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婷婷眼中满是担忧。
“多补充点营养...”
对面的文才做了个夸张的呕吐动作。
“呕，太肉麻了！这饭还没吃呢，狗粮先吃饱了！”
秋生也捂着胸口。
“师父，我心脏疼...这恩爱秀得我受不了...”
九叔无奈摇头。
“吃饭都堵不住你们的嘴！”
四目道长却突然正经起来。
“张傲啊，这次出门少说也得半个月。你...没问题吧？”
他意有所指地看了看张傲。
张傲知道师叔是在问他的僵尸身份。
“师叔放心，我能控制好。”
任婷婷不明所以，但还是柔声道。
“路上一定要听四目道长的话，别逞强。”
“知道啦，家主大人~”
张傲调皮地眨眨眼。
“你！”
任婷婷羞恼地轻捶了他一下，又忍不住笑了。
夕阳西下，出发的时间到了。
四目道长已经给那些客人贴好了符纸，排成一列站在院子里。
张傲也收拾好了行囊，里面装着任婷婷准备的干粮和药品。
义庄门口，任婷婷拉着张傲的手依依不舍。
“一定要小心...早点回来...”
张傲抚过她略显消瘦的脸颊。
“你也是，别太累。我看你最近都瘦了。”
“当家主哪有那么容易...”
任婷婷叹了口气，随即又扬起笑脸。
“不过我会照顾好自己的，你不用担心。”
四目道长在不远处不耐烦地喊道。
“小子，再不走天就亮了！”
张傲最后抱了抱任婷婷，低声道。
“等我回来。”
任婷婷点点头，在家仆的搀扶下上了轿子。
轿帘放下前，她还不停地回头张望，眼中满是不舍。
四目道长已经不耐烦地跺脚。
“又不是生离死别！”
他晃了晃铃铛，僵尸队列齐刷刷抬起手臂。
张傲小跑着跟上，回头望见任家镇牌坊在夜色中渐渐模糊。
“撒纸钱要均匀，别跟天女散花似的。”
四目道长往张傲怀里塞了叠黄纸。
“记住，每七步撒一张。”
张傲捏着粗糙的纸钱撇嘴。
“师叔，这活计也太无聊了。”
夜风卷起纸片，像一群仓皇逃窜的黄蝶。
“无聊？”
四目道长突然转身，道袍下摆扫过张傲的膝盖。
“当年我师父赶尸遇上马匪，肠子流出来还坚持走了三里地！”
他竖起三根手在张傲眼前晃。
“知道为什么吗？”
“因为...怕僵尸咬了路人？”
“放屁！”
四目道长一巴掌拍在张傲后脑勺。
“因为定金收了双倍！”
他得意地捋着山羊胡，铃铛声惊起路边灌木里的夜枭。
月亮爬到树梢时，张傲已经撒完三沓纸钱。
僵尸们机械地蹦跳着，草鞋底沾满露水。
四目道长突然开口，破锣般的嗓音惊得张傲差点摔进沟里。
“月亮出来爬山坡嘞。”
“僵尸兄弟排排坐嘞。”
最前排的僵尸居然跟着节奏蹦得更高了，僵直的膝盖弯出诡异弧度。
张傲震惊地看着四目道长扭动腰肢，道袍下露出半截红裤衩。
“师叔！它们真在跟着跳！”
“这叫职业素养！”
四目道长抹了把汗，铃铛甩得像个癫狂的乐师。
“赶尸要苦中作乐晓得不？我师兄就没教过你爱岗敬业？”
张傲刚要反驳，突然听见“咔嚓”一声脆响。
四目道长脚下一滑，整个人扑进泥坑，引魂铃飞出老远。
更可怕的是，僵尸队列像被推倒的骨牌般接连倒下，最末那个直接压在了道长背上。
“哎哟我的老腰...”
四目道长从僵尸堆里挣扎着探出头，发髻上粘着半片烂菜叶。
“看到没？这就是师叔的独门绝学，僵尸叠罗汉！”
张傲憋笑憋得肩膀直抖。
“师叔，您裤衩露出来了。”
“放...放尊重点！”
四目道长手忙脚乱地爬起来，突然眼睛一亮。
“对了！刚才那招就算抵了请神术的学费！”
“想得美！”
张傲一把揪住他袖子。
“说好这趟教我请神上身的！”
两人拉扯间，最胖的那具僵尸突然坐了起来，腐烂的眼珠直勾勾盯着他们。
四目道长眼疾手快地把铃铛塞进张傲手里。
“你来赶尸！师叔我...我负责撒纸钱！”
没等张傲反对，这老滑头已经猴子似的蹿到僵尸肩上，两腿一夹。
“驾！”
那僵尸居然真驮着他往前蹦去。
“师叔！我也要骑！”
“c”
四目道长在僵尸肩上翘起二郎腿，掏出一把瓜子嗑得欢快。
“知道当年张天师怎么说的吗？吃得苦中苦...”
“方为人上人？”
“错！是该偷懒时就偷懒！”
他吐出瓜子壳，正好砸在张傲额头。
月亮西沉时，前方出现一排低矮的树枝。
张傲眼珠一转，突然扶着腰“哎哟”起来。
“师叔，我腰疼弯不下去...”
“娇气！”
四目道长从僵尸肩上跳下来。
“看好了！”
他后退几步助跑，道袍张开。
就在他腾空的刹那，张傲悄悄用树枝勾住了他的裤腰带。
“嗷！”
凄厉的惨叫惊飞满林宿鸟。
四目道长捂着裆部在地上滚成球，身后的僵尸们不知为何也齐刷刷露出痛苦表情。
“小兔崽子！”
四目道长颤巍巍指着张傲。
“你师叔我要是绝后了...哎哟...你就得给我养老！”
张傲把树枝扔进火堆，一脸正气。
“天地良心，我都没动过。”
说着指了指四目道长身后，原来是他自己道袍后摆勾住了树杈。
四目道长狐疑地扭头，突然倒吸凉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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