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正厅,一位衣着光鲜的年老宦官,连忙对着蔡希惩作揖:
“老奴参见驸马!”
“老内侍不必多礼!”蔡希惩托住他的手臂,客气的说道,“不知老内侍远道而来所为何事?”
老宦官满面喜色,笑颜逐开:
“老奴恭喜驸马!贺喜驸马了!”
“不知喜从何来?”蔡希惩淡淡的问道。
“四日前,晋阳公主已平安诞下小公子!”
“当真?”蔡希惩喜行于色。
“老奴就是奉旨为报喜而来!”
老宦官朝洛阳的方向拱了拱手,蔡希惩听到奉旨二字,就要起身下跪,老宦官拉住了他,说道:
“陛下口谕,蔡希惩免礼,不必跪接,晋阳公主母子平安,不必忧心挂怀,故近日不可返都,安心固守长安,待子百日,新春同庆!”
“蔡希惩谨遵圣谕!”他也朝洛阳的方向长揖作礼。
送别老宦官,他回到书房时亦喜不自胜,满面春风,与杀冬月时的阴鸷狠辣是天渊之别。
青青默默的看了看他,又瞟了瞟站在他旁边的冬雪,心里纷纷扰扰,没有头绪。据她所知,冬雪和冬月从少时在掖庭宫中就一直交好,亲如姐妹。就在今天,她亲眼看见,死去的冬月被人从蔡希惩的书房抬出去,冬月到底为何被杀?她不得而知。奇怪的是冬雪,她不但没有悲伤难过反而举止泰然的出现在蔡希惩的书房,实在诡异的很。
“冬雪!你退下!”蔡希惩冷冷的命令道。
冬雪无声的对着他行礼如仪,默默退了出去。
犹如春风拂面,他一脸温柔的向她走来,一把抱起她,在她的惊呼声中,他坐回椅子上,而她坐在他的腿上,被他禁锢在怀中。
即使以前在宫中三餐难继,受尽白眼,却从没有被人如此轻薄无礼过,青青又羞又恼,挣扎着要下来。
“别动!”蔡希惩淡淡的嗓音里充满了蛊惑,她莫名的停止挣扎,他细细的检查她的脖颈,“那天就看到你的脖子在流血,知道你不会乖乖的给我看,当时就没问你。”
她抚上自己的脖颈,真的是小伤口,那天去见泽兰,她都没发现。她轻轻的说:
“只是皮外伤,已经好了!”
“不错,伤口已经愈合了。看来今天是个好日子!”他心情愉悦,确认了她的身份,翦除了威胁她的隐患。虽然她没有完全信任他,还不肯亲口告诉他,她的真实身份。但是,他不着急,他要慢慢等着她卸下防备,慢慢的接受他。
撩开她的额发,露出额头上的胎记,他轻轻摩挲着那里,她侧过头,躲避着他的触碰。
她看不懂他,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他又想从她这里得到什么?如果没有目的,他的温柔缱绻又从何而来?从前,泽兰在的时候,她和他没说过一句话,甚至,他都没正眼瞧过她一眼。真正有接触的不过这两月时间,哪里得来的缠绵情意?
看着她躲开,他不怒反笑道:
“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庆玉为我生了个儿子,我做父亲了。”
青青离开他的怀抱,对着他恭恭敬敬的行了礼,诚心实意道:
“恭喜君侯!喜得贵子!”
“你就打算这样敷衍过去了?怎么着也得给孩子送份见面礼吧!”蔡希惩笑意盈盈。
她一愣,见面礼?主人家有喜事,还要家仆送礼?这是哪里的习俗?不是应该主人家给奴仆发喜钱嘛?
“可我也没有什么值钱的好东西啊?”她木然的低声喃喃道。
她又懈怠了,因为只有在卸下防备的时候,她才不会自称奴婢。如此看来,他要想让她对他敞开心扉,任重道远啊。
他勾起嘴角:“只要是你给的,不拘于贵贱,什么都好!”
刚刚还存着侥幸心理,也许他只是随口逗趣,现在看来是真的要给啊!她不禁微微蹙起眉头,番邦的人真是会算计啊,刚刚给出来的月钱,转个手又都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