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效果差不多嘛。”
张傲咂咂嘴。
“就是有点狐骚味...下回得找只香点的。”
四目道长扶额长叹，突然注意到张傲眼睛的变化。
“等等，你眼睛怎么变灰了？”
张傲摸了摸眼皮。
“是吗？难怪看东西清楚多了。”
他兴奋地活动四肢。
“感觉修为要突破第三阶了！”
“妖孽...”
四目道长小声嘀咕，却见张傲已经利落地挖坑埋了狐狸，还顺手把狐狸尾巴割下来揣进怀里。
“你拿那玩意干嘛？”
“回头给师父做条围脖。”
张傲拍拍道袍上的土。
“走吧师叔，再耽搁天要亮了。”
四目道长无奈摇头，重新摇起招魂铃，领着僵尸队伍继续赶路。
张傲跟在时不时打个带着狐骚味的嗝。
接下来的四天里，四目道长总感觉背后发毛。
每次回头，都看见张傲那双灰眼睛在暗处幽幽发亮。
“你能不能别那么盯着我？”
第四天傍晚，四目道长终于忍不住了。
张傲委屈巴巴。
“师叔，我饿...”
“饿也不准打我的主意！”
四目道长一个激灵，加快脚步。
“前面就到道场了，厨房有糯米！”
翻过最后一道山梁，眼前豁然开朗。
竹林掩映间，几间青瓦房错落有致，门前溪水潺潺，灵气浓郁得几乎肉眼可见。
“哇哦。”
张傲夸张地张开双臂。
“师叔，您这风水不错啊！”
四目道长得意地捋须。
“那是自然，我亲自挑的...”
话没说完，就见张傲已经蹿到菜地里，拔起根萝卜就往嘴里塞。
“那是用来做法的灵萝卜！”
四目道长惨叫。
张傲嚼得嘎嘣响。
“难怪比普通萝卜甜。”
说着又拔了两根揣兜里。
“带给师兄们尝尝。”
四目道长气得直跺脚，却听张傲突然正经道。
“不过师叔，这地方好是好，就是太僻静了。”
他望向远处山峦。
“我还是喜欢镇上，热闹。”
“哼，毛头小子懂什么。”
四目道长推开篱笆门。
“清净才好修行。”
道场里飘着线香的味道，混着些陈年朱砂的刺鼻气息。
四目道长把赶尸鞭往墙上一挂，铜钱剑哐当砸在供桌上，惊得牌位前的长明灯都晃了晃。
“连口热茶都喝不上...”
他嘟囔着掀开茶壶盖，里头飘着两片发黄的茶叶梗。
忽然想起什么似的，从包袱里摸出个青瓷罐。
“任家那丫头给的，说是雨前龙井。”
眼角余光瞥见张傲正在研究祖师爷的画像，又补了句。
“不过看你这猴样也品不出好歹。”
张傲正盯着画像上祖师爷的胡子出神，那胡子翘得跟四目师叔生气时一模一样。
听见这话转过头，看见茶罐上分明扎着根粉红色头绳，顿时了然。
这哪是什么任小姐送的，分明是镇上胭脂铺王寡妇的手笔。
“师叔，门栓...”
张傲话刚出口，四目道长已经捅破门纸，从里头把门闩拨开了。
木屑纷纷扬扬落下来。
张傲看着那个能塞进拳头的破洞，突然觉得在这荒山野岭，门大概真的只能挡风遮雨。
虽然看那千疮百孔的样子，连这功能也够呛。
“家乐！家乐！”
四目道长一脚踹开里屋门。
竹椅上的年轻人正仰着脖子打呼噜，嘴角亮晶晶挂着道口水，怀里还抱着个啃了一半的地瓜。
墙角立着几根手腕粗的棍子，是平时练功用的。
四目道长眼睛一眯，蹑手蹑脚过去抄起一根，又给每个僵尸手里都塞了一根。
张傲见状差点笑出声。
这场景他熟啊，上次听文才师兄说，四目师叔上次这么干的时候，被僵尸们追着打了半个时辰。
“咳咳！”
张傲突然提高嗓门。
“家乐师兄？”
竹椅“哐当”翻倒。家乐一骨碌爬起来，脑门上的睡痕红得跟盖了章似的。
四目道长举着棍子僵在原地，扭头瞪张傲的眼神活像要把他钉在墙上。
“这位是...”
家乐揉着眼睛，突然瞥见师父身后那排举着棍子的僵尸，瞬间清醒。
一个箭步窜过来接过四目道长的包袱。
“师父您可算回来了！徒弟天天数着日子呢！”
四目道长冷哼一声，棍子在地上杵得咚咚响。
“数日子？数我多久没抽你了吧？”
“天地良心！”
家乐指着供桌上新鲜的水果。
“您看这供品，我三天一换！”
又拽过张傲当挡箭牌。
“这位小兄弟是...”
“你师弟。”
四目道长没好气地把棍子扔回墙角。
“就是前阵子信里说的那个...”
他突然卡壳似的顿了顿。
“...修炼奇才。”
张傲正蹲着研究家乐掉在地上的地瓜，闻言抬头。
“师叔，我已经把基础修炼法突破到第二阶了。”
屋里突然安静得能听见香灰落下的声音。
家乐倒吸一口凉气，四目道长则盯着祖师爷画像，仿佛在质问为什么这种徒弟不是自己的。
“去把客户们安置好。”
四目道长突然挥挥手，转身时道袍带起一阵风。
“我带这小子去给祖师爷上香，然后教他请神术。”
张傲拍拍手上的地瓜屑，心里那点愧疚轻了些许。
家乐忙完安置客户，也就是那些排队等送货的僵尸。
“张师弟，你...要不要出去逛逛？”
家乐搓着手。
“这附近风景不错，我带你转转？”
张傲点点头，从包袱里掏出一套崭新的衣服。
“这是任家镇任小姐托我带给你的。”
家乐接过衣服，手在上面摩挲着，眼睛亮得像是要冒出星星来。
“这、这真是给我的？”
“嗯，任小姐说上次多谢你帮忙。”
张傲看着家乐那副受宠若惊的样子，心里直犯嘀咕。
一点点小礼物就能让家乐这么开心，四目师叔平时对他是有多苛刻？
正想着，四目道长从里屋走出来，手里拿着一本泛黄的小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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