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赵元正躺在床上,脸色苍白,浑身无力,嘴里还不停地发出痛苦的呻吟声。
他刚喝下太医开的药,这会儿正处于药效发作的阶段,只觉得五脏六腑都像是被火烧一样,难受得恨不得把心肝脾肺肾都吐出来才好。
“呕……”
又是一阵剧烈的呕吐,赵元感觉自己快要虚脱了,他无力地瘫软在床上,有气无力地抱怨道:
“这太医是哪家医馆毕业的?医术这么差劲,开的药比毒药还厉害,简直是要人命啊!”
就在这时,寝宫的门被人轻轻推开,上官淑带着翠儿走了进来。
“娘娘!”
“参见皇后娘娘!”
赵元一见到上官淑,就好像看到了救星降临,原本还强撑着的架势瞬间垮了下来,哭丧着脸说道:
“娘娘啊,您可算来了,您瞧瞧这帮庸医,开的这都是些什么虎狼之药啊,奴才这会儿感觉比死了还难受!”
上官淑见他这副惨兮兮的模样,心中又气又心疼,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嗔怪道:
“你还有脸说?谁让你逞强的?这会儿知道难受了?”
说着,她又转头吩咐翠儿:“去,把本宫带来的参汤端来,给赵大人好好补补。”
翠儿应声退下,上官淑这才在床边坐下,伸手探了探赵元的额头,还好,烧已经退了,只是脸色依旧苍白得吓人。
“娘娘,我没事,”赵元抓住她的手,虚弱地笑了笑。
“奴才皮糙肉厚的,这点小病小痛算不了什么,倒是娘娘您,可千万别累着自己了。”
上官淑见他这副强颜欢笑的样子,心中更是难受,眼眶一红,险些落下泪来。
赵元见状,连忙转移话题,他一抹嘴,神情变得严肃起来:
“娘娘,我这次能捡回一条命,全靠了您啊!”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上官淑不解地看着他。
“我听翠儿说,”赵元压低了声音,“那碗燕窝,原本是为您准备的?”
上官淑微微一怔,随即明白了他的意思,她点了点头,没有否认。
“那就没错了,”赵元深吸一口气,“我敢肯定,那碗燕窝里被人下了毒,而且是剧毒!”
上官淑脸色一变,“你确定?”
“我亲身试毒,还能有假?”赵元苦笑着指了指自己,“若不是我喝了那碗燕窝,现在躺在这里的,就是娘娘您了啊!”
上官淑心中一凛,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
究竟是谁,竟然敢在她的眼皮子底下,对她下如此狠手?
眼看着赵元这幅惨样子,上官淑不由得心头火起。
干脆叫来了今早上负责送御膳的太监。
不多时,一个面白无须,身形微胖的太监便被两个侍卫架了进来。
这太监不是别人,正是皇后身边的大红人,贴身伺候太监钱穆的干儿子,王猛。
“奴才王猛,叩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王猛跪在地上,身子抖得像筛糠似的,显然是被这阵仗吓得不轻。
“王猛,你好大的胆子!”
上官淑猛地一拍桌子,吓得王猛一哆嗦,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你可知罪?!”
王猛心里叫苦不迭,他哪里知道自己犯了什么罪,只得把头磕得砰砰响,“娘娘饶命啊,奴才愚钝,不知娘娘指的是……”
“还敢装傻充愣?!”上官淑柳眉倒竖,“今天早上,是谁送的燕窝?!”
“回,回娘娘的话,”王猛冷汗涔涔,“是,是奴才……”
“那你可知,那燕窝里被人下了毒?!”
上官淑语气凌厉,如同一把利刃直插王猛的心窝。
“什么?!”王猛闻言,顿时吓得魂飞魄散,连连磕头。
“娘娘明鉴啊!奴才冤枉啊!奴才对娘娘忠心耿耿,绝不敢做出此等大逆不道之事啊!”
“哼,你倒是说说,这燕窝从御膳房到本宫寝殿,经手的人都有谁?”
上官淑冷冷地看着他,眼中满是寒霜。
“这……”王猛支支吾吾,不敢隐瞒,一五一十地将燕窝经手之人的姓名全部说了出来。
上官淑听完,秀眉紧蹙,这些太监宫女都是伺候她多年的老人了,应该不会有人有胆量对她下手才对……
“娘娘,依奴才看,此事必有蹊跷。”
一直躺在床上的赵元见状,也忍不住开口说道。
“王公公伺候您多年,忠心耿耿,绝不会做出此等谋害主子之事。”
上官淑冷冷地瞥了他一眼,“你倒是会替他说话?!”
“娘娘,奴才冤枉啊!”王猛闻言,差点哭出声来,“奴才对娘娘的心,日月可鉴,若有半句虚言,就让奴才……”
“行了,别哭了,像什么样子!”
上官淑不耐烦地打断他的话,转头看向赵元,“你既然替他求情,那你倒是说说,此事该如何处置?”
赵元眼珠一转,计上心来,他“虚弱”地咳嗽了两声,说道:
“娘娘,依奴才之见,王公公办事一向稳妥,这次想必也是一时疏忽,才让奸人有机可乘。不如这样,就罚王公公去慎刑司领二十大板,以儆效尤,如何?”
“二十大板?!”王猛闻言,顿时吓得面如土色,这二十大板下去,他还有命在吗?!
“娘娘饶命啊!奴才真的知错了,求娘娘开恩啊!”
王猛拼命地磕头求饶,额头都磕出了血迹。
上官淑冷冷地看着他,心中冷笑,这王猛平日里仗着钱穆的势,在宫里作威作福,欺压同僚,早就引起了不少人的不满。
“哼,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上官淑柳眉轻竖,冷哼一声。
“念在你伺候本宫多年的份上,这次就饶你一命!来人,将王猛拖下去,杖责二十,以儆效尤!”
“另外,往后这宫中采买一事,都交由赵元赵公公负责。”
随着上官淑一声令下,两个膀大腰圆的太监立刻像拖死狗一样,把哭天喊地的王猛拖走了。
王猛前脚刚走,上官淑就一改之前在人前的冰冷强势,像只慵懒的猫儿一般,窝进了赵元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