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进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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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还没完全亮,柳承安就醒了,可能是前几天睡太多了,也有可能是因为喝了酒的缘故。

柳承安看着身旁的美人,随着呼吸轻轻颤抖的睫毛又在勾动着柳承安的心弦。

但是脑子里今朝翻身做主人,大丈夫当建功立业的思想反复游荡在柳承安的脑海中,柳承安还是翻身起床了。

身旁的太子一动,睡得很浅的夏岚也跟着醒了,见到柳承安已经起身了,夏岚赶紧挣扎着要起来:“容殿下稍等片刻,妾身伺候殿下。”

柳承安一把按住夏岚:“你再多睡会儿吧,昨天晚上你也累了。”

听到这话,刚刚睡醒一脸倦色的夏岚马上满脸通红,但还是怯生说道:“臣妾要服侍殿下更衣。”

夏岚从床上起身的时候都不是很稳,虽然动作很慢却很小心翼翼的。

听到殿内的动静,王贵开门看见主子起床了,赶紧指挥着宦官和宫女来伺候柳承安更衣洗漱。

穿越回来几天了,柳承安也渐渐习惯了这种邪恶的生活,只是不经意想起自己前世的经历时会忍不住感慨道:“这TMD才是生活!”

夏岚见众人已经进殿来了,一个人默默的退到一旁去,冬雪见此赶忙走到那边去扶着夏岚,不知道耳边窃窃私语些什么,让刚刚褪色的夏岚脸上又是红透了。

柳承安坐着床边,像提线木偶一般被人伺候着,一件一件袍服笼上自己身上,回头看见自己昨夜的枕边人此刻却站在大殿的一角,身上就套了一件薄薄的单衣,一时间有些心疼有一些愧疚,因为此刻柳承安觉得自己像是搞了一夜情。

柳承安对着殿里角落的美人叫到:“夏岚,你过来,到孤面前来。”

听到柳承安这话,正在伺候柳承安梳头的春瑶倒是手上动作一怔,躬身拿着洗具的王贵看了一眼春瑶,夏岚本来还在回想着刚刚冬雪说的话:“恭喜姐姐了,以后姐姐只怕是人上人了,就像宫里的那些个贵人那样都是有人伺候的了,还望姐姐发达了不要忘了和妹妹原来的感情。”

听见太子的声音,抬头看着众人都在望向自己,夏岚心知刚刚应该是叫的自己,赶忙小碎步跑到柳承安的跟前。

柳承安看着比自己稍大的夏岚在自己面前有些局促不安,于是开口安慰道:“孤不是薄情寡义之人。”

“孤尚未婚配,太子正妃不是你能想的,但是你放心,孤一定会给你个名份。”

听完柳承安的话,夏岚的眼里忽然充满了希冀,在场的宫女一时间都有些艳羡,心想自己昨天要是再有点勇气就好了。

待得洗漱以后,吃早饭时,夏岚已然换好了衣服替代王贵伫立在柳承安的身旁。

吃完早饭,柳承安在东宫的花园中跟着石忠义打拳,虽然大学里军训的时候教过军体拳,但是柳承安早就忘得一干二净了,再加上原主本来就有习武的习惯,柳承安就继续延续原主的传统,毕竟另一方面也怕自己露馅了。

“呼!哈!”练完一套拳法后,柳承安疲惫的出了两口气。

这身体说实话,柳承安感觉比前世的自己猛多了,昨晚上的英勇事迹着实把柳承安震惊一万年,前世的自己被熬夜加班和喝酒应酬的双重摧残下,身体早就垮了,妥妥的泰达米尔,五秒真男人。说实话,到了这会儿柳承安都还在回味,因为觉得昨晚上的自己才是真正的男人。

自己能够穿越回来,不也是因为这副躯体的原主在交战中挂了吗,现在可是乱世,柳承安也觉得自己在有限的条件内还是得多练练武,不说能像项羽吕布那番万人敌,但关键时候还是得有跑路的本事才是王道,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而且自己也是太子,以后如果没有奸臣跳出来害自己的话,也是能当皇帝的人,作为魏国的第三代皇帝,励志要建立日不落帝国的男人,到时候铁定是要御驾亲征的,打仗这种事情是不可能跑的开的。

想到此处的柳承安决定再给自己加练加练,于是又继续开始做俯卧撑了。

刚刚陪太子练完拳法的石忠义看着太子趴在地上来回起伏做俯卧撑,心里感觉怪怪的:“太子殿下这是在练什么,怎么从来没有见过啊?”

“想起来了,不是都说太子爷在梦里见了太祖皇帝得了仙人传承吗,想来这说不定也是仙人练武的法子,哥们得好好看好好学,到时候也学会了岂不是也会了仙人的法子,到时候一出手震惊那些禁军哥们一整年,嘿嘿嘿...”石忠义在一旁一边看柳承安做俯卧撑,一边在心里不断脑补强行加戏。

如果此刻让柳承安知道了石忠义脑子里的想法,一定会好好称赞一下他的脑回路,再忍不住夸上他一句:“你可真是个小机灵鬼!”

待到柳承安浑身酸软已经有些来不起了,坐在花园的石墩上休息时,王贵赶忙领着宦官伺候太子爷回寝殿重新更衣。

太子踩着青砖上细碎的桂花推开寝殿朱门,练剑后的薄汗在晨风里凝成细珠。总管太监王贵早已领着十二名宫人分列两侧,春瑶、秋霜、冬雪三人赫然在列,此刻唯独少了夏岚,鎏金铜盆里飘着新摘的茱萸叶。

“殿下万安。”细碎的跪拜声如檐下风铃。两名掌衣宫女膝行上前,孔雀蓝云锦朝服在她们臂弯间流淌着暗纹,金线绣的八团行蟒在烛火下忽明忽暗。

王贵接过小太监捧着的素纱汗巾,躬身上前时腰间的羊脂玉禁步纹丝不动:“禀殿下,今日是青金翟鸟纹大带,配玄色蔽膝可好?”热气蒸腾的兰汤漫过鎏金踏脚,四个梳头太监捧着盛满犀角梳的描金漆盘垂首跪在屏风后。

柳承安微微喘气的应了一声:“嗯。”随即张开双臂,织金蟒纹箭袖顺着肌肉线条滑落,露出霜色中衣。梳着双螺髻的秋霜、冬雪赶忙碎步上前,指尖掠过柳承安锁骨时带着温热的沉水香。

今天得是进学的日子,皇帝柳渠义的几个儿子都得去读书听课的时候。

“殿下真是翩翩美少年。”一旁伺候的冬雪看着柳承安突然开口称赞道。

柳承安忽然转头看向刚刚身边说话的女人。

冬雪看着柳承安的眼神被吓了一跳,慌张的跪下道:“奴婢多嘴,还请殿下责罚!”

柳承安突然反应过来,看了一眼众人没有见到夏岚,便开口问道王贵:“夏岚呢,她怎么不来伺候孤?”

王贵心中一紧,脸上却是堆着笑:“回太子爷的话,皇后娘娘听闻太子爷昨日宠幸了夏岚,这会儿把夏岚叫到凤仪宫里去说话了。”

柳承安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回首捏了捏冬雪的脸蛋:“孤说过了,孤这里没这么多规矩,不用动不动就跪。”

说完,柳承安便带着王贵等一干宦官们便往崇文馆走去。

门外幽幽的传来一句:“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听到柳承安出口的诗句,身旁的王贵猛地跳起来大吼一声:“太子爷好诗!”

“卧槽!你吼那么大声干什么嘛!”正在走路的柳承安也是被王贵的动作吓了一跳,说着就是对王贵一脚。

王贵猝不及防的被踹倒在地,眼角细纹堆出恰到好处的笑影,但还是赶忙起身继续恭维道:“殿下且看这新开的玉兰,倒像是通晓人事似的。”太监的声音比春风更软三分,“晨起还打着骨朵儿,刚刚听了您说的诗,忽的就绽开了瓣儿。”

“你这老货,越发会嚼舌根。”柳承安笑眯眯的说道,虽然是盗窃的别人的诗词,但是在这里只要没人发现,那就是自己的了,这个老逼登说话还真是让人开心。

“奴才这舌头笨得赛过秤砣,哪会说甚巧话。”王贵腰弯得更低,却不着痕迹地将青玉镇尺往石案上挪了半寸。

柳承安被哄得终于笑出声:“还在那跪着干什么,孤要迟到了。”

......

崇文馆门口,方正带着李慕柏,徐孝恭等翰林学士还有三皇子柳承定、四皇子柳承国等着太子。

见到太子过来了,众人纷纷跪迎:“臣等参见太子殿下!”

“诸位师傅快快请起,方师安好,两位弟弟也快起身罢。”柳承安赶忙去搀扶着方正起身,一边还不忙忘了叫自己的两个弟弟也起身。

走进崇文馆,柳承安朝着自己记忆中的位置径直走去落座,坐下后望了周围一圈,房间挺大的,四个皇子的位置从左向右一字排开,柳承安右边的位置空了出来,想来应该就是自己那个已经挂了的弟弟的位置。

方正走到台前,手里的紫檀戒尺敲打桌面了两下,三个皇子都正襟危坐。

......

初阳穿过崇文馆的万字纹窗棂,在青砖地上烙下细密的光斑。方正将紫檀戒尺轻放在《资治通鉴》卷二十九上,目光扫过三位皇子的鎏金螭首案几。老四柳承国砚台边的蛐蛐笼还沾着草叶露水,老三柳承定镇纸下压着新得的《武经总要》残页,唯有太子柳承安的澄心堂纸已写满簪花小楷。

柳承安自己也是一脸痴呆的看着自己写的字,刚刚拿起毛笔落字,不由自主的就写了句刚刚自己在东宫说的“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焯,哥们这么牛逼吗?”柳承安暗自窃喜,自己这副躯体怕就是书上说的文武双全了是吧。

“今日讲《太宗纪》。”方正展开桑皮纸讲义时,袖中滑出半张太医院脉案,被他用鹤氅广袖迅速掩住。铜雀烛台上的蟠螭银香球开始吐出第二缕青烟。

太子柳承安执笔的手顿了顿。他忽然想起自己昨夜喝醉了,轿子路过资善堂时他掀开轿帘想透透气,正好看见方师傅与参知政事在廊下低语,夜雨将两人的幞头淋成深青色,像两团化不开的墨渍。此刻方正讲解前宋大臣劝谏的典故的声音依旧清朗,但腰间那枚螭龙衔芝玉佩正在杏色宫绦间泛着冷光。

“三殿下有何见解?”瞧见柳承定的动作,方正突然发问。柳承定松开正在摩挲的勿真匕首皮鞘,鎏金椅上的缠枝莲纹印在他掌心。这个动作让他想起上月在樊楼雅间,那个自称来自幽州的商人往他茶盏里投的密信蜡丸。

“依学生浅见...”柳承定故意将契金进贡的狼毫在砚台里重重一蘸,“本朝此次北伐失礼后与契金和谈后岁贡三十万,与当年羌人向前梁称臣何异?”墨汁溅在《帝范》书页的太祖画像上,模糊了天子冠冕。

崇文馆霎时落针可闻。窗外正在修剪金桂的小黄门僵住了银剪刀,檐角铁马被风撞出凄清声响。太子看见方正右手尾指不自然地抽搐,那是五年前在经筵讲《春秋》时被被调皮的自己用御史台烛台烫伤的旧疾。

“定哥儿这话说得有趣。”年仅十二岁的四皇子柳承国突然轻笑,细白手指抚过自己案上的《禹贡地域图》,“昨儿个膳房送来的金橘煎,甜得发苦呢。”他琉璃似的眼瞳转向东墙悬挂的《华夷图》。

方正正要开口,四皇子柳承国案头突然传来清脆的碎裂声。那个装着促织的定窑白瓷罐滚落在地,黑翅将军振翅飞向御书楼方向,撞散了香炉里袅袅升起的龙脑烟。

“我的威武大将军!”柳承国提着玉带就要追出去,却在门槛处被突然出现的皇帝近侍朴国昌拦住。太子瞥见那朴国昌衣角沾着金祥殿特有的苏合香——自己这副躯体的记忆中突然浮现出上次自己的便宜老爹打算北伐召见枢密使时的情景,因为当时点的御香也是这个。

正当方正欲整顿课堂秩序时,崇文馆门口忽然传来两声响亮的耳光声,随后便是传来四皇子柳承国的呜咽哭泣声。

“不成器的玩意儿!”门口传来皇帝柳渠义雄厚的嗓音。

“参见父皇!”“参加陛下”崇文馆内的两位皇子还有众学士赶忙起身对着突然出现的皇帝柳渠义行礼请安。

此时柳承定心里有些紧张,担心自己刚刚说的话被皇帝听了去,这话可大可小,近些日子自己还有母妃的日子都不是很好过,心里有些不满,刚刚方学士瞧见自己走神点了自己的名。

自己心里还在气头上,没忍住就说了出来,顺带着发泄对这个皇帝老子的不满,可是刚刚说完自己心里就后悔了,这话是自己当儿子能说的吗?

柳渠义没有说话,崇文馆里的气氛冷了下来,这会儿还是秋天,其实穿两件就够了,天也不是很冷的那种,但是柳承定只觉得馆里像是漏风似的,呼啦呼啦吹的秋风刮得自己有些心寒。

“你接着刚才的继续说,朕就在这里好好听朕这个父皇在你这个儿子心中究竟是有多么的昏庸不堪,你到底对朕这个皇帝有多少不满,今天就在这,当着你的兄弟,当着诸位翰林学士,你给朕大声说出来。”柳渠义的脸气得通红,侧脸的青筋绷在一起。

“糟了。”柳承安见此情形暗自心道。

听到这话柳承安心知自己的老爹现在正在气头上,搞不好自己名义上的兄弟这次要遭波大的了,耳边便传来柳承定赶忙跪倒在地不住的磕头声音:“儿臣知错。”

柳渠义胸廓不停的起伏,顿了片刻后颤音愤怒道:“不不不,你说的对,是朕无道,是朕无能,你没有错,错的是朕,今日朕就这里好好听听,你个当儿子的是怎么编排老子的!”

柳承定没有说话,仍旧是自顾自的磕头,鲜血从前额流淌下来,柳承定本就阴鸷的面容此时更显狰狞。

柳渠义见自己的儿子不说话,心中怒火更甚,一步跨到柳承定面前,扬起手掌便是一记响亮的耳光。这一巴掌打得柳承定摔倒在地,他的脸上瞬间浮现出五个鲜红的指印,眼中也闪烁着屈辱与不甘的泪水,但是柳承定依旧还是不说话,继续不停的磕头认错。

“朕竟不知养了个忠臣。”低沉的冷笑震得梁间燕子惊飞,那声音突然拔高,“来人!取廷杖!”

崇文馆内的众人见此情形都是此时都是不敢说话默默地注视着这一幕。他们心中各有想法,但都不敢轻易开口。毕竟,眼前的这位皇帝,可是掌握着他们生杀大权的天子。

柳承安实在看不下去了,赶忙站出来拉住柳渠义说道:“父皇息怒,三弟年少气盛,口无遮拦,还请父皇宽恕。儿臣愿代为受罚。”

柳承安的话语温和而坚定,说完他便缓缓走向三皇子柳承定,站在他身前,就好像是将他护在身后,用自己的身体为他筑起一道保护的屏障。

皇帝看着眼前的两个儿子,怒气冲冲的脸上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他深知太子一向仁厚,平素也是兄友弟恭。

柳渠义盯着柳承安看得直发毛,柳承安浑然不惧的站在柳承定的前面一动不动,但实际上内心慌得一匹,生怕等会儿自己一起挨打了。

柳承安此刻想起了自己前世陪女儿上幼儿园时玩老鹰捉小鸡的游戏,自己此刻好像就是站在孩子堆前扮演的“鸡妈妈”,对面怒气冲冲的柳渠义此刻就是“老鹰”。

忽然,柳渠义不知道是受了什么刺激似的,走上前一把推开柳承安,又是狠狠的一脚踹在柳承定的胸口上。

柳承安赶忙死死拉住皇帝后襟,湘绣蟒纹在掌中皱成一团。

柳承定惨叫一声匍匐在地,但还是咬紧牙关慢慢起身跪在地上。

见此柳渠义更气:“你看看他这个样子,像是错了的样子吗?”

“来人!给朕按住这个逆子!”皇帝踹翻眼前的桌子。太监朴国昌赶紧带人把三皇子按在地上。

“二十杖,就在这打。”皇帝一把松开抓着自己后襟的柳承安的手。

廷杖破空声混着少年压抑的闷哼,一旁的翰林学士徐孝恭以头抢地的咚咚声竟比杖声更响。血珠溅到《资治通鉴》残页上,正盖住“子不议父”四个朱批小字。

就在此时,柳承安忽然听到门外传来的女人啼哭声,回头就看见德妃披头散发的跪在崇文馆门口的地上。

柳渠义也看到了德妃,却是满脸的不喜,还对着地上啐了一口,然后继续发作道:“你这个当母后的教不教得来儿子,教不来就让别人替你来教。”

此时德妃颤颤巍巍的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豆大的泪珠噼里啪啦的落在地上,断断续续的说道:“臣妾...臣妾求求...呜呜呜...求求陛下饶了承定吧...”

柳渠义摇了摇头道:“你在这里好好看看你这不知所谓的妇人教出来了个什么东西?!”

被禁军侍卫按着咬牙忍痛受着廷杖的柳承定听到皇帝这话心中的怒火顿时爆发了出来:“父皇,儿臣只是实话实说,难道儿臣说错了吗?就算是儿臣说错了话,何须殃及儿臣的母后?”

皇帝闻言,更是怒不可遏:“放肆!朕如何做,还需你来置喙?朕为天下之主,所做一切自是为了江山社稷!”皇帝的声音在崇文馆中回荡,震得人心神俱颤。

柳承定忽然抬眸,眼底烧着两簇幽火:“父皇可知近日汴京城内稚童传唱的歌谣?”

“啪!”得一声,柳承安桌上的青玉笔山擦着柳承定耳畔掠过,在崇文馆雪白的墙壁上炸开翠色星芒。皇帝撑着柳承安的桌边对着柳承定怒斥道:“畜生!谁许你直视天颜!”

柳承定脸带血痕,被人按在板凳上却仍是努力昂头看着皇帝柳渠义,低笑出声:“儿臣倒忘了,父皇如今最听不得真话。”

柳承安站在柳渠义的身旁听到这话都亚麻呆住了,“卧槽,哥们你这么勇的吗。”

前世柳承安习惯了唯唯诺诺,毕竟上有房贷,下有老婆孩子要养,自己还没有双亲,在领导眼中就是纯纯究极核动力牛马,领导说啥就是啥,是绝对不可能当面质疑领导的,顶破天了私底下消极怠工不得了了,就算是这样有时候晚上柳承安都担心忧虑会不会被领导发现了穿小鞋。

此刻见得自己的名义兄弟这么猛,当面顶撞皇帝老子,心中还是不由得替他捏紧了一口气。不过在柳承安心中,之前对他的看法这会儿在心中有些动摇了,此刻见此情形柳承安内心反而觉得他是真的勇士,不怕被砍头的那种。

眼见崇文馆里的动静,德妃听到自己儿子刚刚顶撞的话,这会儿几乎瘫软在地上,勉强朝着门口爬了几步,平素伺候德妃的宦官宫女此刻都是不忍直视纷纷低头看着青石地面。

柳承安见此情形赶忙跑到门前想要扶德妃起来。

只是德妃此刻却像是落水的人看到了救命稻草似的,一把抓住了柳承安的裤脚,此时她的嘴唇的变得毫无血色了,但还是用颤音说道:“太子殿下,求求你,给官家求求情,饶了承定这次吧,我保证承定再也不会了,求求你了太子殿下。”

柳承安一见德妃这阵势,一个脑袋两个大,崇文馆里还在不停传来惨叫。

刚刚被皇帝扇了一巴掌跌倒在门口的柳承国此刻被吓得话都说不出来,两只手捂着嘴巴生怕出了一点声,目睹着兄长被父皇暴打的惨状,他那圆乎乎的小脸蛋变得煞白,双眼圆睁,嘴唇微微颤抖,却发不出半点声音,只能无助地瞪大眼睛,看着兄长痛苦地蜷缩在地,父皇的怒喝声在崇文馆中回响,每一声都像是重锤敲击在他的心上。

恐惧如同寒冰般迅速蔓延至他的全身,让他浑身战栗,小腿不由自主地打着哆嗦。突然,一股温热的液体顺着他的腿间滑落,柳承国这才意识到,自己已经被吓得失禁了。他羞愧难当,想要捂住那股难以言喻的耻辱,却发现自己连抬起手臂的力气都没有。

闻到一股尿骚味的柳承安环视周围,看见了柳承国的窘境,思索了几秒,柳承安赶忙对着门口的王贵吩咐道:“王贵,送德妃娘娘和四皇子回宫,快去把我母后叫来。”

王贵赶紧让人把已经瘫在原地的四皇子柳承国架起来往他的寝宫送去。

王贵则亲自带着几个宦官走到德妃跟前,客客气气的开口道:“还请德妃娘娘回宫。”

这会儿自己的儿子正在被暴打,德妃怎么肯走,要是今天自己的儿子被打没了,那自己还有什么盼头,这宫里的女人好不容易诞下个龙子,不都是满怀希望望子成龙的那种吗。

“我不回,让我再求求官家,太子殿下你行行好吧,我求求你了...”德妃低声下气的呜咽恳求道。

“德妃娘娘你放心,孤在这里守着,孤去求父皇开恩让了承定这一回,你先回去歇息着,父皇这会儿正在气头上......”柳承安只好安慰道,说罢便朝着王贵赶紧挥手到。

王贵看到太子的示意,不容德妃再说什么,赶忙指挥着几个身材健硕的宫女一把扶起了德妃就往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