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解仙尸?”
听到这里,林墨和九叔几乎异口同声道,眼中带着一丝疑惑望向陈阿三。
“不错,那具仙尸貌似还是兵家剑仙的遗蜕。”
像是担心九叔和林墨不相信,陈阿三连忙补充道。
“究竟是怎么回事?”九叔眉头紧皱问道。
九叔目光如炬,指尖已然扣住一张镇鬼符。
仿佛若是察觉到陈阿三说谎,他下一刻便会直接魂飞魄散。
“千真万确!”
陈阿三瑟缩了一下脖子连忙道:
“那尸解仙尸所在的千年古墓就在任家镇北面的十万大山边缘,墓室壁画上绘着千军万马征战的场景,兵器架上摆满了刀枪剑戟......”
听到这里,林墨突然与九叔对视一眼。
这场景,怎么好像就是他们前几天救黄三两去的那座千年古墓。
见林墨和九叔脸上露出诧异的表情,他却不敢多问,连忙继续道:
“那尸解仙尸身着玄甲,虽已坐化千年,可浑身煞气凝若实质。”
“双膝上横着一柄青铜古剑,剑身纹路如活物般游走,隔三丈远都能感受到刺骨杀意。”
林墨闻言,脑海中浮现出那日古墓中的场景。
石棺空空如也,壁画斑驳却仍透着金戈铁马的肃杀。
当时他只当是普通将军墓,却没想到竟是兵家剑仙的尸解之地。
“那鬼王本是孤魂野鬼,偶然发现尸解仙尸吞吐阴煞之气的异象,便冒险附身其中。”
陈阿三说到此处,鬼眼中竟流露出一丝艳羡。
“尸解仙虽元神飞升,肉身却仍循着生前功法修炼。”
“鬼王借这具肉身吸纳阴气,不过月余便修成鬼将之体!”
听到这里,九叔指节叩了叩柜台,看着他问道:
“那阴兵又是从哪儿来的?”
“九叔有所不知。”
陈阿三苦笑道:
“那尸解仙尸终究是兵家修士,鬼王附身后竟继承了部分生前执念。”
“他总觉得该有千军万马随行,这才从十里坡乱葬岗强掳游魂,用尸解仙尸的兵煞之气将众鬼炼成鬼兵。”
林墨忽然想起白事店内那些浸血的纸刀剑,追问道:
“你扎的兵器,可是用来承载兵煞之气?”
“正是!”
陈阿三连忙点头道:
“寻常鬼物触之即散的兵煞,对鬼兵而言却是大补之物。”
“每夜子时,鬼王都会派亲卫来取浸过血的纸兵器,带回地宫供鬼兵炼化。”
听到这里,林墨点了点头,看着他继续问道:
“那鬼王和鬼兵现在何处?”
“就在任家镇外,向西十里一片空地的封土堆之下。”
“那封土下面也是一处地宫。”
“当时那鬼王炼成鬼将之体后,便携着尸解仙尸离开了那座将军墓,到了如今那座地宫之中。”
陈阿三说完之后,九叔又在旁问道:
“可还有其他隐瞒?”
闻声,陈阿三连连摇头道:
“九叔,不敢,我知道的已经全都说了出来。”
见陈阿三一副“已老实”的模样,九叔也没有继续追问,毕竟这些信息就已经够了。
说罢,他便从柜台角落拎起一个空酒坛。
咬破指尖在坛身画下八卦镇邪符,坛口对着陈阿三道:“进来!”
九叔话音未落,陈阿三便被符光摄成一缕青烟收入坛中。
随后,九叔以黄符封住坛口道:
“林墨,帮我取三支引魂香来。”
半柱香的功夫之后,白事店内青烟袅袅。
九叔脚踏禹步,剑指凌空虚划:
“上清三景,总气上元。八景冥合,气入玄玄——”
咒言方起,一道金甲身影凭空浮现,正是与“夜游神”分值昼夜的“日游神”。
但见那“日游神”手持金锏,周身神光灿灿
“林司空急召,所为何事?”
“劳烦通禀南城兵马司,任家镇鬼王乃附身尸解仙尸的鬼将,麾下鬼兵皆以兵煞炼化。”
“今夜子时阴兵若至,可随我直捣黄龙。”
“…………”
九叔说着,将刚才陈阿三所述之事详细告知对方。
日游神闻言面色骤变,抱拳道:
“此事非同小可,小神这便向地府禀告。”
“若有消息,我会及时通知林司空。”
说罢,他化作一缕金光遁入地底。
…………
一天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入夜之后,任府客厅内灯火通明。
虽然有林墨和九叔在侧,任婷婷娇俏的小脸上依然写满了不安。
“九叔,阴兵真能拦住那鬼王吗?”
同样不安的还有任发,这已经是他第三次问出一样的问题了。
任婷婷作为他的独女,他自然是不想有任何意外发生。
“任老爷放心,地府阴兵皆训练有素,那些鬼兵不过是乱葬岗征召的散兵游勇,两者根本不在一个层次。”九叔看着任发劝慰道。
上次阴兵之所以没能清剿鬼兵,不是因为打不过,而是因为找不到他们的鬼巢。
如今鬼巢的位置已经确定,他今晚定要带着阴兵们将这群鬼兵一网打尽。
九叔话音刚落,他傍晚时分布在屋檐下的铜铃便齐齐作响,桌上的桃木剑也在此刻嗡嗡震颤。
秋生一个箭步窜到窗边,却见院中槐树的影子正在月光下扭曲蠕动。
“来了。”
九叔淡然抿了口茶,抬眼望向挂在墙上的钟表,上面的时针正好指向十一点。
仿佛为了印证他的话,一声凄厉的唢呐刺破夜空。
任府外的街道上,八盏白灯笼从街角飘来。
抬轿纸人脸颊涂着夸张的腮红,纸糊的嘴唇咧到耳根。
更骇人的是轿后队伍。
近百鬼兵身披残破铠甲,手中兵器泛着血红煞气。
为首的“鬼王”骑着骷髅战马,马眼窟窿里跳动着幽绿鬼火。
“吉时已到——”
随轿而行的鬼媒婆忽然开口。
凄厉尖啸的声音伴随着唢呐,传入任府客厅内每个人的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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