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报声刺破耳膜的瞬间,陈默后背抵着冰凉的防弹玻璃,盯着逼近的两道身影。
郑保镖的腱子肉在衬衫下绷成铁疙瘩,指节捏得咔咔响;吴买家则缩在保镖身后,指尖夹着半支淬毒的银针——刚才被陈默摔在地上时,这老东西竟还藏着后手。
小崽子,挺能跑啊?郑保镖吐了口唾沫,脚掌在地毯上碾出个坑。
他身高一米九,往那一站活像堵移动的墙,刚才陈默那记冲门的重拳砸在他胸口,竟只让他晃了晃肩膀。
陈默抹了把嘴角的血,视线在办公室里飞转。
门被钱老板从外面反锁了,刚才踹窗户时才发现玻璃是三层夹胶的,踹出蛛网状裂纹后自己倒被碎片划了道口子。
现在退路封死,两个敌人成包抄之势,他能清楚听见自己面具碎片在口袋里发烫——青铜面具的能力还能再用一次,但连续使用的话
哥几个这么热情,要不先请我喝杯茶?陈默扯了扯皱巴巴的外卖服,故意拖长音调。
余光瞥见墙角那台红色灭火器时,他心脏猛地一跳——刚才钱老板按警报按钮时,通风管道的金属壁传来极轻的震颤,像是什么机关被触发了。
郑保镖的拳头带着风声砸过来,陈默侧身闪过,手肘猛撞对方肋下。
这招是跟赵铁柱学的近身短打,可郑保镖的肌肉硬得像钢板,撞得他虎口发麻。
吴买家趁机欺近,银针擦着他耳垂扎进墙里,木灰簌簌落在陈默后颈。
玩阴的是吧?陈默抹了把脸,突然弯腰抄起脚边的皮质转椅,朝着郑保镖面门抡过去。
趁对方抬臂格挡的空档,他猫腰冲向墙角,手指扣住灭火器的握把。
想跑?
没门!吴买家尖啸着扑过来,银针破空声刺得人耳朵生疼。
陈默反手将灭火器砸向对方膝盖,老东西惨叫着踉跄,陈默趁机拔掉保险销,对着天花板猛压手柄。
白蒙蒙的干粉瞬间弥漫整个办公室,视线所及只剩一片混沌。
郑保镖的怒吼混着咳嗽声炸响,陈默眯着眼睛摸到办公桌边,踩着转椅跃上文件柜,指尖扣住通风管道的金属格栅。
他在上面!吴买家的尖叫被干粉呛成破锣嗓子。
陈默咬牙一拽,格栅咔地松动,灰尘混着铁锈味灌进鼻腔。
他翻身钻进管道的刹那,后腰传来火辣辣的刺痛——是吴买家的银针擦着皮肉划了道血口。
操你大爷的。陈默骂了句,手脚并用往前爬。
管道只有半人高,他只能弓着背,膝盖磨得生疼。
警报声在金属管道里形成共振,震得他太阳穴突突直跳。
但他记得钱老板按按钮时管道的震颤方向,那是通向主会场的通风系统——拍卖会的核心区域。
爬了约莫五分钟,下方传来模糊的人声。
陈默贴着管壁听了听,是拍卖师特有的抑扬顿挫:第三件拍品,明代百炼精钢打造的拳套,起拍价三百万!他心头一喜,这声音正是从拍卖会现场传来的。
找到通风口时,陈默摸出兜里的折叠刀。
这是送外卖时防狗用的,此刻刀刃在管道壁上刮出火星——格栅外是拍卖会的天花板,用铆钉固定着。
他咬着刀背,双手撑住管壁发力,咔嚓一声,铆钉断裂的瞬间,陈默跟着格栅一起摔了下去。
砰!
落地声惊得周围宾客纷纷回头。
陈默蜷着身子滚进旁边的绿植丛,头顶的水晶灯把光斑碎在脸上。
他扯下外套罩住头,假装被绊倒的醉汉,嘴里含糊不清地嘟囔:对不住...这地毯太滑...
人群的注意力很快被新拍品吸引。
陈默趁机摸出怀里的邀请函——是刚才和吴买家扭打时顺来的,烫金的VIP字样还带着那人身上的香水味。
他压低鸭舌帽,混进竞拍区,目光在人群中搜索。
就在这时,他看见角落那桌。
穿墨绿唐装的男人正端着红酒杯,眉骨处一道刀疤从额头划到下颌,正是面具会高层黄老大。
旁边穿职业套装的女人指尖敲着平板,是林秘书——陈默在情报贩子那里见过她的照片,外号电子狐狸,面具会的情报网有一半归她管。
陈默装作挑选拍品图册,慢慢往那桌挪。
黄老大的声音像砂纸擦过石板:青铜面具的宿主最近动静太大,钱老板的拍卖会必须拿到那枚白银面具。林秘书低头划拉平板,屏幕蓝光映着她冷白的脸:根据监控,目标半小时前在办公室失踪,钱老板说可能走了通风管道。
通风管道?黄老大嗤笑一声,那小崽子要是能摸到这里...他突然顿住,目光扫过陈默的方向。
陈默后背一紧,装作翻页的手微微发抖。
他能听见自己面具碎片在口袋里发烫,这是连续使用能力后的预警——但此刻他必须再撑一会儿,林秘书还在说:面具会的上古传承...需要七枚同系面具共鸣,上次在码头...
叮——
陈默的手机突然震动。
他心下暗叫不好,刚才跳管道时关了静音,此刻屏幕亮起,是林小葵的消息:拍卖会有陷阱,速撤!
那个外卖的!
钱老板的尖叫炸响在头顶。
陈默抬头,正撞进钱老板充血的眼睛——这老狐狸不知何时站在二楼回廊,手指死死戳向他:抓住他!
他是来抢拍品的!
拍卖厅瞬间乱作一团。
陈默扯下鸭舌帽甩向人群,转身冲向安全通道。
身后传来椅子翻倒的轰鸣,郑保镖的怒吼混着枪声刺破空气——吴买家不知何时摸出了手枪。
老子今天非撕了你!郑保镖的拳头擦着陈默后颈砸在墙上,水泥块簌簌掉在他脚边。
陈默咬着牙狂奔,口袋里的面具碎片烫得几乎要穿透布料——他知道,再不用能力就要被追上了。
青铜面具,借我力量!
陈默低喝一声,眼前闪过刺目的金光。
当钱老板的尖叫撕裂空气,陈默后颈的汗毛根根竖起。
他甚至能听见黄老大转动座椅的吱呀声——那道刀疤下的目光正像烙铁般烙在他后背上。
拍卖厅的水晶灯在头顶晃成一片光斑,宾客们的惊呼声混着椅子翻倒的巨响,像一盆冷水兜头浇下。
抓住那小贼!钱老板的肥肉在二楼回廊上颤得直抖,手指几乎要戳穿陈默的额头。
吴买家的枪口已经抬了起来,黑洞洞的准星正对着他后腰——这老东西什么时候摸出的枪?
陈默暗骂一声,脚尖在地毯上猛地一错,整个人如离弦之箭撞向最近的展柜。
砰!枪声几乎擦着他耳朵炸开,展柜的钢化玻璃应声而裂,明代拳套的仿制品当啷坠地。
陈默借势翻滚,手肘撞在地板上的瞬间,口袋里的青铜面具碎片烫得他倒抽冷气——再不用能力,今天得把命撂这儿了。
青铜面具,借我力!他低喝的声音混着玻璃碎裂声,瞳孔里闪过一道暗金色的光。
刹那间,耳边的喧嚣突然变得遥远,郑保镖冲过来的身影被他看得一清二楚:那家伙的拳风带起的气流掀动了袖口,吴买家扣动扳机的食指在微微发颤,连黄老大杯中的红酒泛起的涟漪都数得清。
这是青铜面具的能力——刹那洞察。
每次使用能将感官提升十倍,时间在他眼里仿佛被拉长,连子弹飞行的轨迹都能捕捉。
但代价是...陈默的太阳穴突突直跳,记忆里闪过模糊的画面:暴雨中的巷口,戴青铜面具的男人把什么塞进他怀里,血滴在面具上绽开的纹路...
找死!郑保镖的重拳终于轰到眼前。
陈默不闪不避,右腿借势一旋,膝盖狠狠顶向对方的肘窝——这招是赵铁柱教的卸山,专破硬桥硬马的刚猛路子。
但在刹那洞察下,他看清了郑保镖肌肉绷紧的方向,膝盖微微偏移半寸,顶的是对方臂弯处麻筋。
嗷!郑保镖的胳膊当场软了半截,拳头擦着陈默肩膀砸进墙里,石灰块劈头盖脸落下来。
陈默趁机抓住他手腕,借势一拧一带,郑保镖整个人被甩得撞翻了三张座椅,压得几个试图围堵的保安嗷嗷直叫。
吴买家的第二枪又响了。
陈默甚至能看清子弹上的膛线,他侧身一滑,子弹擦着他锁骨飞过,在身后的墙上钻出个焦黑的洞。老东西玩枪挺溜啊?陈默抹了把嘴角的笑,突然欺身而上,手掌成刀砍向吴买家手腕。
这一下用了十足的巧劲,吴买家的枪当啷落地,人也被推得撞进身后的香槟塔。
哗啦一声,水晶杯碎了满地,吴买家的西装立刻被红酒浸透,活像只落汤鸡。
陈默趁机捞起地上的枪,反手顶住最近的保安后腰:都老实点!他扯着嗓子喊,目光却往黄老大的方向扫了一眼——那刀疤男正端着酒杯,嘴角挂着似笑非笑的弧度,林秘书的平板屏幕蓝光映得她眼尾发亮,指尖在屏幕上快速划动,不知道在查什么。
跑!陈默踹开脚边的椅子,朝着安全通道狂奔。
身后传来郑保镖的怒吼:别让他跑了!但刹那洞察的效果还在,他能听见郑保镖的脚步声比自己慢了半拍,吴买家的咒骂被人群的尖叫盖得模模糊糊。
可就在他摸到安全通道门把手的瞬间,后颈突然泛起刺骨的寒意。
那是被顶级猎手盯上的直觉——他不用回头也知道,黄老大的目光正死死锁着他的背影。
更糟糕的是,青铜面具的碎片在口袋里烧得发烫,记忆里的画面越来越清晰:戴青铜面具的男人说记住,面具会吞噬人心,暴雨打在面具上的声音,还有...自己被血浸透的右手。
咔嗒。
安全门被他撞开,冷风灌进来的刹那,陈默听见身后传来林秘书清冷的声音:检测到青铜级能量波动,目标确认。
黄老大的笑声像夜枭的啼叫,混着警报声钻进他耳朵:有意思,终于钓到条大鱼。
陈默的脚步顿了顿,喉结滚动。
他知道,从今天起,面具会的天罗地网,怕是要彻底朝他张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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