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那下扯得他尾椎骨生疼。
他瞥见张傲嘴角可疑的弧度，心里门清却苦于没证据，只好咬牙切齿道。
“今晚你带队！”
“得嘞！”
张傲乐呵呵跳起来，铜铃摇得叮当响。
僵尸队伍整齐划一地蹦跳前进，月光下像列诡异的提线木偶。
四目道长揉着屁股爬上最后一具僵尸的肩膀，嘴里嘟囔。
“九师兄到底看上你哪点...”
话音未落，僵尸突然一个趔趄，张傲的铜铃节奏不知何时变成了民间小调《十八摸》。
“张！恼！”
少年道士回头露出人畜无害的笑容。
“师叔，这曲子赶尸特别顺溜。”
如此折腾五天后，当第六天傍晚时，两人已经摸索出和平共处之道，轮流带队，另一个搭便车。
四目道长甚至开始欣赏起张傲赶尸时哼的淫词艳曲，至少比文才那破锣嗓子强。
“前面三里就是义庄。”
四目道长掏出怀表看了眼。
“子时前送到，雇主加三块大洋。”
张傲正要接话，忽然听见布料撕裂声。
一条白绫从树梢闪电般蹿出，缠住队尾僵尸的脖子就往上拽！
那僵尸被吊得双脚离地，腐烂的眼珠子差点瞪出眼眶。
“何方妖孽！”
四目道长从打盹的僵尸肩上弹起来，桃木剑出鞘。
他脚尖轻点，踩着僵尸脑袋纵身一跃，抓住白绫猛地一扯。
刺啦！白绫应声而断。
僵尸“砰”地砸在地上，扬起一片尘土。
四目道长抬头，看见树影里飘着个白衣女子，水袖还保持着攻击姿态。
“三更半夜偷尸体？”
四目道长冷笑。
“道爷我专治这种不长眼的！”
他撸起袖子就要冲，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回头。
“站着别动！”
张傲乖巧点头，等四目道长身影消失在树丛，立刻猴子似的窜上树梢。
月光下，四目道长正和白衣女子打得有来有回。
那女子身法诡谲，水袖舞得密不透风，却在四目道长一记扫堂腿下漏了破绽。
“着！”
四目道长剑锋划过，女子肩头绽开血花。
她闷哼着撞断树枝跌落在地，发髻散开如泼墨。
四目道长乘胜追击，剑尖直指女子咽喉。
“说！偷尸作甚？”
女子突然妩媚一笑，素手轻扬。
白衣竟自行撕裂，露出里头若隐若现的玫红肚兜。
雪白大腿在月光下泛着瓷光，锁骨处还挂着滴将落未落的血珠。
“道长~”
她指尖抚过胸前，声音甜得发腻。
“人家只是寂寞嘛...”
四目道长举剑的手发抖。
他四十多年道童身，哪见过这场面？眼睛闭了又睁，桃木剑尖在空中画起蚊香圈。
“师叔。”
张傲的声音突然炸响在耳边。
“我年轻力壮，让我来！”
四目道长和女妖同时僵住。
张傲兴冲冲跑来，眼睛亮得吓人。
女妖表情裂开，这剧情发展不太对？
“胡闹！”
四目道长涨红着脸呵斥。
张傲已经蹲到女妖面前，手挑起她下巴。
“姐姐真好看。”
说着突然凑近她颈窝深深吸气。
“好香啊...”
女妖汗毛倒竖。
她修行百年，向来都是她吸别人阳气，今天居然被个毛头小子反将一军？
四目道长原本想提醒张傲对方的真实身份，但转念一想，这小子一路上没少给自己添堵，不如让他吃个教训。
他故意摆出为难表情。
“这...讲究先来后到...”
“师叔~”
张傲转头，眨巴着眼睛。
“您看这荒郊野岭的，多危险啊。不如让我送这位姐姐回家？”
四目道长嘴角抽搐，强忍住笑意。
“罢了罢了，你去吧。我在这等着。”
说完背过身去，肩膀可疑地抖动。
张傲心中暗笑，脸上却堆满感激。
“多谢师叔！”
转头对女妖露出人畜无害的笑容。
“姐姐，我们走吧？”
白衣女子心中狂喜，没想到这么容易就得手了。
她故意踉跄一下。
“公子...我脚崴了...”
“哎呀，我扶你。”
张傲殷勤地搀住她胳膊，手不经意划过她手腕内侧。
女妖身子一颤，这触感...怎么冰凉得不似活人？
走到树林深处，女妖突然转身，眼中带着妖异的红光。
她朱唇轻启，吐出一串带着异香的泡泡。
“公子...你看我美吗？”
张傲双目顿时赤红，身体剧烈颤抖，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
“美...太美了...”
女妖心中大定，看来只是个普通愣头青。
她轻解罗衫，露出雪白香肩。
“那...公子想不想更近一步？”
“想...想死了...”
张傲机械地向前迈步，双手僵直地抬起。
就在女妖准备施展采补之术时，张傲猛地抬头，原本清亮的眼睛变成了浑浊的灰色，嘴角咧到耳根，露出两排锋利的獠牙！
“你...！”
女妖惊恐后退，却发现双脚像生了根一般动弹不得。
张傲皮肤迅速泛起古铜色，指甲暴涨三寸。
“姐姐不是要吸阳气吗？”
声音沙哑得如同砂纸摩擦。
“巧了，我也饿着呢。”
女妖终于反应过来，尖叫道。
“你是僵尸！”
她拼命挣扎，却见张傲一个猛扑，獠牙精准刺入她颈动脉。
“唔...百年道行，味道不错。”
张傲咕咚咕咚吞咽着，女妖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下去，最终软倒在地，化作一只毛色黯淡的死狐狸。
四目道长赶来时，正看见张傲抹着嘴打了个饱嗝。
“师叔，您来晚了。”
“你...你...”
四目道长指着地上狐狸尸体，又指指张傲，半天说不出完整句子。
张傲一脸无辜。
“不是您让我处理的吗？”
他踢了踢狐狸尸体。
“浪费可耻啊师叔。”
四目道长气得胡子直翘。
“我是让你吃教训！不是让你吃妖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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