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回 记仇报仇仇又仇 敬法畏法法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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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说九义妖忙问是何原因?杨立道:“北龙神洋取经僧唐三宝到了,我要给他做徒弟去了,保护他南游取经。我之所以驻守此村,不应名人之邀,就是为了等待唐三宝。如今他来了,他大徒弟,二徒弟我也见过,勉强是个能人。我走之后,你们继续驻守此山,该吃吃,该喝喝,不要有妄动之举,日后必有用得着你们的时候。”

吩咐毕,九义妖无不应承着。杨立饮酒之间,温柔的毛笑花给他夹了一块鸡肉,没夹紧,鸡肉掉在地上。杨立放下筷子,离开座位,蹲下身子捡起鸡肉,当着众人面把鸡肉吃了。

杜小白、毛笑花、胡映雪眉头一皱道:“紫郎,掉在地上的肉能吃吗?不怕生病?”杨立道:“我杨立乃穷苦出身,小时候别说吃肉了,就是喝糊糊都喝不饱。就算过年,饭里也只有一点油水。我父母都是怂人,没有本事。没有给我留下好家业,只传给我勤俭度日的好品德。我杨立不才,学了点本事,挣了点家业,也算村中首富。可是,我……我……骨子里还是……穷人,我始终丢不掉穷人的……习惯。”

杨立说着说着,情不自禁哭红了眼睛。九义妖也悲伤落泪。杨立斟酒泼地,泼了三杯,然后自饮一杯,流着眼泪道:“我的母亲活了二十五岁,她就从来没有吃过肉。每次别人给的饼子,她舍不得吃,都给我留着。桌子上的这些菜,她见都没见过。还有我的父亲,他总是被人欺负,被人打,被人骂。可是他很爱我的母亲,很爱我。我小时候很听他的话,就有一句没听。他让我跟着亲戚做生意,学经商。我没有听他的话,没有啊……。”

杜小白、胡映雪、毛笑花把杨立扶起来,好言宽慰,杨立越哭越伤心,几乎痛绝。贺老大赞叹道:“大哥虽是肉身成圣,富有天、地之宅。依旧保持穷人模样,不挥霍,不浪费。情追父母,义济平民。真上古之贤人也,虽石魔女王亦不过如此。”

杨立哭泣着道:“从今往后,我当不再吃肉。”九义妖问故,杨立哭道:“因为每一吃肉,就会想起我父母嚼菜根的情形。它勾起了我的回忆,使我不能平静。”

杨立哭,九义妖也哭。三女妖更是哭的撕心裂肺,死去活来。都说:“紫郎不吃肉,我们也不吃了。”杨立道:“不必,岂能因我一人之心事而绝众人之口欲?你们还吃肉,我自吃野菜。”九义妖听了,皆泪流不止。以为杨立忠孝仁义,誓死追随,许以死报。后人观书至此,有诗专道杨立,诗曰:

掉肉思亲泣可怜,赚得英雄奉先贤。

违心杨立非阿瞒,更比曹操百倍奸。

再说三宝冷的睡不着,靠在墙角哀叹平生。一束烛光照进门缝,三宝推门一看,只见李长者正在抄写经文。义净道:“李长者真信佛之人也。”李长者礼拜道:“谈不上。不过寡居抑郁,心生烦闷之时胡乱抄写而已!”三宝又问:“经文出于何人?”李长者道:“紫额郎杨立。”长老惊奇道:“难得他也是信佛之人!”长者道:“岂止信佛,还一步一跪上雷音,中途使得佛感应。”又说了杨立许多好话,夜半睡去。

“喔喔喔”三声大公鸡的叫声吵醒了三宝,三宝起身,不见了空幻。因问道:“你大师兄哪去了?”沙婆揉揉眼睛,打个哈欠。随口道:“找我老公去了。”长老骂道:“你这肥坨,还做着不知羞耻的梦,谁跟你说笑来?”

李长者敲敲门道:“长老出来吃饭。”三宝整好衣帽出去用饭,正看见空幻在那吃,沉下脸问:“昨晚上死哪去了?”空幻心生不悦,更加坚定想收杨立做师弟的想法。不由回答:“杀人去了,放火去了。”三宝听到这样的回复,心里也已不耐烦,甚至是厌恶。

三宝吃了两个馍馍,喝了一碗南瓜粥。三宝开门,哇!好厚的雪,真是:树穿棉装路盖被,山刷石灰河涂粉。三宝不禁诗兴大发,随即作诗,诗曰:

一觉与寒同一梦,醒来冰魄附全身。

鸡鸣早饭推门后,欲买梅花满地银。

又诗曰:

昨夜风凋万物僵,今天雪化注声忙。

玉沙宁覆田中土,决不图夸树上霜。

三宝回到家中,俯首道:“长者,贫僧要去擎君庙上香,奈何雪阻,能否借一把扫帚?”长者应允。三宝拿了一把竹子扫帚出门扫雪,空心要抢过扫帚自己扫。三宝硬是不让,自己走一步扫一下。手冻不松开,腰疼不直腰。喘气不缓歇,冒汗不去擦。就这样从辰时分扫到申时分才扫到擎君庙,三宝驻足抬眼,只见擎君庙好生气派,只见:

朱墙万丈,碧瓦连绵。五柱撑天,四洞通幽。宝顶插针,八角含珠。向上仰首,似有八千台阶。从底而起,更乎一座天梯。四周草木全枯死,唯有苍松青且直。

三宝略歇一会,登阶直上。沙婆、空幻左右扶着他。行至庙门口,眼前伫立一位白衣少年,只见他:

鹅蛋脸,愁鹰眼,狼笑目,鱼鳍眉。紫额青唇,白衣蓝履。身高米八,垂手侍立。

杨立也见义净面相,只见:

身高八尺男儿,不胖不瘦硬朗。眉深眼浅,五官端正,四肢矫健。头戴五佛冠,身披白玉袈裟,熠熠生光。手里一把竹扫帚,心中一个佛世界。

三宝不叹道:“擎君真仙人也!”杨立见了长老,扑通一声跪在雪地里,对着长老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口称:“师父,收徒弟一拜!”长老一脸吃惊样,问他:“你这三郎,生得那样人品,受人爱戴,如何调弄贫僧?”杨立乃将舍利佛之事说了,长老还是不信。急得沙婆直分辩,扶起杨立来,问他冷不冷?饿不饿?沙婆这边苦劝长老:“他真是您徒弟,你要还不信,我去把舍利佛请下来问问。”

脚还未挪一步,天上金光下降,耀人眼目。三宝师徒与杨立抬头望去,来者正是舍利佛座下传音使者萧离子。慌得长老跌了一跤,爬前叩头。空幻嬉皮笑脸道:“萧姐姐,几日不见,越加可爱了。不知舍利佛叫你来做什么?”

传音使者道:“如来佛祖回归故土罗卫国时,曾有法旨留给我佛舍利。要再给你师父收一个徒弟,而且那人必姓杨。舍利佛领了法旨后,苦苦搜寻杨姓贤人,终于在羊角村访得杨立,他重情重义,为人正派,文武双全,是个难得之贤人。所以他老人家嘱咐我,待唐释子南游至羊角山时,请务必收杨立为徒。”三宝听了这个缘故,乃放心道:“弟子谨遵法旨。”

三宝问道:“擎君,可愿做我徒弟?”沙婆在一旁直喊愿意,杨立羞红着脸,也不说话,只是一个劲的点头。长老道:“听说你还抄写经文?”话未了,象沙婆便在庙里搜寻出一捆佛经来,打开一看,都是一笔一划抄写的经文。长老接过看了,夸他笔迹清秀。长老进了庙要上香,杨立跪求道:“此乃私庙,徒弟不敢让师父上香。”说着,亲手毁了自己雕像,着人塑造长老神像。将擎君庙改换为三宝庙,长老阻拦不及,只得随他去做。

杨立将长老背上羊角山,每日好吃好喝招待,并询问佛经之事,长老也尽心讲解。如此住了五天,决议要走。拿了戒刀要给杨立剃度,就在这一刹那,空幻耳朵嗡嗡直响,越响越厉害。空幻性情大变,跳到三宝跟前,打落了戒刀,指着杨立道:“师父,这人不是好人,不可收徒。”

三宝呵斥道:“你这侏儒野狖胡说什么?”空幻道:“我听到他不是好心。”沙婆急了,骂他才不是好人。两个人争执起来,越争越火,亮了兵器打斗起来。长老劝阻不得,抱着大树嚎啕。杨立不知如何是好,只得跪求长老,情愿不入佛门。长老喜爱杨立人品,岂有抛弃之理?沙婆又对长老道:“师父别被他哄了,但凡人之好坏,全凭慧眼一观。哪有用耳朵听,就能听出人之好坏来?当初在碧云国时,他就说骆驼犬有邪气,要谋害师父。如今又说杨立不是好人,也真有点欺人太甚吧!”

三宝听了沙婆之言,登时气愤,朝着空幻吼道:“你不是说别人,你是在说我不是好人。你有能耐,你自成一路,不用跟着我受气。”

空幻道:“师父,你听我说,这杨立早有预谋,他做你徒弟是为了害你。你不听我言,迟早要后悔。”

杨立也不发言,只是低头。长老执意拿起戒刀给杨立剃度。剃度后,沙婆抱着杨立笑道:“你们看,成了秃头显得更英俊,可惜就是额头上那片紫伤太碍眼了。”三宝笑道:“要是没有那片紫伤,又怎么能叫紫额郎呢?”沙婆道:“师父,快给我老公个法名吧!好赶路。”三宝瞪他一眼道:“不可胡言。”沙婆道:“没有胡言,本来就是我老公么!不信,我问给你听。”两只胖手搂着杨立道:“你是不是我老公?”杨立不说话,红着脸冒汗,低头看脚。沙婆笑道:“如何?默认了。”长老道:“你要再胡言乱语,我就把你逐出师门。”沙婆乃乖啦,不敢再叫老公了,只称为杨宝。

沙婆给杨立换好了海青僧袍,又在长老耳朵里嚷着起法名。长老道:“空如来藏,无生法忍。你大师兄叫空幻,你二师姐叫空无,你就叫空忍吧!”杨立谢过,又称空幻为大师兄,称沙婆为二师姐。沙婆乐的屁颠屁颠,浑身有了使不完的力气,直催促着赶路。独独空幻不乐。正是:

休倚擎君时来势,提防杨立运去时。

话说三宝收了杨立为徒,正是祥光满天,昙花落幕,众神都现身出来与那长老贺喜收得贤徒。长老虚承赞誉,喜之不尽。那杨立牵骑挑担,正随着师父南游而去。行不多时,山下只听得“雷声”震耳,原来是百姓结队呐喊,领头的正是九义妖。杨立命九义妖退下,百姓们都箪食壶浆来送别杨立,谆谆之言,发自肺腑,都来和杨立握别,互道安康,长老在一旁牵着沙婆之手,动容道:“贤徒真具民心也!”

空幻听了,心里嫉妒道:“这老秃驴真是个乃求货,想我以前为他舍死忘生,不知费了多少辛苦,全听不见他夸我半句。今才收了一个杨立,就贤徒贤徒的叫上了。我倒看这贤徒如何贤法?”

百姓泣拜而归,独九义妖不归,尤其是杜小白、胡映雪、毛笑花三妖缠着杨立,死活不让杨立去南游取经。象沙婆出面哄赶,赶也赶不走。杨立叫:“三妹、四妹、八妹,我走之后,你们要照顾好村民,不使有鳏、寡、孤、独,不使有乞、流、贫、病。我此去不为成佛,只为奉佛旨意,护送北龙高僧南游取经。最长不过三年便可归来,到时再与你们高堂聚义,不负‘春花’之盟。”三妖泪如雨下,伤心欲绝。

三宝返回李长者家还了扫帚,又将收杨立之事说了,李长者道:“还有二十来天就过年,等过了年再走吧!”三宝取经心切,执意要走,李长者只得备了干粮给长老,长老感谢不已。

话说师徒四人离了羊角村,踏上漫长取经路,不知不觉又过了一年。这一年来,杨立勤勤恳恳,唯唯诺诺的服侍长老。什么远地里化斋呀,荆棘里开路。江湖里撑舟,风里雨里遮伞,照顾长老毫无负怨,白天走了一天路,晚上总先烧水给长老烫脚,然后为长老按摩,他们都睡了,才最后睡,早晨也是他第一个先起。或检查修补行李箱,或预备斋饭,或喂骆驼犬,亦或念经修身。

象沙婆以前服侍长老也只是顺便而已,更不会主动。今收了杨立,又把他当做知心爱人,凡事哪有不上心的呢?两个人抢着事做,把长老服侍的体贴入微,喜滋滋的笑。经常出双入对,把袁空幻抛在脑后,什么事都背着他。这袁空幻受了冷落,心有不甘,妒恨起来。背地里与杨立独处之时,少不得扇他耳光,踹他几脚,搂着大腿拧几下出气。杨立也不吭声,任由他欺负。空幻拿他出了气也就罢了,最看不惯那肥坨得意之贱样,心里憋着闹他。

这年又是寒冬腊月,师徒行深山巨谷之中,脚趾头冻得没知觉。西北风呼呼作响,吹的耳朵如过年挂的灯笼一样红。没走多久,旧雪未融,新雪又下。没一顿饭的功夫就下了三尺大雪,真是好雪,但见:

天灰意沉沉,风斢雾蒙蒙。百树千杆秃,万木十数根。朔风针刺骨,寒流冰镇身。初下雪轻轻柔柔,落掌而蒸。再下时白毛万点,薿薿连賡。滕六闻膦料互隳,败鳞残甲飞满峰。未几,世间掩尽铅华无颜色,天下万物流行缟素风。人间罪恶几何多,曾于凛冽怒鼟鼟?愿天公多下此物,直淹没世上浑人。

话说三宝披了棉衣见了此景,忍不住心中感慨,吟了首诗,诗曰:

满目晶莹雪,几处冷香梅。

行人皆不在,唯我探春来。

又诗曰:

不忍春藏颜色去,白云撕碎万千层。

琉璃玉碎经隔夜,万众轻蹂咬脆声。

三宝师徒出峡谷,过山陬。因雪悬虚着滑坡,被骆驼犬踩空陷进坑里。却把三宝给跌了出去,出溜到雪坡下。沙婆杨立赶紧将三宝拽上来。只见他:

五佛冠歪戴,十二环禅杖倒拿。粘了满嘴雪,两手冻得僵且伤,嫩脸冷的通红,呼天喊地泪凝霜。

二人就近拾了些干柴,找一处平坦地生了火,请三宝烤火。三宝冷的上下牙齿直打。空幻凑近道:“让他两口子给你列个开元肉阵。”长老耸肩缩背,哆哆嗦嗦问空幻道:“狌儿,我身上冷,莫欺负我,问你何为开元肉阵?”空幻道:“师父自大唐里经过,不知里头可有个杨贵妃?”长老说有。空幻道:“她有个哥哥杨国忠,也是在这个天气里,因为怕冷,所以将肥猪塞大象一般的婢女挡在前面做肉屏风,因此不冷也!”长老用哀怨的眼神看着他们,象沙婆正滚雪球玩,杨立因空幻在长老身旁,不敢近前,只在一丈外傻站着。

那肥坨听到空幻说出这种话来,翻了脸骂他,骂得可难听了。空幻又是个爱记仇的,哪能吃亏。眼下权且忍了这口气,心里憋着怎么算计她。长老冷的鼻青脸肿,鼻涕流了又吸,吸了又流。病蔫蔫的问空幻道:“狌儿,你到前面去看看可有投宿的人家?要是到了石狮子人家,跟人说话把直直的腰杆子弯一点下来,带点笑意,好生求他。若是那两扇门人家,不必弯腰带笑,只说借宿,许以利钱。”

空幻应承着去了,于半空中见前方嵽嵲之处有个山寨。寨子里青烟缭绕,隐约听见人群的叫喊声。空幻纵身一跃,变只喜鹊站在树枝上。放眼视去,看的清楚。只见:

柴房三百间,围圆而建。中生得丈高旺火,火上吊油锅,锅里煮肉汤。有几个喽啰在那专门看火煮饭,正堂里几百号人打平和。他们个个烙铁纹身,横眉立目。笑比幽冥恶鬼怕,怒胜护法金刚威。狼牙沾人血,虎齿啮龙皮。不是山中狼虎怪,不是岭间龙蛇精。原来是老君门下牛犊子,只为国王驱杀道家人,不得已占山为王,做了啸聚山林强盗贼。

空幻暗喜道:“天使我成功也!”你看他又变做了一个绿林好汉,怎生模样?有诗为证;诗曰:

蓬松雪发鬓下垂,豹头针须狼眼绯。

张口獠牙如兽叫,凶神恶煞似钟馗。

话说空幻变做个绿林好汉,手执一把朴刀叫骂。煮肉的喽啰见寨前有人叫骂,即丢了汤勺,迎过来打量一番,知道是个强人,乃哈着白气道:“王爷爷,哪个山头的?”空幻口无遮拦,随口就道:“罗浮山的。”

喽啰哈哈道:“爷爷开的大了,罗浮山是住神仙的地方,怎么会住强盗呢?”空幻道:“你不知道,如今神仙强盗是一家人了,所谓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你快去叫你家头头出来,好与我接风。”

小喽啰听了,立马敲锣打鼓跑进正堂,见着三个强王。那三个强王怎生模样?中间坐着的是个穿红袍的俊郎之士,他颧骨高,两腮无肉,做个表情酒窝里能看到骨头。黄胡须,绿头发。他很瘦,但他很有精气,笔直坐着,目光如电。左边坐着的个头稍微矮一截。背稍微弓一些,穿着绿袍。烧饼的脸盘芝麻的眼,一撮狗啃的胡子。右边那个是个鸡冠头,高鼻子,绿眉毛,红眼睛。穿黄袍,五大三粗,说话带喘。

三个强王正坐在宝座上,一人手里捧着一头烤猪埋头猛吃。那小喽啰慌慌张张跑进来高叫道:“王爷爷,不好了。外面来了个同行,说是从罗浮山过来的,叫王爷爷去给他接风呢!”三个强王放下烤猪,面面相觑,不由怒火攻心,喝道:“哪来的巫人,谁跟他是同行?我们原是敬法国里的道士,在观里自在度日,不知哪来的四个贼秃在国王面前念了邪经,说道士勾结朝廷大臣谋反。这还不算,那国王虽守着诸多嫔妃,却连年不育。

那远方来的四个秃贼不知使了什么神通,那皇后娘娘果然有了身孕。没两年就生下一个王子来,奇怪的是小王子一生下来就不睁眼,好个月过去了也不见睁开,故被称为眠生王子。和尚又与朝廷奸臣田大恭勾结,上书国王,诬陷道士。那昏君更不详查,将全城道士捉拿斩首蓄血,以救王子。我们三人是镇天宫里的小道童,为了活命,也为了日后申冤,师父们舍死忘生,联名保合,方捡了一条命,在此为寇已十二年矣!”

二强王起身问道:“那个自称是罗浮山来的是个怎样人?”小喽啰答道:“是个蘑菇头蓝眼猿的怪胎和尚。”三个强王一听是和尚,恨得吐血,滚爬在地上,拍地板嚷着出战。未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