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赵倾弯着腰举着剑刺着那防刺服。
凭借他的力气,完全刺不穿,甚至连痕迹都没留下。
也就说,穿上这玩意儿害怕的只有钝击,以及被人抹脖子。
看说明书,甚至还有防水和阻燃的功能,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和介绍中的一样好用。
下午,剩下的五十件防刺背心也一一送到。
当然跟着一起过来的,还有姐姐赵灵儿那带着关心的絮叨。
一下午的时间里,赵倾把所有的标签和说明书全部取下,一把火烧了。
找了个带锁的柜子全部藏了下来,又穿上一件全身防刺的试了试灵活度。
“我去!”
“现在科技都这么强了吗?”
灵活度没得说,就像是里面穿了一件稍微厚一些的秋衣秋裤。
春秋冬三个季节穿在里面很是舒服,夏天可能会很热,但夏天可以只穿背心。
这一套下来,外面穿上外衣,也看不出臃肿,总之十分让人满意。
爱不释手的又研究了半个下午的手枪,这东西,哪有男生不爱呢?
也就是赵灵儿那边限制多了些,又不能办理枪证,否则他真想整一把神器大54。
走出房间门,看了看站在两旁的女侍卫,赵倾得意的昂起头:
“来!”
“给我一刀!”
侍卫听的连连皱眉,急忙跪下请罪。
皇宫中,禁卫们开始对整座皇宫展开了逐一搜查,确保李公公死后,宫内万无一失。
但女帝还如同往常一般,在寝宫里切着糕点。
从她的脸上,看不出丁点儿的异常。
因为这个时代女人为尊,女官女兵最多,因此她很喜欢在寝宫见上一些人。
赵芫华的马车停在宫门前。
还没下车,她便从车座下找来的拐杖,下了车,一瘸一拐,慢悠悠的向着深宫走去。
“陛下,臣参见。”
寝宫里,赵芫华把拐杖倚在一旁的柱子上,慢悠悠的跪下行了礼。
女帝只是瞥了那拐杖一眼,眼睛一眯,就用玩笑话的语气问道:
“芫华这是腿脚又不好了?”
赵芫华起身,恭敬的欠身道:
“臣年龄大了,遇上个天气不济,腿便疼痛难忍。”
女帝好奇的看了看窗外的艳阳:
“可是今天,万里无云呢?”
赵芫华又是笑着低下了头:
“臣的腿一向灵验。”
“今日虽天晴,但明后两日定会狂风暴雨。”
女帝点了点头,却坐在了长椅上。
赵芫华眼见如此,便只能靠着猜测,说出了女帝想听的话:
“陛下,今日皇子殿下来了皇城司找臣。”
“是刺杀殿下的主谋,找到了。”
女帝眼中寒光一闪:
“是沂州府派来的吧。”
赵芫华先是一愣,却也急忙控制好情绪和脸色:
“陛下圣明。”
“殿下的分析,也是沂州。”
“殿下还分析出了,安插在司苑局的李公公,是南齐派来的。”
女帝听后脸上终有了一丝得意:
“打小,这个孩子就聪慧。”
“可惜,生了个男身。”
“若是女子,这储君之位也轮不到怀夕。”
对于皇室家事,赵芫华很聪明,从来都只听不问,也不说。
女帝招了招手,一个女官便拿着一个折子上前。
“这里面记着李公公这三年来,从旧都到新都,所有的一举一动。”
“芫华,你看看吧。”
赵芫华拿在手中,一看之下当即就愣住了。
里面记载精确,甚至连李公公每日如厕几次都清楚明白。
她皱了皱眉,小心问道:
“陛下早知道宫中有南齐暗探?”
“可是既然陛下一早便知道了。”
“今日为何又令禁军,大肆搜查宫城?”
女帝斜眼看了赵芫华一眼:
“你就天天给朕装糊涂。”
“若说你真的看不出原因,那这皇城司司长之位,你确实可以让贤了。”
赵芫华听后一乐,急忙回道:
“陛下这是想,既然皇子殿下已经把窗户纸捅破了,那就不如把戏做足。”
女帝点了点头:
“边军是由二公主鹿竹统领。”
“朕今日一早,已令她把南齐边境的精兵,转驻北齐边境了。”
“他们南齐想要唱这场戏,咱楠桦得奉陪不是?”
“陛下圣明。”赵芫华又一躬身。
“陛下,沂州已经出手了。”
“依臣看,这块骨头并不好啃。”
女帝站起身,眼神冷漠,语气高傲:
“朕!”
“十四岁时便在母皇手中接管了这江山。”
“十五岁时成家。”
“十七岁时,生下大公主怀夕。”
“十八岁时,生下二公主鹿竹。”
“朕27岁时,便于乱世中夺得这三分天下,改国号为楠桦!”
“如今楠桦八年了,储君已立,朕已没多少心愿了。”
“唯一让朕放心不下的,便是沂州。”
“沂州解蠡不除,将来必是刺进楠桦心脏的第一枪!”
她回过身,看向赵芫华:
“抛开君臣而言,你是看着朕长大的。”
“芫华今年可有五十了?”
赵芫华微微一笑:
“臣,刚好四十九。”
女帝点了点头,叹息道:
“朕记起来了,芫华大朕十四岁。”
赵芫华眼中也多出向往:
“那时陛下还是一个,只有臣腰高的小姑娘。”
“臣是...浣衣坊洗衣的宫女。”
“那日,陛下突发奇想,误入浣衣坊。”
“见臣备受欺凌,被用柳枝抽打的浑身是伤。”
“便拉住臣的手,非要带臣走。”
“就那般,臣成了陛下的贴身侍女。”
赵芫华眼中多出些光亮:
“臣依稀记得,那年好像是...楠国七十八年的四月。”
“臣第一次入了朝堂,战战兢兢,不知该要站在哪里合适。”
“陛下就高高坐在皇座上,一直冲臣眨眼睛。”
“臣看到陛下那爱眨眼的小习惯,心里便没那么慌乱了。”
女帝也笑了起来:
“谁能想到,短短几年,你就成了全天下最狡猾的臣子。”
“哈哈哈。”芫华跟着一笑:“臣也想做一个天真无邪、冰巧可爱的小姑娘呀。”
“可是朝堂之上,她们容不下臣天真。”
“她们一个个,明面对付臣,背地暗算陛下。”
“臣是被逼得,一步步,变成这般模样的。”
“臣心里清楚,若是臣不多些心思,臣便先死,陛下随后。”
说完,她连忙故作一脸紧张:
“陛下恕罪,臣一不小心就道出了大不敬之言。”
女帝摆摆手,招呼她坐下:
“你觉得,朕让倾儿去接管沂州,合适吗?”
叙完旧,赵芫华也恢复了本色:
“臣认为合适至极。”
“一来,沂州之重,再不能落入外人之手。”
“二来,殿下大才,定能不辱皇命。”
“只是······”
“依臣对殿下的了解,殿下应该不会那么听话吧?”
女帝点了点头:
“为了朕,当然不会。”
“为了楠桦,他更不会。”
“但若是为了幼白,他定将沂州府搅个天翻地覆!”
赵芫华听的不解,当又问道:
“还请陛下明示。”
女帝只是轻飘飘开口:
“芫华可记得,幼白何时入宫的吗?”
赵芫华思索片刻,当即点头:
“楠桦四年,是臣亲自前去沂州接的这姑娘。”
“臣见她聪明伶俐,懂礼数,识大体,不像出自寻常百姓人家。”
“臣便让此女入了宫,陛下也是因喜欢,才让她在寝宫伺候起居。”
说到这,她眼中瞬间生出恐惧:
“陛下······幼白她?”
女帝收起笑容,敲着脑袋看向赵芫华:
“朕记不太清了,这幼白一家是被灭门屠尽了吗?”
赵芫华连忙低身回应道:
“臣去沂州的前一年,楠桦三年的冬天里。”
“林幼白全家七十二口,皆被不明刺客屠杀殆尽。”
“只留幼白一女,在坟地里过活。”
女帝脸上略有不悦:
“搜查的可仔细?”
“仔细!”赵芫华没有犹豫。
突然,女帝一转话锋,冷冷的问道:
“拿脑袋担保吗?”
赵芫华瞬间一愣,那脑袋迅速运转,想了想,终于明白了女帝的真正的想法,便又结巴道:
“臣...臣想...”
“臣认为,林幼白应当还有一个妹妹。”
“而且这个妹妹还在解蠡府中,挨打挨饿。”
女帝听后,那张冷漠的脸,终于多出了一丝笑容:
“现在,你还有顾虑吗?”
赵芫华当即放下拐杖,连忙跪倒在地上:
“臣会去安排,臣坚信,皇子殿下,定会尽力而为!”
女帝脸上多出满意:
“解蠡在沂州势力早已根深蒂固,好在多有民怨。”
“但单靠倾儿之力,仍是难以力挽狂澜。”
“朕希望,皇城司和你这边,要多多提供帮助。”
“纵使沂州翻了天,朕也能替你们兜着。”
“朕只有一个要求,除解蠡,复沂州,稳北地根基!”
赵芫华当即磕头接旨:
“臣,誓死守护皇子安全。”
“朕不是让你照顾皇子。”女帝突然怒道:
“朕是要你,除解蠡,复沂州!”
赵芫华吓得一哆嗦,急忙改口道:
“臣!”
“誓死助皇子殿下,除解蠡,复沂州,稳本地根基!”
走出皇宫,赵芫华的车驾早已经候在那里。
她抬头看着天,不知道想到什么,冷笑了片刻。
手一抬,将手里的拐杖丢到了旁边的草丛里。
就那么,脚步稳健的,走向自己的车驾。
皇城园林。
温泉池凉亭里,夜色悄悄来袭。
里面摆着四张躺椅,此时赵倾和赵蜚零一人躺了一个。
“殿下,您悄悄带我来后院这里。”
“还把这粘糊糊的东西,弄在我脸上······”
“我感觉,它好像要流进我嘴巴里和鼻孔里了。”
“我...都不敢睁眼。”
赵倾闭眼享受着,声音迷离,轻声问道:
“舒服吗?”
蜚零也有些紧张,呼吸也变得急促:
“是有那么些舒服,但还是有些害怕。”
赵倾微微一笑:
“习惯就好,要的就是舒服。”
“做这种事呢,你只管躺好就行。”
“什么都不用你动,闭着眼享受就可以了。”
“放松,腿伸直,搭在桌子上,这样更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