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她可是你未来长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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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二老走后,他的脸色再无方才那般春风和煦,而是迅速的阴沉下来,目光恶狠狠的盯着谢执。

跨步走到他跟前,拽住了他的衣襟,神色薄怒,

“云戟,上次的事情,阿兄是做错了,不该误信小人而害了你,这一点,我后来也找你真心实意的道过歉,包括我后来也为此付出了代价,陛下对我冷淡忽视,让我明白我未来的仕途堪忧……对,这都是我活该,我应得的,我承认我也接受!可你心里若是还有怨,便尽管冲我来好了,你怎么能!卑鄙、龌龊的去动苏眠?”

“她可是你未来长嫂!”

谢昀越说越激动,脸红青筋暴起,几乎失控到了极点。

而与谢昀不同的是,谢执漆黑的眼睛毫无波澜,他没有避开对方的眼神,薄唇轻启,声色冷沉无波:“卷入党争,对你的仕途更加没好处。”

谢昀红透的眼睛睁了睁,手中的力道缓缓的松开了,神色闪过一抹微妙的震惊。

缓了一会,他像是想到了什么,忽然话锋一转,冷冷道:“云戟,与你相比,你该有的总是轻轻松松就能得到,可我而言,苏眠是我仅有的,唯一能让我心安的珍视之物,若是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接近她,我定会与你拼命。”

谢执沉默的望了他一会,冷冷挑眉,“你把她当物品?”

“直白的来说,是命。”谢昀一字一句,坚定的说着,那字里行间,皆是赤裸的占有欲。

撂下狠话后,他冷着脸转身,正要离去,可在那瞬间,谢执毫无波澜的声音传来:“昨夜,我在军营宿下的,这一点,你可以找你安插在军营里的眼线一问便知。”

谢昀步子一顿,袖子里的手指微微一颤,快速的敛去了眼底的讶异之色,回头看向谢执,“你何时知道,我安插了眼线?”

“一直都知道。”谢执坦白的告知。

说罢,他微微侧身准备离开,但喉结一动,终究是平和的说了句:

“说实话,上次在太极殿上,我当真对你有一丝失望。”

这次轮到谢昀站着不动了,他目不转睛的看着少年离去的玄色背影,衣袂随风恣意翻飞,却少了少年该有的张扬,彷佛映入眼帘的自始至终都是那个沉稳冷厉的小军侯。

他冷嗤一声,眼中淬了浓浓的嘲讽,好似方才的一切都显得极为滑稽。

*

谢昀推开苏眠的门,朝左边看去,苏眠正坐在窗户边上,撑着脸望着挂在廊檐底下的丝光琼鸟,听见人来了,那鸟扑棱着翅膀,不安的上蹿下跳。

“眠儿,云戟说你风寒又犯了?”

谢昀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苏眠动了动睫毛,回头看向对方,缓缓的放下了手,“没关系,现下好多了,已经让小桃去给我煮姜汤了。”

谢昀走过去,立在她身侧,低垂着眉眼看她,最终视线落在她腰间,淡淡的问:“眠儿,我给你的玉佩,为什么没带在身上?”

“哦,”苏眠没去看他,语调随便,“怕弄丢了,就放书袋里了。”

“是吗?”

随着谢昀话音刚落,一块带着划痕的白玉,跃入她眼帘。

谢昀皙白修长的手指绕着红绳的另一端,那玉就这么悬在半空。

“那为什么,我会在你养鱼的水缸里捡到了?”声音是清冷的好听,像琴弦一样,清凌凌的,带着无限的寒意。

苏眠睫毛颤了颤,乌黑的眼睛里却没有一丝波澜,始终没看向他,“也许,是在院子里玩耍的时候,不小心掉的吧。”

大概是觉得可笑吧,谢昀就这么忽然的笑了一下,将玉佩放在桌上,点了点头,深吸了一口气隐忍着那几欲喷薄的怒意,继续问了一个不怎么关联到一起的问题,“那为什么逃课?眠儿,你不是跟我保证过,不会再逃课了吗?”

“你怎么这么不乖了呢?”

谢昀说着,忽然掐住了苏眠的下颔,迫使她抬头看向自己。

这动作太突然,苏眠被掐得生疼,可她没有挣扎,而是如对方所愿那般,静静的看着他因薄怒而泛红的眼底,一言不发。

“说话!”

随着他的语气加重,手的力道也在收紧,“是不是为了见谢执?”

苏眠蹙了蹙眉,仿若不知疼痛似的,缓缓握住了他的手腕,语调平和,“言之哥哥,我不再是小时候那个,任你搓圆捏扁的苏眠了。”

谢昀脸色微变,眉头逐渐深紧,腕间的刺疼四散传开,仿佛被鱼钩刺破了皮肉,越是撕扯越是痛得尖锐。

“……下次动手,你可要想仔细了才是。”

谢昀有那么一刻,疼得说不出话来,声音只能在喉咙里打颤。

他的手指僵而抖的松开苏眠的下颔,可苏眠依然握着他的手不放,缓慢的起身,“哥哥,下午让人去翰林院请假吧,这手,暂时执不了笔了呢。”

谢昀被松开后,右手腕上多了一个猩红的小点,痛意消散得很快,手指头只剩下发麻无力,好像是中毒了一般。

而苏眠很坦然的亮出那藏在指缝中伤了他的银针。

谢昀倚在桌边缓了许久,像是想到了什么,忽然嘲弄的笑了一下,“眠儿,你就是那小偷吧?”

“哥哥聪明。”苏眠声音依旧很软,听得让谢昀格外觉出她与从前的不一样。

苏眠以为谢昀会生气,会让她好看。

谁知道,谢昀颤颤巍巍的靠过来,却只是用那只完好的右手,拾起桌上的玉佩,抖索的系在她腰间。

这个过程费了他好大力气。

最后,谢昀抿唇笑了笑,凝视她的眉眼许久,意味深长的扔下一句,“眠儿与我,天生一对。”便离开了。

小桃端着姜汤进院里时,苏眠正若无其事来到廊檐下,把那只丝光琼鸟从樊笼里取出,指尖柔柔的安抚几下,又低头对那鸟儿说了些什么,很快,那原本还焦躁不安的鸟轻易就温顺下来了。

苏眠把鸟放在肩上,接过案上的姜汤,仰头喝完,还了回去。

小桃端着案板迟迟不肯退下,有些担忧的望着那漂亮的雀儿,“姑娘莫非,要用这鸟做信使?”

“没关系,只让它走一段路就好,剩下的自然有各处驿站豢养的家雀继续送信。”

苏眠点了点那尖尖的鸟喙,见小桃还是不放心,解释道:“它纵然飞不出京城,但能转转也是好的,半个时辰内若是不回来了,就当是放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