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为该是两情缱绻之时,青青蓦地揉搓着双手来回走动着,蔡希惩讶异的看着她:
“怎么了?”
青青站定在他面前,规规矩矩的行礼:
“我们把事情都拿到桌面上来说吧!其实,君侯实在不必委屈自己,对着奴婢这张脸演一番缠绵悱恻,奴婢是真心实意的想跟着大人,忠心耿耿,天地可鉴!”
蔡希惩一怔:
“我在对你诉男子柔情,你却在对我表属下忠心!”
青青默默沉思了一下,就动手解自己的腰带,蔡希惩又吓了一跳,忙按住她的手,
“我是说喜欢你,但并不是……”
青青愣了一下,看着他微微泛红的俊雅面容,再联系到自己解腰带,如梦初醒,不禁大窘,娇嗔道:
“君侯想到哪里去了!我有自知之明,我是为了表示忠心和诚意,要拿里衣袋子里的东西而已。”
青青晃了晃手中的小小荷包,蔡希惩伸手接,她又缩了回去不给他,双眸认真的看着他,郑重其事的说道:
“我不知道我这样做是对还是错,可是,我觉得不该欺骗你,既然决定向您投诚,就该坦诚相待。现在,我真的是把我身家性命都交给你了!”
他狐疑的接过她递过来的小小荷包,淡绿色的麻布缝制,歪歪扭扭的绣着几朵梅花,极其普通的样式,极其普通的布料,就连针脚也不算细密。他扬起一抹浅笑,问道:
“这是你做的?”
青青点点头。
他把小荷包翻来覆去的看着,笑意加深,戏谑道:
“我发现你做女红的功夫远远不及嘴皮子上的功夫。”
青青红了脸,反驳道:
“你可不能像买椟还珠的人那样,只注重事物的外表,看不清事物的本质,这荷包虽然很差,但是里面的才是最重要的!”
蔡希惩疑惑的撑开荷包,将荷包内的东西倒在掌中,是一个小小的黄金小鱼,鱼的反面是平的,凑近一看,赫然写着“大唐-宜春公主”几个字,竟然是象征公主身份的黄金鱼符!虽然早已从冬月口中得知了她的身份,但万万没想到,她会在这个时候自己主动表明自己的身份。她对他的信任出乎他的预料!他没有真实感,太过感情用事不像她。
他把金鱼符装进荷包里,依旧递给她,小心的叮嘱她:
“此物事关生死,非同小可,绝不可再轻易示人!”
青青不可思议的看着他:
“你都不觉得惊讶吗?”
“有什么好惊讶的?我早就已经知道了你的身份。”他笑了一下,意味深长:
“真正让我意外的是,你居然会对我如此坦陈!”
“你知道?你什么时候知道的?”青青惊诧道。
“别管我怎么知道的,你只要相信我,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会护着你的!”他温柔的握住她的手,真挚的说道。
“我相信!”青青发现自己无法拒绝他的温柔,反而有些眷恋。
蔡希惩伸手抚上她的额间,抚上那丑陋的胎记,她抗拒的撇过了头,低声喃喃道:
“别碰,很丑!”
此时褪去一身阴鸷的男子温润如水,他再次抚上她的眼角眉梢,声音低哑:
“情之所钟,貌丑不嫌!”
话语随着温热的呼吸飘荡在她的耳边,也轻轻的熨烫在她的心上,暖暖的,甜甜的,让她的心也不由自主的变得柔软。
耳边的温热慢慢散去,稍稍躁动的心也在渐渐冷却,大唐盛世将倾,战乱深渊在侧。她身为大唐的公主,为了达到自己到洛阳寻人的目的,不惜对一个大唐的叛将虚以委蛇,实在令人不胜唏嘘!而且她确定他对她的目的并不单纯。
佳人在侧,蔡希惩心中的确畅快。不是因为这个人,还因为她的身份。早在安禄山对大唐心生反意之初,就请善于方术之人占卜过,那人云里雾里说了许多,就是没有一句明白话。安禄山又带那人去相看他的孩子们,那人依旧说的委婉隐晦。
唯独将他指给了安禄山,明明白白的说道:
“此少年命格贵重,唯有天之娇女才可与之匹配,所以,他未来的妻子必定是一位公主!”
所以,安禄山迫不及待的将庆玉许配给了他,以他尊贵之命格顺安禄山谋反之野心!
蔡希惩非常的厌恶安禄山虚伪的做法,他被逼无奈才娶了庆玉。直到知道青青的身份,他的心里惬意无比,虽然娶了庆玉,但是,他还可以再娶一个公主!大唐的真正的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