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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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幕如墨,无伤他们终于走出了拍卖场,无伤手中的纸条突然亮起幽蓝荧光,他掏出纸条。纸条上的符咒发出金色光芒行成了一个金色的光圈,光圈向上升到几厘米的位置停下,悬浮在纸条上。光圈里显示的竟然是承安城的地图。只见一条路线如活物般的在城中地图扭动,在半透明的悬浮地图上行成一道路线。尽头处光点在城西最偏僻的角落明灭,少年看到地点,突然抓住无伤染血的衣袖:“我认得路!”

在少年的领路下继续向前走,越跟着少年往里走,建筑就越破败,腐木气息裹挟着腥甜扑面而来,脚下青石板裂成参差犬齿。每栋残楼窗棂后,都蜷缩着披头散发的妖怪。他们都身穿破烂不堪不能遮体的衣服,空洞的眼神追随着六人经过。少年突然停在满地碎瓷前,指着远处荒地:“穿过空地就是。”

月轮被乌云吞噬,荒地上的碎瓷片泛着幽光,如同撒了一地的碎月亮。破败木屋前,一袭月白长衫的身影负手而立,衣角在夜风中轻轻摇曳,腰间羊脂玉佩温润无暇,隐隐透着贵气。

“让诸位见笑了,在下承云舟,乃是城主之子。”那人缓缓转身,面容温润如玉,嘴角噙着一抹恰到好处的笑意,眼中闪烁着睿智的光芒,“家父行事狠辣,草菅妖命,这些年我明面上顺从,实则暗中收集罪证,只待时机成熟。”

话音未落,一道紫色身影如鬼魅般从房檐跃下。凌绝芯落地悄无声息,耀眼的紫色长发在夜风中飞扬,金色的眼眸依然发着神秘的光。她身着紧身紫色夜行衣,勾勒出曼妙身姿,腰间长短不一的银针泛着冷芒。

“你们来迟了。”凌绝芯指尖把玩着一枚银针,唇角勾起若有似无的笑意,半开玩笑说。“我偶然得知地下拍卖场的阴谋,提前赶来。正巧遇到承公子和这位少年的朋友,便商议在此等候。”

云州身旁的少年突然跪在满地瓦砾上,膝盖撞碎瓷片也浑然不觉:“我叫小墨,我好友小染也是妖,被城主抓走关在地牢最底层!我在通风口藏了三枚传讯符,今夜子时他们会运送新的‘货物’。”他脖颈旧伤渗出鲜血,染红衣领,“只要能救出他,我愿做你们的内应!”

承云舟弯下腰带着微笑扶起来身边的小墨,从怀中掏出一卷泛黄的图纸,上面密密麻麻标注着城主府的布局:“地牢密道我早已摸清,每两个时辰换气一次。子时三刻,我们可借此潜入。”他目光扫过众人,笑意中带着令人安心的笃定,“有各位相助,此战必成。”

“我要一起去!我有控制时间的能力!”阿雾大声说。小星走到了阿雾跟前说:“你别忘记了,承御可以克制你的能力,你要做到的就是保护好自己。”阿雾看着小星关切的眼神只能点头同意了。

————拍卖场地道————

子时三刻,铅云低垂,仿佛要将整个承安城碾作齑粉。密道内腐臭的气息如实质般凝滞,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啃食带锈的铁钉。

莫无伤的剑尖突然顿住——石壁上的血手印蜿蜒如扭曲的藤蔓,指缝间还嵌着半枚破碎的獠牙,暗红血渍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油光。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血痕旁拖拽出的爪印中,零星散落着幽蓝色鳞片,在阴冷的石壁上幽幽发亮,鳞片表面细密的纹路竟与莫无伤腰间家传玉佩的刻痕如出一辙。

“噤声。“凌绝芯琥珀色的瞳孔骤然收缩,金色光芒如烛火在黑暗中跳动。她足尖轻点,贴着潮湿的石壁缓缓前移,玄铁打造的银针划过锈蚀的铁栅,发出类似指甲刮擦瓷器的刺耳震颤。地牢深处,数十具铁笼在霉斑中若隐若现,蜷缩其中的妖物脖颈缠绕着刻满咒文的锁链,符文正贪婪地吞吐着它们身上游离的灵力。角落处,一只通体雪白的狐狸妖尤为醒目,暗金色锁链在它纤细的脖颈上深深勒进皮肉,锁链末端的饕餮纹饰与莫无伤曾在陈天诺记忆碎片中见过的神秘符号,有着惊人的相似。

“在那里!“少年突然压低声音,喉间溢出压抑的呜咽。最深处的暗格里,浑身浴血的妖狼正艰难地抬头,殷红的血顺着凹槽滴落在地面,竟凝结成诡异的六芒星图案。承云舟展开的图纸在魔法微光中簌簌作响,泛黄的宣纸上不仅标注着地牢布局,还密密麻麻写满了符咒解法,其中几处关键节点用朱砂重重圈画,墨迹未干,似乎暗示着他早已在此处暗中布局多时。

就在众人准备行动时,一阵若有若无的檀香突然漫入鼻腔,与腐臭气息剧烈碰撞。莫无伤敏锐地察觉到空气里泛起的涟漪,如同有人在平静湖面投下石子。

紧接着,皮鞭破空声撕裂寂静,凄厉的惨叫震得石壁簌簌掉落碎石,伴随着一阵阴森的低笑,承御踏着破碎的地砖缓缓落下,玄色长袍上的吞月兽纹在黑暗中泛着妖异的红光,袖口处若隐若现的暗金色符文,竟与狐狸妖颈间锁链上的纹路完全一致。

“我的好儿子,终究还是学会了噬主。“承御掌心翻转,地牢所有枷锁同时迸发刺目红光。

被囚禁的妖物们发出濒死的哀鸣,声波震得众人耳膜生疼。

凌绝芯甩出的银针在空中划出银色弧线,精准刺入承御身旁小染颈间符文,却在接触的瞬间爆出蓝色火花。莫无伤挥剑直取承御咽喉,却被一道暗紫色屏障震得虎口开裂,长剑上的青光与屏障碰撞,竟折射出无数细小的镜面,每个镜面中都倒映着承御阴森的笑容。

战斗一触即发。承云舟咬破指尖,鲜血滴落在图纸上,古老的符咒瞬间化作金色锁链,缠绕住破土而出的骨爪。寒霜竹的玉笛吹出裂石穿云的音波,所到之处凝结出冰棱,却在接近承御时被魔气瞬间蒸发。小墨握着匕首的手青筋暴起,每一次挥砍都带起妖血,而他的朋友小染脖颈处的伤口渗出的血液,竟在空中凝结成诡异的符文,似乎在向暗处传递某种讯息。

“父亲,你早已沦为妖丹的傀儡!“承云舟扯开父亲衣襟,胸口的诅咒纹路如活物般蠕动,暗紫色的脉络延伸至脖颈,与承御周身的魔气产生诡异共鸣。承御癫狂大笑,双手结印,地面突然裂开猩红缝隙,无数骨爪破土而出,其中几只骨爪上还残留着半块刻有“天王“字样的令牌。

就在莫无伤剑刃即将触及承御要害时,空气突然扭曲成漩涡。一道黑影裹挟着黑色羽毛破空而来,莫无伤挥剑斩落的羽毛竟在落地瞬间化作幽蓝色火焰。黑影停驻在地牢顶部,青铜面具上三只竖立的瞳孔散发着诡异紫光,周身萦绕的黑雾中隐隐浮现出锁链与弯刀的虚影。

“承御大人,任务失败就该撤离了。“沙哑的声音如同砂纸摩擦,影瞳手中的弯刀流转着暗金色纹路,刀身上密密麻麻刻满了与承御袖口相同的符文。他挥刀斩出的黑色光刃竟能撕裂空间,所过之处留下焦黑的痕迹。

莫无伤与他交锋时,惊觉对方的攻击节奏与陈天诺记忆中那些诡异战斗的韵律高度吻合——每一次格挡都能精准预判他的剑路,仿佛早已洞悉他的所有招式。

影瞳长啸一声,黑雾中浮现出三头六臂的虚影,每只手臂都握着不同的上古兵器。虚影挥动的巨斧劈开空间裂缝,而莫无伤施展的“流云九变“剑招,在接触虚影的瞬间竟被分解成无数光点。凌绝芯甩出的银针被黑雾吞噬后,反而化作攻击众人的暗器,小墨为保护好友小染,肩头硬生生挨了三枚银针,鲜血滴落在地,竟引来几只骨爪疯狂啃食。

“天王座下,岂容蝼蚁放肆!“影瞳操控着黑雾形成巨大的漩涡,将承御包裹其中。莫无伤不顾一切地冲进黑雾,却感觉浑身灵力被疯狂抽离,意识中闪过无数陌生的画面:金碧辉煌的宫殿、戴着相同面具的神秘人,还有陈天诺跪在天王府天王面前模糊的身影。

等他终于冲破黑雾,影瞳与承御早已消失不见,地面只留下一道暗金色符文,符文中心赫然是三只竖立的瞳孔。

当黎明第一缕阳光刺破云层,承安城的结界轰然崩塌。重获自由的妖物们相拥而泣,狐狸妖颈间的暗金色锁链在阳光下寸寸碎裂,化作点点金光融入莫无伤的玉佩。承云舟将一卷记载妖界路线的玉简递给莫无伤,玉简边缘刻着与影瞳弯刀相同的纹路:“此去妖界,影瞳背后的势力绝不会善罢甘休。“

云雾结界前,重获自由的妖物们捧着鲜花送行,只见小星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中的阿雾在对他们招手:“谢谢你们!”阿雾用手在嘴前做成桶状高升喊到,然后他又拼命的挥舞着自己的手:“祝你们一路顺风!!”。

莫无伤最后回望承安城,发现残破的城墙上不知何时出现了巨大的壁画——三头六臂的魔神脚下踩着无数妖物尸体,而魔神额头的第三只眼,与影瞳面具上的瞳孔如出一辙。踏入结界的刹那,莫无伤握紧了剑柄,他知道,这仅仅是与天王势力交锋的序幕。