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烛光下，颜灵那张苍白的脸庞显得更加憔悴，唯独那双眼睛，依旧闪烁着倔强不屈的光芒。
她狠狠地瞪着赵元，嘴唇因为愤怒而微微颤抖，却始终不肯发出一声求饶。
赵元像是在欣赏一件有趣的玩物，饶有兴致地打量着颜灵。
他挥了挥手，对身后的周虎等人说道：
“都下去吧，没有咱家的命令，谁也不许进来！”
周虎等人面面相觑，这刑房里可都是些对付硬骨头的玩意儿，公公怎么一个人进去？万一出了什么岔子……
“怎么？咱家的话不管用了？”
赵元斜睨了周虎一眼，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悦。
“小的不敢！小的们告退！”
周虎等人不敢再有异议，连忙躬身退了出去。
厚重的刑房门被重重地关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声，也隔绝了最后一丝光亮。
颜灵看着眼前这个死太监，心中充满了厌恶和仇恨。如果不是他，自己和师兄也不会落到如今这般田地！
“想杀就杀，要剐便剐！要我出卖师兄，绝无可能！”
颜灵的声音嘶哑而坚定，带着视死如归的决绝。
赵元也不生气，他慢条斯理地走到刑架旁，伸手捏住颜灵的下巴，强迫她抬起头来。
“啧啧啧，真是个倔丫头！不过，咱家今天来，可不是为了听你说这些废话的。”
赵元说着，从袖子里掏出一块雪白的丝帕，轻轻地擦拭着颜灵脸上的血污，动作轻柔得像是在对待一件易碎的珍宝。
颜灵只觉得一阵恶心，她偏过头，躲开赵元的手，冷冷地说道：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赵元也不恼，他将丝帕随手扔在地上，笑眯眯地说道：
“颜六已经把所有事情都交代了，你又何必再负隅顽抗呢？”
“你胡说！”颜灵猛地抬起头，怒视着赵元。
“师兄他忠心耿耿，绝不可能出卖我！”
“忠心耿耿？”
赵元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这年头，还有什么是比银子更忠心的吗？”
颜灵心中一沉，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你……你什么意思？”
赵元收敛了笑容，眼神变得凌厉起来，他缓缓地说道：
“我知道你们潜伏在宫里的目的，也知道你们背后的主使者是谁。你们这步棋，还真是走得够大啊！”
颜灵顿时如遭雷击，脸色变得惨白一片。
她万万没想到，自己和师兄隐藏得如此之深，竟然还是被这个死太监给看穿了！
“你……你到底想怎么样？”
颜灵的声音颤抖着，眼中充满了恐惧和绝望。
赵元看着颜灵，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缓缓说道：
“咱家这个人呢，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雪中送炭，锦上添花了……”
颜灵的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攥住，几乎要窒息。她拼尽全力想要反驳，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怎么？无话可说了？”
赵元嗤笑一声，那尖细的声音在空旷的刑房中回荡，显得格外刺耳。
“你那师兄可是个识时务的俊杰，为了活命，可是什么都招了！他说，他之所以会落到这般田地，都是被你这毒妇所害！若不是你一意孤行，非要……”
“胡说！”
颜灵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她猛地打断赵元的话，声嘶力竭地吼道。
“师兄他天纵奇才，如果不是为了报仇，他早就可以登临宗师之位，俯瞰江湖！这一定是你的花招，你想挑拨离间，让我和师兄反目成仇，你好坐收渔翁之利！”
赵元眼中闪过一抹赞赏，这丫头倒是挺聪明，可惜啊……
“呵呵，死到临头还嘴硬！”
赵元故作不耐烦地摆了摆手。
“也罢，既然你如此冥顽不灵，那咱家也就不必再浪费口舌了！来人啊，将这……”
“等等！”颜灵突然开口，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你想要我做什么？”
赵元嘴角勾起一抹得逞的笑容，他就知道，这丫头不会轻易放弃希望。
“这就对了嘛，早点说不就好了，省得吃苦。”
赵元说着，故意提高了声音。
隔壁牢房里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动，似乎是有人挣扎着想要起身，却因为伤势过重而无力动弹。
颜灵的心猛地一沉，师兄！
赵元没有理会隔壁的动静，他转过身，凑到颜灵耳边，用一种近乎温柔的语气说道：
“只要你乖乖听话，咱家保证，你师兄一根汗毛都不会少。否则……”
赵元眯起眼睛，一抹诡异的笑容在他唇边扩散，如同毒蛇吐信前的征兆。
他缓缓地从腰间抽出一柄匕首，那匕首寒光闪闪，刀刃上似乎还残留着点点血迹，在昏暗的烛光下显得格外狰狞。
颜灵看着那柄匕首，心中涌起一股寒意。
她知道，自己和师兄落到赵元手里，绝不会有什么好下场。与其受尽折磨，不如一死了之！
“师兄，若有来世，师妹再也不要遇见你了……”
颜灵闭上眼睛，等待着死亡的降临。
然而，预期的疼痛并没有传来，只有一阵令人作呕的脂粉香气，混合着淡淡的血腥味，钻入鼻腔。
赵元并没有直接杀死颜灵，而是用那带着冰冷触感的匕首，轻轻地抵住她的喉咙，另一只手则捂住了她的嘴巴，不让她发出任何声音。
“嘘——”
赵元将食指竖在唇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那双狭长的丹凤眼中，闪烁着阴狠的光芒。
“想死？哪有那么容易！咱家还没玩够呢！”
隔壁牢房中，颜六正挣扎着想要起身。他听到了赵元的声音，也听到了师妹的惊呼，心中顿时五味杂陈。
“这死太监，真是不懂得怜香惜玉！师妹那般千娇百媚的美人儿，他怎么下得去手？”
颜六一边暗骂赵元禽兽不如，一边又忍不住有些庆幸。
还好自己技高一筹，早早地就把所有罪责都推到了师妹身上，否则现在躺在刑房里受苦的就是自己了。
“师妹啊，不是师兄心狠，实在是这世道太险恶，你一个人，师兄护不住啊……”
颜六心中暗暗祈祷，希望师妹能够撑住，最好是能激怒赵元，让他直接给个痛快。
“毕竟，死人是不会泄露秘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