蛋。”江逾伸出手，轻轻捏了捏她的脸颊，“你知不知道，我等你这句话等了多久？”
沈砚之愣住了，抬起头看着他，眼里满是疑惑：“你……你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江逾笑了起来，从口袋里拿出那个小盒子，打开，里面是一枚设计简约的银戒指，“在你偷偷观察我的时候，我也在偷偷观察你。你以为我真的那么迟钝，连你每次‘偶遇’我都是算好时间的都不知道？”
沈砚之惊讶地睁大了眼睛：“你……你都知道？”
“嗯，”江逾点点头，拿起戒指，轻轻套在她的无名指上，“从你第一次给我带冰美式，杯底贴着数学公式的时候，我就知道了。”
他顿了顿，看着她的眼睛，认真地说：“沈砚之，其实从一开始，就不是你在反向攻略我，而是我们在互相攻略。”
沈砚之看着手指上的戒指，又看看江逾温柔的眼神，突然觉得鼻子一酸，眼泪又掉了下来。这一次，不是因为紧张，而是因为感动。
“你怎么不早说……”她哽咽着说，“害我紧张了这么久……”
“我这不是想给你个惊喜嘛。”江逾拿出纸巾，小心翼翼地帮她擦眼泪，“谁知道你先把‘底牌’亮出来了。”
旁边的林茵实在忍不住了，凑过来说：“喂喂喂，你们俩能不能考虑一下单身狗的感受？这波互相攻略看得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旁边的电竞社社长也跟着起哄：“就是就是，赶紧官宣吧，别让我们再猜了！”
沈砚之被他们说得更不好意思了，躲在江逾身后，只露出一双眼睛。江逾笑着把她拉出来，面对大家，举起她的手，展示着那枚戒指。
“好了好了，不瞒大家了，”江逾清了清嗓子，故意做出严肃的样子，“从今天起，沈砚之同学正式成为我的女朋友，不是合约的那种，是真的。”
全场爆发出热烈的掌声和欢呼声，闪光灯不停地闪烁。沈砚之看着周围开心的人群，又看看身边笑得一脸灿烂的江逾，突然觉得心里充满了前所未有的踏实和幸福。
“对了，”江逾像是想起了什么，从口袋里掏出另一本笔记本，递给沈砚之，“这个还给你。”
沈砚之疑惑地接过，打开一看，愣住了。那是一本和她的观察笔记几乎一模一样的笔记本，上面记录着她从认识江逾到现在的点点滴滴。
“9月12日，第一次被他抓住当挡箭牌，她皱着眉的样子有点凶，但眼睛很漂亮。”
“9月15日，第一次在食堂吃饭，她偷偷把胡萝卜挑出来放在我碗里，以为我没看见。”
“10月3日，月考互助，她讲题时认真的样子很迷人，我忍不住在课本上画了她的侧脸。”
“11月17日，家长会危机，握住她的手时，感觉她的手在发抖，其实我也很紧张。”
“12月24日，平安夜带她去网吧，她用数学建模分析地图的时候，我觉得她是世界上最聪明的人。”
笔记的最后一页，写着一行刚劲有力的字：“江逾的攻略进度：100%，目标已捕获。”
沈砚之看着看着，忍不住笑了出来，眼泪却又掉了下来。原来在她偷偷记录他的时候，他也在用同样的方式记录着她。这种双向奔赴的感觉，比她想象中还要美好。
“所以，”江逾看着她，眼里满是笑意，“这算不算我们扯平了？”
沈砚之吸了吸鼻子，用力点点头，笑着说：“算！”
周围的人看着他们俩互相展示“攻略笔记”的样子，都忍不住笑了起来。林茵走到沈砚之身边，假装生气地说：“好啊你沈砚之，藏得够深啊！连我都被你骗了！”
沈砚之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对不起嘛林茵，当时也是没办法……”
“算了算了，”林茵摆摆手，“看在你们俩这么般配的份上，我就原谅你了。不过话说回来，”她看向江逾，“你这戒指是不是有点太简单了？怎么着也得买个钻戒吧？”
江逾假装严肃地说：“这你就不懂了，这叫简约美。而且，”他顿了顿，看着沈砚之，眼里满是宠溺，“对我来说，最重要的不是戒指有多贵，而是戴戒指的人是谁。”
沈砚之被他看得脸颊发烫，轻轻捶了他一下：“就你会说。”
庆功宴在欢声笑语中继续着，江逾和沈砚之并肩站在一起，接受着大家的祝福。灯光下，两人手指上的戒指交相辉映，像是在诉说着一个关于双向奔赴和甜蜜攻略的故事。
江逾低头看着沈砚之，她也正好抬头看他，两人相视一笑，眼里满是温柔和爱意。原来最好的攻略，从来都不是精心设计的套路，而是两颗心在不知不觉中靠近，最终走到一起的过程。
而他们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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