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我是慕容清愁的孩子,娘,你和爹为何瞒我至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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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宫黛楚问:你爹呢?

他睡了!

宫黛楚冷笑一声,他睡得着吗?

周凝紫不明就里,回答:是的,他睡着了

周凝紫!宫黛楚忍不住大叫一声,你还要维护他到几时?

什么叫我维护他?周凝紫惊愕,楚,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宫黛楚一咬玉齿,香喉如哽,你……你……你……,她无能为力再说下去,催剑直点周凝紫胸前,脸色一片凄然。

周凝紫并不避让,担心的疑问:楚,你到底咋了?

薛聆潇握住宫黛楚握剑颤抖的手,楚儿,也许他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若不是薛聆潇挡着,宫黛楚的剑真要点到周凝紫,她唇浮一丝惨兮兮的笑,周凝紫,你就装吧你……,她暗讥自己,人家哪来的与你心有灵犀?哪有落花人双立?唯有燕单飞!

周凝紫如坠云雾,楚,我到底做错了什么啊?

宫黛楚心中愤恨一泄于剑,手腕一翻,一剑下去,身旁的一株松柏被她拦腰斩断。

之后,她飞身而逝。

周凝紫一把拉住薛聆潇,几乎是哀求:聆潇大哥,到底发生了什么,请你告诉我!

去问你爹!薛聆潇拍拍他的肩,但他也许不会告诉你,纵身而去。

周凝紫冲向父亲房中,扑到床前,推搡着父亲,爹,到底发生了什么,你告诉我啊!无论他如何用力,父亲就是不作声,俨然睡熟了。

他住了手,垂头向外走。

周百仁睁开眼晴,目送儿子一倾一斜的身子,深深感到父子之间已开始有堵无形的高墙阻隔,泪从他眼角沁出。

儿啊,命运把你送到这个不合适的位置上,只能怪爹。希望以后的每个节点都会更新,求上天保佑,宫黛楚仍会出现你的身边,不会离开。

一股不可言述的滋味压迫着周凝紫,几乎要窒息。

他一直认为自己幸遇同道之楚,与她相处,感到敞亮、滋养,深耕武学,养心养质。

在曾经坦荡的相处中,宫黛楚让他看到了她的闪光,但那束光突然在他眼前消失,差不多都不能在自己的节奏里,稳步向前,根本无法预知日后的走向。

在美好的时光里彼此遇见,真不容易,周凝紫不想错过她,只以为还会慢慢在一起,但慢慢却在此刻变成了动词,那么沉重。

他浑浑噩噩的走过一条又一条的回廊,一条又一条的甬道,神思恍惚的走到柴房门前。

柴房传出嘻嘻又呜呜的怪声,在宁静沉寂的夜晚,异常怆然。

柴房披头散发、疯疯癫癫的人正是云落。

她一见有人推门进来,直往后退,躲在柴草中,蜷缩一团,宫知府,不是我杀的你,不是我,不是我……

周凝紫拉她出来,大惊失色,娘,怎么是你?娘,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

云落后退,你,你,你是谁?

周凝紫欲哭,娘,你怎么连孩儿都不认识了?我是凝紫啊!

凝紫?凝紫?云落喃喃念着,伸出抖索的手抚摸着周凝紫眉宇间的朱红,是,是,你是凝紫,你是我的孩子。

周凝紫扶着她,娘啊娘,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云落苦苦一笑,我哪里是你娘了?慕容清愁才是你的亲娘!

周凝紫曾想过父亲与慕容清愁之间有纠葛,但他没想到她竟会是他的亲生母亲。一时之间,他简直不敢相信这个事实。

娘,你能不能说明白点?我究竟是谁的孩子?

你是慕容清愁与周百仁的孩子……

娘,你说的可是真的?

真的,当然是真的!

可是,你和爹为什么瞒我至今?

云落几分清醒几分糊涂,你爹是蓬狭杀手,害人无数,慕容清愁怎么会爱他,怎么可能与他生孩子……

她的话如同五雷六炮轰击着周凝紫,汗珠齐滚,湿透衣衫,迷濛双眼,脑子一片空白。

此时,周凝紫最大的内耗,就是如陷入泥潭,心理失衡,山穷水尽了。

几十年来,在周百仁跟前,云落总是小心翼翼,谨小甚微,习惯委屈自己,从没快乐过。她太过在意他的看法与评价,只在内心纠结,从不表露。但无论她怎么做,都得不到他的一丝好感。

云落崩溃了,仰头大笑又大哭,啪的一声倒地,口吐白沫而死。

窗外人影一闪。

周凝紫一跃而出,以快不能再快的速度,一把撕下来人面巾。

面巾下是周百仁表情复杂的脸。

顿时,周凝紫什么都明白了,又痛又恨,一掌投在父亲胸口。

周百仁踉跄一步。

周凝紫似失理智,又一掌击出。

周百仁吐出一口血来,凝紫,不管我是谁,都是疼你爱你的爹!

我不要!周凝紫一拳砸在石上,同时,额角随着落下的拳头抵石,血珠滚落。

凝紫,如有可能,我愿为你放下曾经所有恶念,重生一次,做一切有价值有意义的行动,在岁月长河里拥着亲和的涟漪。

任凭周百仁如何说辞,都成了周凝紫无法跨越的坎坷。

墙角,蜷在凹槽里的卷丝蛛,没能兜住自己结的网,小东西坠落在灰白的尘埃里。

夜,死一般的沉寂,却又似乎响着几声冤魂的呜鸣。

宫黛楚坐在河边,冷星孤月之光隐着她美丽的脸蛋,衬映清寒。

她在出神,她在发呆。

薛聆潇站在她的身边,轻轻唤声:楚儿……

宫黛楚没有听见师父在叫她。

薛聆潇好想劝慰她,但他深深懂得一个遭受突如其来打击的人是听不见什么。

他望着一动不动的楚儿,好心痛,他想用心中的根系去滋润这朵蓓蕾,禁不住轻轻握起她的手,埋在他的双掌之中,感觉到她的小手是无比的冰冷。

此时此刻,宫黛楚的心更加冰冷。

他们谁也不曾说话,只有河水流动的声音。

河心不时有三两只水鸟掠过水面,看水波泛圈。

河边,柳丝轻舞,影映树梢。

天际处渐露一方鱼肚白,太阳慢慢露出脸。它似乎失去了昔日的奇光异彩,给大地镀上一层昏暗,陡添一份冷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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