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赵倾出了皇城。
穿着布衣,在民间找了一个小酒馆,就和虎杖喝了起来。
这里全是女人,几乎没有男人,因为男人都被关在家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所以赵倾和虎杖两人,就吸引来了不少怪异的目光。
不过无妨,赵倾特意带着汐蓓一同过来的,有个女孩子在身边,行事倒是方便了很多。
赵倾几碗酒下肚,咂摸了嘴,没觉得多大的味道。
见虎杖脸有些微红,便嘲笑道:
“亏你这么一个大块头,酒量这么小?”
“你们这时代的楠桦国,酒的度数本来就低。”
“还特酿的甜滋滋的,你还一喝就醉?”
虎杖摆了摆手,打了个饱嗝,嘿嘿笑道:
“我是楠桦人,楠桦人喝楠桦酒,当然一喝就醉了。”
赵倾皱眉想了想,听起来怪怪的,但好像又有那么一丝道理。
不管他,又是两碗酒喝了下去。
喝多了,话也就多了。
伸手搂住虎杖的肩膀,就叹气道:
“你说身边的人死哈。”
“刚死的时候,就和这酒似的,咂摸不出味儿来。”
“这过上一些日子吧,后劲就上来了。”
“尤其是一言一行,发现边上少了许多什么。”
“那份凄凉感油然而生啊。”
汐蓓听后微微皱眉,但虎杖不合时宜的哈哈一笑:
“哈哈哈哈!”
“老大你也是楠桦人,喝楠桦酒当然也是一喝酒醉,哈哈。”
“滚犊子。”赵倾推开了这个醉鬼。
“老子才不是楠桦人,老子都不是这个时代的人。”
“你啊,这是生了个男身,家境又不好。”
“这身体没有多少摄入酒精的机会。”
“因此这肝就不太行,分解不了酒精,身体也适应不了,所以才容易醉。”
虎杖听后还是在乐:
“嘿嘿!”
“老大你说笑了,这喝酒,和肝有什么关系?”
赵倾也杠上了,敲了下桌子就回道:
“当然有关系了。”
“这你不知道啊?”
“常喝酒的酒鬼,那手术打麻药的时候,剂量都得比不喝酒的人大。”
“这如果不这样啊,那没用,麻醉不了。”
虎杖听后依然在乐:
“嘻嘻嘻!”
“老大老欺负我脑袋不聪明。”
赵倾直接就怒气顶了上来。
拿起一个盘子,把里面的花生米胡乱倒在桌上后,照着虎杖脑袋就敲了一下:
“我说你个苟R的,你老乐什么?”
“光在那哈哈,嘻嘻,又嘿嘿的。”
“你脑袋是不是有毛病?”
虎杖被敲的吃痛,哭丧着脸,但还乐着:
“不是啊,我不知道我怎么了。”
“喝了酒不听使唤,就是老想乐。”
“嘿嘿嘿嘿嘿!”
一个大汉发出怪声,听的赵倾眉头紧皱,同样也吸引来了不少其他人的目光。
其中有两个女生,二十岁出头,喝的小脸通红。
见状以后提着酒坛子就走了过来。
她俩一个坐在了赵倾左手边的空座。
一个则坐在了赵倾对过,汐蓓的旁边。
汐蓓旁边那个,先冲着赵倾一昂头,弹了个舌,接着就伸出胳膊搭在了汐蓓肩上:
“姐妹儿,可以啊!”
“一个人,约出来俩男的,有招儿!”
另一个则是看了看汐蓓面前的那杯茶,不解的看了汐蓓一眼:
“姐妹儿。”
“找了俩男的来酒馆,自己还不喝酒?”
“你这可是,占着茅坑...茅坑不拉屎!”
汐蓓旁边那个冲着她打了个酒嗝,感概道:
“真特酿的是,旱的旱死,涝的涝死!”
“我说帅哥,拼个桌呗?陪姐一块喝?”
虎杖看了二女一眼,他眼见恶女,又护主心切。
想要起身阻拦,却酒量实在是差,又一下子倒在了座位上。
还是赵倾伸手扶了一下,才让他一没摔倒,二没掀了桌子。
又看向两个还算有姿色的女孩,赵倾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这个人我不认识啊,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
这边一笑,那边冲着就要趴在桌子上睡觉的虎杖喊了一句:
“我说,刚你妈来了,喊你回家吃饭呢。”
虎杖趴在那里,不知道是不是睡着了,只听到在那里嘟囔:
“谁妈?”
“我妈早死了。”
“楠桦国,有个怀夕公主。”
“她...坐在皇宫里,动动嘴皮子······”
“城防军就进了我家,杀了我妈。”
“怀夕公主······”
“我...嘿嘿嘿嘿!”
他没说完,呼噜声就冒了出来。
赵倾听在耳朵里,听的真切,这也是第一次听虎杖提起家事。
大姐怀夕,赵倾再熟悉不过。只是想不通她为何要对一个远在天边,毫无背景的平民下手。
对面的姑娘也在冷笑:
“那可不!”
“皇家是什么家啊?”
“那可是比阎王爷都灵验,说要人三更死,谁敢留人到五更。”
“是吧帅哥?”
汐蓓听后,偷偷看了脸色沉重的赵倾一眼,然后拍了拍那女子的肩膀:
“姐姐,你喝多了,不要再说了。”
那女的似乎真的喝多了,直接又道:
“洪家镇出了个圣人。”
“大家都说他是天人下凡,拯救民间疾苦。”
“不到半年,全天下的苦难人都投奔了过去。”
“可最后怎么着呐?”
“一夜之间,燃起大火,所有人都被烧成了黑炭。”
“后来有路过的郎中看了看,说是那些焦炭的脖子上,都被人砍过一刀!”
她说着,伸手在愣神的赵倾面前摆了摆:
“帅哥,谁干的你知道不?”
赵倾没讲话,只是眼神变得有些冷。
汐蓓赶忙倒了杯茶给她:
“姐姐,你也别说了,喝口茶醒醒酒。”
另一个则又醉醺醺的道:
“不是别人,是楠桦皇室里,唯一的皇子。”
“整个皇室就他最小,还是个男身。”
“杀了这么多人也没被处罚,为什么?”
“因为...楠桦女帝宠他呗!”
“更有意思的是,这皇子还是个变态。”
“那个天上下凡的圣人也是他。”
“他丧心病狂,把难民从全天下骗来,圈起来一起杀掉!”
汐蓓脸上更害怕了,也更忙了。
连忙夹了菜,又放在了这位女孩的盘子里:
“姐姐,吃口菜吧,别光喝酒。”
劝完两边,又小心翼翼的站起身,来到了赵倾身前,小声恳求道:
“殿下,民间尽是色女,怀有不轨之心。”
“她们口无遮拦,酒后亦会更加胡言。”
“殿下莫要当真,奴婢还是带殿下回去吧,不要在这里了。”
赵倾回过神了,看着面前两个女子嘿嘿一笑。
稍一歪头,看向汐蓓:
“你跟了我一天了,终于见你一口气讲了这么多话了。”
“不错,继续保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