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竹听后看了一眼就要跳起来的蜚零,伸手握住了恭敬的手腕:
“倾儿,零儿,吃饭呢,你俩闹什么?”
“一个是楠桦国皇子,一个是皇城司司长。”
“能不像孩子似的吗?”
赵倾见二姐给自己做主,又冲蜚零吐了吐舌头。
蜚零气的一咬牙,倒了满满一杯酒,一饮而尽。
喝完,那对果子还在剧烈起伏,那张小脸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
怀夕也笑着回应了一下,后又有些担心的看了一眼鹿竹,想了片刻又开口了:
“正好听说二妹也在这里,我想就更要来了。”
“听说明日二妹就要领兵北上。”
“这一行又是千辛万苦,妹妹要保重身子。”
鹿竹脸上也出现了消息,敬酒回去:
“姐姐也是。”
“朝中凶险不亚于战场,姐姐也要保重身子。”
两个姐姐一对话,饭就吃的很尬了,就连还憋着气的蜚零,后来只能低着头夹菜。
酒过三巡,赵倾看着怀夕,想起了虎杖醉酒后的话。
犹豫了片刻,还是试探性的问了一句:
“大姐知道虎杖这个人吗?”
怀夕皱眉想了想,然后摇头:
“没听说过,是你带回都的那壮汉吗?”
赵倾点了点头:
“是他。”
“这人是我从洪家镇带来的。”
“身世上挺惨的,父母被当着他的面屠杀。”
怀夕脸上还是没有表情,但却是好奇的问了一句:
“什么人干的?”
“说是当地城防军吧。”赵倾挠了挠脑袋:
“但肯定背后有人指使。”
怀夕继续点了点头,叹息道:
“唉,世间何止只有一个虎杖呢。”
“我派了人去沂州,调查刺客的来历。”
“今日带来一个消息,很可能是解蠡所为。”
赵倾眉头一皱,反问道:
“姐姐怎么知道杀我的刺客,是来自沂州?”
“这明面上看到的,可都是北齐啊。”
二公主突然尬住,但没一会儿,她皮笑肉不笑的解释道:
“这身为大公主,见母皇日夜操劳。”
“于臣于子,都得想办法替母皇分忧不是?”
赵倾瞬间明白过来,拍拍嘴意思是自己多问。
也是,现在朝中,位高权重者,有几个没有自己的门生和眼线呢?
临走的时候,二公主停在自己的战马前。
左右看了两边的侍卫,却又把赵倾拉进了一个马车。
再次确定了旁边的安才全,将一枚玉符塞进了他的手里:
“倾儿,此去沂州十分凶险。”
“如有任何事,派快马将书信送往我营中。”
“我就驻军在北方要镇,离沂州不远,替你助威。”
说着,她声音压得更低了:
“早些年母皇就考虑到了沂州威胁。”
“为了压制解蠡在沂州势力纵横,便陆续的调换了沂州城防军。”
“这些人皆出自边军,不少还是我带起来的姐妹。”
“我刚才给你的是我的大将军兵符。”
“走到绝路时,可直接以我的身份,调动城防军。”
“我虽不能保证沂州所有兵马都能听你调动。”
“但其中仍有不少衷于我者,仍和调遣。”
赵倾皱了皱眉:
“私自调兵,可是要掉脑袋的。”
“何况,还是动了兵符。”
二公主也严肃的点了点头:
“所以我说了。”
“不到万不得已,绝对不能用。”
“若是命都快没了,还顾得上那些吗?”
“母皇的目的是在沂州和解蠡,只要事办好了,中间有些瑕疵不足为惧。”
“何况母皇这次让我去北方,应该也是为了帮你助阵。”
赵倾看着这个二姐,他是真没想到如此简单的一个人,却在军中也一直培养着自己的势力。
不过二姐一向宠他,这次交兵符给他,更是显得对他的信任。
赵倾摸了摸有些酸的鼻子,直接给二公主来了个熊抱:
“我有鹿竹这般好姐姐,又漂亮又疼我。”
“如今还拿命护我,我死而无憾呢!”
“快!衣服脱掉!”
鹿竹听的嘴角浮出笑意,伸手敲了敲赵倾的脑袋。
女尊时代就是如此,姐姐就像是哥哥,弟弟就像是妹妹。
姐姐对待弟弟,就像是哥哥对待妹妹。
她宠着,却也调侃着:
“你这小子,脑袋瓜子里装的乱七八糟,身体还行不行?”
“身边那么多侍女,平日里折腾折腾,大家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现在嘛,还惦记到你二姐身上来了?”
“怎么?就那么好奇二姐的身材?”
赵倾咧嘴一笑,二话不说上前就解开了腰带。
鹿竹和赵灵儿当然不一样,所处环境不同,造成性格和观念不同。
因此鹿竹并没有阻拦,反而还笑着看着眼前淘气的弟弟。
当赵倾褪去外衣的时候,看着里面的纱衣,当即就咽了口口水。
迫不及待的也给自己的外衣脱下,露出里面的防刺服。
紧接着就拔出鹿竹旁边的匕首,吓得鹿竹连忙伸手要阻拦。
“倾儿你?”
还没说完,赵倾反拿匕首就朝着自己小腹刺去。
那力气用的毫不含糊,以至于让马车都开始左右乱晃。
外面的女侍卫看了,只能皱眉退向一边。
“倾儿,你这身上穿的是?”
赵倾咧嘴一笑,当即就扒了下来,全身只剩下一个裤衩。
“姐,这衣可防世间百兵。”
“你在边军杀敌,一定能用得上!”
“来!送你啦!”
鹿竹对赵倾那是真心实意,赵倾自然也是看在心里的。
他这人就是如此,有仇必报,有恩必还。
何况在这个世界里,除了幼白之外,恐怕也就这个二姐是真心待他了。
鹿竹只是手里捧着防刺服看了又看,最后也没看出个究竟,同时脸上写满了担心:
“这等宝物我不能要。”
“别看姐姐我比你矮,也没你壮,但姐姐武艺高强。”
“这么多年里出生入死,身上连道疤都没有。”
“倒是你,刚要准备去沂州,就遇到了刺客。”
“等去了沂州,还说不定有什么危险呢。”
“听姐姐话,把这宝衣留下,睡觉都不许脱。”
赵倾想了想,自己那里还有一箱子呢,自然是不会收回来的。
也就笑了笑,又帮二姐穿上:
“姐,我虽然现在危险,但是真到了沂州,就没人敢动我了。”
“毕竟没有人真正想让我死在沂州。”
“若是楠桦皇子身死沂州,母皇便有了派兵的借口。”
“没人会那么傻,况且母皇现在也舍不得扔下我。”
说着,手上穿衣的速度不减。
因为防刺服是贴身穿的,赵倾帮忙整理的时候,还感受到了各种传到手背上的,别样的触感。
“呐!”
“二姐您活着,不管我在哪里你都能来救我。”
“如果二姐出了意外,我可没能力去救你。”
“二姐要记得,也不能过分相信这件衣服。”
“它会随着时间和被刺中的次数,效果逐渐降低。”
“所以它只是保命的东西,战甲还是要穿,敌人的攻击还是要躲避。”
鹿竹看着自己的弟弟,把自己保命的东西给了自己,脸上写满了感动。
当然她如果知道赵倾还有一箱子,可能就不会这么想了。
但没等赵倾帮她穿好的时候,她还是把赵倾抱在了怀里。
赵倾的脸趴在那柔软的地方,张大嘴巴尽情的呼吸。
“好弟弟,说好了,都要活着回来。”
赵倾还在顾着享受,二姐却又把他推开,把旁边的一个袖箭递到了他的手里:
“咱们沂州见。”
看着二姐穿上外衣,下了马车,上了战马,消失在街头。
赵倾把那微型的袖箭绑在胳膊上看了看,却又掏出手枪比量了两番,咧嘴笑了。
几日后。
距离寿宴还有三日。
皇城园林里,汐蓓开始帮着赵倾收拾东西。
只是她太安静了,让坐在一旁的赵倾都有些不习惯。
看着桌上放着的骨灰盒,某一刻,就把汐蓓看成了她。
“殿下,这个要带吗?”
“殿下,这个也要带吗?”
“殿下,这个奇奇怪怪的是什么?好像是气球?”
赵倾看向那个“子孙嗝屁袋”,被她拿在手上,一下子就笑了起来:
“那个东西啊,以后我用的时候你就知道了。”
话刚说完,就听到跪在地上收拾的汐蓓,疑惑的看了过来:
“殿下是在向奴婢讲话吗?”
赵倾回过神了,微笑着摇了摇头,没讲话。
起身来到屋外池水边,拿起鱼食,扔了些到鱼塘里。
随着鱼食洒进,那些原本藏在黑暗处的大鱼,也慢慢的露出了脑袋。
“殿下,刺杀您的刺客苏叶带到,安排在何处?”
赵倾眼睛一眯:
“先带去洗洗,换身干净好看的衣服。”
“然后带去我卧房吧,另外准备些酒菜。”
“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听到任何声音都不许进来。”
伸了个懒腰,从怀里拿出苏叶的资料,又看了一眼。
其实根据这些时间里的调查,赵倾早就对这个女孩有了一定的了解。
也说不上是好还是坏吧,只是赵倾认为需要把她留在身边。
虎杖虽然勇猛,但在这个世界,女生还是比男生好用多了。
相比男生而言,女生能去的地方更多,在人群中也没那么起眼,反而能做更多的事。
而虎杖这种男身,就适合扔在战场上,因为不需要在意因性别带来的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