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灵之手”，在“垃圾场”封神了。
孙大海抱着救命的药剂，哭着回来以后，整个“垃圾场”都沸腾了。人们像朝圣一样涌到调度室的门口，他们看着林凡、胖子和猴子，眼神里充满了最原始的、对神明的敬畏和崇拜。
“幽灵大神！”
“求大神帮帮我！”
“幽灵之手”不再是一个代号，它成了一个传说，一个属于所有“残次品”的、黑暗中的希望图腾。
胖子和猴子彻底飘了。他们拿着阿哲和孙大海等人凑出来的、一笔堪称巨款的“香火钱”，开始雄心勃勃地规划着未来。
“凡子！咱们得换个地方！这儿太小了！咱们去租个更大的仓库，再买他妈的一百台服务器！”胖子挥舞着手臂，唾沫横飞。
“对！凡哥！”猴子也兴奋地附和，“咱们得招人！把‘垃圾场’里所有懂技术的兄弟都叫过来！咱们要建立一个真正的地下网络！”
他们计划着扩张，计划着招兵买马，计划着将“幽灵之手”打造成一个能和“雅典娜系统”分庭抗礼的地下帝国。
然而，在这片狂热的中心，林凡却异常的冷静，甚至……有些疏离。
他没有参与伙伴们的庆祝。他只是把自己关在调度室的角落里，一遍又一遍地，复盘着那场惊心动魄的“幽灵换位”。
光幕上，那条被他命名为“上帝之手”的“白名单协议”，被他放大了无数倍。
它太完美了。
完美得就像一个凭空出现的神迹，没有任何逻辑上的瑕疵，却又充满了逻辑上的不可能性。
林凡的心里很乱。胜利的喜悦，早已被一种被人玩弄于股掌之上的不安所取代。他感觉自己就像一个在舞台上表演得洋洋得意的小丑，却不知道幕布之后，有一双眼睛正静静地注视着自己的一切。
这只看不见的“猫”，它到底是谁？它的目的又是什么？
……
云端之上，“雅典娜”核心数据中心。
苏晓端着一杯温热的咖啡，静静地看着光幕上显示的、关于“幽灵之手”的所有行动报告。
从闯入“天穹科技”，到攻破第六医院的防线，林凡每一步惊险而又精准的操作，在她看来，都像是一场精彩绝伦的艺术表演。
“真漂亮……”她轻声赞叹，嘴角勾起一抹欣赏的笑意。
她就是林凡苦苦追寻的那只“猫”。
但她对这只“小老鼠”，并没有恶意。
“警报：侦测到三级安全事件。目标：第六医院医疗资源被非法调用。是否上报‘赫拉议会’？”一个冰冷的系统提示音响起。
苏晓看也没看，玉指轻弹，选择了“否”。
她随手编写了一份报告，将这次事件归咎于“医院服务器老化导致的数据冗余和权限误判”，然后将报告加密，发送到了技术部的存档库里，让它静静地躺在那里吃灰。
她不是想推翻“雅典娜系统”。
恰恰相反，她比任何人都更爱这个系统。在她看来，“雅典娜”的初衷，是建立一个更高效、更理性的社会秩序。
但现在，这个系统，被一群名为“赫拉议会”的、贪婪而偏执的女人给带偏了。她们利用系统，划分阶级，垄断资源，将一个本该服务于所有人的工具，变成了她们维护自己统治的权杖。
苏晓恨这种腐朽。但身处系统内部的她，就像一个被蛛网束缚的医生，无法为自己动刀。
直到林凡这只“病毒”的出现。
他野蛮、大胆、无所顾忌，像一把锋利的手术刀，精准地切割着这个系统最脓肿的部位。
“继续闹吧，我的小老鼠。”苏晓抿了一口咖啡，眼神深邃。
“把水搅得再浑一些，让那些自以为是的议员们，也尝尝焦头烂额的滋味。”
她以为，自己可以像一个置身事外的观众，继续欣赏这场好戏。
但她不知道，她眼中那些“自以为是”的议员们，已经嗅到了血腥味。
……
赫拉议会，位于东海市最高建筑“神谕之塔”的顶端。
一个穿着黑色制服，身姿挺拔，眼神如鹰隼般锐利的女人，正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俯瞰着整座城市。
她叫慕晴，赫拉议会最高执行官，一个将系统秩序视为毕生信仰的、铁腕的“猎人”。
“技术部那帮废物，把这次事件定性为‘系统故障’？”慕晴的声音，像冰一样冷。
她身后，一个下属战战兢兢地回答：“是的，慕晴大人。他们说……没有发现任何入侵痕迹。”
“没有痕迹，才是最大的痕迹。”慕晴缓缓转过身，嘴角勾起一抹冷酷的弧度。
“一群只会看代码的蠢货。他们以为敌人是数据，但真正的敌人，永远是人性。”
她没有去调阅任何技术报告，而是直接下达了一道让所有人都感到不解的命令：
“立刻给我调取东海市下层区，最近一个月内，所有CVS分数低于60分，却成功进入过上层高价值区域的全部人员名单！”
“我不管他们用的是什么方法，我只要结果！”
“一个卑微的货车司机，能拿到‘圣愈’药剂，这背后一定有一只手在帮他。我虽然抓不到那只‘幽灵之手’，但我可以……”
慕晴的眼中，闪烁着猎人发现猎物时才有的、残忍而兴奋的光芒。
“……先把他救助过的每一个人，都抓出来，一个个地，捏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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